“直率、坦誠，對待工作又有恰到好處的認真……還真是一個不錯的女孩。”
    薩姆依望著黑土離去的背影，給出讚許的評價。
    林青笑了笑，給她倒了一杯茶：“你越來越有領導、長輩的派頭了。”
    薩姆依接過茶杯聳聳肩，並未反駁林青的話。
    自從接手了這份工作之後，她每周要接觸的人、接觸的事情，比她之前二十多年加起來還要多。
    時間久了，不知不覺說話、看人的眼光就會變化。
    不過，薩姆依倒是從未覺得自己成為了所謂的「上位者」。
    她本身就性子偏冷，比起和人打交道，她更喜歡在沉默中執行任務。
    若不是為了村子，薩姆依可能早就卸任了這份工作，回去繼續當一個普通的忍者。
    「不，不光是為了村子……」
    她推了一下眼鏡。
    漫長的文書工作，讓一位曾經的女忍者漸漸習慣上了戴眼鏡，一雙好看的藍綠色眼睛，透過鏡片默默看著林青的側臉。
    “學者引進計劃的進度怎麽樣了？”
    林青的詢問，打斷了薩姆依悄悄的觀察。
    所謂的「學者引進計劃」是基於五大國全部歸於林青統轄後，原本壁壘林立的學術界被外力強硬的打破而產生的人才引進計劃。
    大白話就是：
    把各大國的出色科學家，召集到研究院。
    過去都說科學無國界，科學家有國界。
    現在國界，沒了。
    目前研究院的四大研究項目：
    第一，航空航天，以登月為第一首要目標，考慮到不久將來「絕對黑暗」事件的發生，研究院在航天項目投入了最大的資源。
    第二，生物基因，以飛段血肉、大蛇丸技術研究為主。
    第三，對空武器，目前稍稍陷入瓶頸。
    第四，忍術研發，以攻克自然之力、鬼神之力為主，嚐試進行人造仙術的研發。
    四大項目組，不論哪一個拿出來，技術力都足以在外界引發一場地震，至於這份技術領先的原因也很簡單——
    誰家研究人員最大的煩惱是研究素材太多？
    研究員們就算是每天沒日沒夜加班，都無法把所有想研究的素材都研究完。
    許多實驗素材才研究到一半，林青在外麵溜達一圈，又丟回來一個新的稀奇玩意。
    這不前兩天，又把一個據說能毀滅世界的惡鬼·魍魎，連同鬼神之力一起丟了來，引得各項目組的研究員連續一個禮拜都沒有回家。
    “有人報名嗎？”林青問。
    “有人。”
    薩姆依點點頭：“而且，很多。”
    她取出一份厚厚的文件，放在桌上，裏麵全是各國科學家寫來的加入申請。
    薩姆依拉過椅子，坐在林青身邊，為他介紹幾位關鍵性的科學家。
    她今天依舊是外搭雪白研究長袍，長袍下是黑色緊身長裙，長裙兩側是高開叉。
    平時走路時倒不明顯，現在坐下來，尤其是坐在了身邊，再翹起一條腿，就露出了雪白、比起尋常忍者，稍稍具有肉感的大腿。
    再往下是同樣雪白，並且弧線優美的小腿，以及用腳趾勾著的高跟鞋。
    黑裙與白腿的色澤反差，林青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稍稍多停留了半秒，就挪開了視線。
    薩姆依也注意到了林青的目光，沒有在意，繼續為他介紹資料上的學者。
    “……除了主動申請的人員之外，我還鎖定了幾位優秀的科學家，已經給他們發去了邀請函。”
    “要不了多久，全忍界最優秀、最博學的科學家就會聚集到研究院，這裏將會創造難以想象的輝煌。”
    她清冷的麵龐，少有的勾起一抹淺淺微笑，看向林青的眼眸中泛著動人的光：
    “林青，這一切，都是因為你。”
    林青同樣露出笑容，走到辦公桌前，打開抽屜，取出一遝的投訴信。
    “這樣一來，我應該就不用再收到研究員妻子們的投訴信了吧？”
    “你不知道，因為丈夫太久沒回家，有的太太甚至寫下了——”
    “「林青大人！如果您不能放下麵的員工回家睡老婆，那麽，就請您勉為其難，自己過來睡一下吧！」”
    林青把信丟回抽屜。
    “我都能想象到，這位太太在寫信時有多麽的憤怒。”
    “不一定是憤怒。”
    “什麽？”
    林青沒聽清。
    “嗯？”
    薩姆依裝傻。
    “嗯？”
    林青沒裝，是真傻。
    幾秒沉默，兩人跳過了這個話題，說回到了即將來訪的科學家們。
    林青收起了笑容，想到了一個問題：
    “吸收了各國的學者、科學家，能大大提升我們研發速度，但還有一個問題。”
    薩姆依點點頭，表示明白林青的擔憂。
    安全性。
    誰也無法保證，這群科學家中，是否隱藏了心懷鬼胎的奸細。
    尤其是現在，林青失去了白蛇，不能用抽碟、讀取的方式，來查看對方的記憶，或是寫下命令要求不能做出傷害研究院利益的事情。
    “我會做好審查，這是我的工作。”
    林青微微頷首：“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沒有壓力，我樂在其中。”
    林青看著薩姆依冷淡的表情，實在無法把她和「樂在其中」聯係在一起。
    不過，他相信對方的判斷。
    林青看了眼時間，馬上就要到和織田家康遠程會議的時間。
    他正要結束這段談話，薩姆依忽然問：
    “等登月結束後……你還打算做什麽？”
    林青和薩姆依相處多年，她雖說表麵平靜，但林青聽出她語氣間的緊張。
    為什麽要緊張？
    林青有點不理解，不過還是把自己的想法講了出來：
    “登月隻是一個開始，還有許多的工作要去做，你看——”
    他拿出紙筆。
    “在外，我們需要構築太空防禦係統，避免再有類似輝夜這類的外星人，能夠隨意入侵忍界。”
    “另外，大筒木一族是靠入侵其他文明，汲取養分，以此獲得力量的遊牧民族。
    那就說明，在我們的世界之外，還有其他的文明存在的可能。”
    “宇宙探索，也是一項重要工作。”
    “在內，提升生產力，讓更多人富足起來，不論身體還是精神。”
    林青在紙上寫寫畫畫，每一項任務，又能拆分出數十項細致的目標，光是聽著就無比的繁瑣。
    薩姆依單手托著下巴，藏在鏡片後的眼睛，略顯放肆的凝視侃侃而談的林青。
    她想不明白，林青為何能有如此多的想法。
    但她也不用明白。
    因為他就是林青，所謂的林青，就是這樣的人。
    隻要還有任務，她就能繼續默默追隨在林青身邊。
    薩姆依輕聲問：
    “這要很多年吧？”
    林青放下筆：“想把這些全部做完，可能要一輩子。”
    “一輩子。”
    薩姆依重複了一遍這句話。
    林青點點頭，“總歸有人要去做開拓，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所以，就由我們來做——抱歉。”
    他看了眼時間，拿起茶杯，站起身。
    “我得走了，織田在等我。”
    薩姆依與他一起離開辦公室。
    就在兩人在門口要分別時，林青像是想起了什麽，猶豫片刻還是說：
    “你最近是不是太多的時間放在工作上，為了身體健康，還是要適當的運動比較好。”
    薩姆依微微歪著頭，不明白林青為何要這麽說。
    忽然，她想到了林青之前看她腿的目光。
    讓你看腿，你真隻看腿？
    薩姆依承認近期工作壓力大，吃甜食多，加上許久未修行，的確有點胖了。
    始終神情淡漠的薩姆依，難得麵色霞紅，輕咳了兩聲，默不作聲的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