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傻柱和賈張氏吵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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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麻麻亮,許大茂就被街道辦的兩個幹事從被窩裏“請”了出來。
他沒再掙紮,也沒嚎叫,隻是耷拉著腦袋,跟著走了。院裏不少人扒著窗戶縫看,沒人說話,隻有婁曉娥低低的啜泣聲斷斷續續。
陳鋒出院門時,正碰上這場景。他隻是看了一眼,沒停留,繼續往公交站走去。
到了段裏,氣氛比四合院強不到哪兒去。
設備更新計劃的資金雖然批了,但像是卡在了某個環節,撥付得黏黏糊糊。
孫振山端著搪瓷缸子溜達過來,缸子裏泡著劣質茶葉梗子,嘬得滋滋響。“看見沒?老周這是擺明了要晾著咱們。錢不到,活兒沒法幹,到時候設備真撂了挑子,屎盆子還得扣咱安全科頭上。”他撇撇嘴,“說他媽咱危言聳聽,延誤生產。”
陳鋒沒接話,低頭翻著桌上剛送來的巡檢記錄。
三車間那台老鍋爐換了新管道後,參數穩了不少,但其他幾個老家夥的毛病一點沒見好,巡檢記錄上紅筆標注的隱患點觸目驚心。
“孫科,”陳鋒抽出其中幾頁,“您看看這個。五車間那台老式天車,大梁裂紋又擴展了零點二毫米。還有**房的電動葫蘆,刹車片磨損超標快一倍了。這要掉下來,不是鬧著玩的。”
孫振山湊過來瞅了兩眼,眉頭擰成個疙瘩:“媽的,一個個都揣著明白裝糊塗!老錢那頭強驢,不催不動彈!”
“催也沒用。”陳鋒合上記錄本,“周段長不點頭,設備科不敢動錢。咱倆級別不夠,說話不管用。”
這話戳了孫振山肺管子。他跟陳鋒都是副科,頭上那正科高建軍長期病假,科裏沒個挑頭的人,在外人看來,安全科就是矮人一截。“娘的,高扒皮這病假請得可真久!屁事不管,占著茅坑不拉屎。”
正罵著,周副段長的秘書過來了,通知開安全生產調度會。
會議室裏煙霧繚繞。
周副段長主持,各車間主任、設備科老錢都在。輪到安全科發言,孫振山先把幾個重大隱患又強調了一遍,語氣挺衝。
周副段長端著茶杯,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沒抬:“安全問題要重視,但也要考慮生產實際嘛。不能因為怕噎著就不吃飯。有些設備,老同誌用了十幾年都沒事,怎麽到你們這就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科學判斷,不要草木皆兵。”
老錢立刻附和:“周段長說得對!我們設備科也有難處,資金緊張,得統籌安排。有些隱患是可以靠加強巡檢和保養來控製的…”
“控製?”陳鋒開口了,聲音不大,但壓過了老錢的絮叨,“錢科長,五車間天車大梁的裂紋,靠每天多看兩眼就能讓它不裂了?**房電動葫蘆的刹車片,磨沒了也能靠保養變出來?”
老錢被噎得臉一紅:“陳科長,你這話說的…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您是什麽意思?”陳鋒目光轉向周副段長,“周段長,安全規程寫的很清楚,達到報廢標準或者存在不可接受風險的設備,必須停用整改。這不是商量,是規定。出了事,誰也擔不起。”
周副段長放下茶杯,臉色沉了下來:“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段裏這麽多生產任務完不成,誰負責?你負責?”
“我的職責是排查和報告安全隱患。督促整改,需要領導協調和設備科執行。”陳鋒不卑不亢,“如果領導認為可以冒險,請下發書麵指令,明確允許相關設備帶病運行,安全科備案。否則,按照規程,我們必須再次下達隱患整改通知書。”
會議室瞬間安靜下來。落紙麵?誰敢?周副段長臉色鐵青,死死盯著陳鋒。孫振山在桌子底下偷偷給陳鋒翹了個大拇指。
“好了,”周副段長猛地一拍桌子,“吵什麽吵?安全要抓,生產也要抓。老錢,你們設備科盡快拿個方案出來,優先處理最緊急的!散會。”
會開得不歡而散。老錢灰頭土臉地走了。周副段長臨走前剜了陳鋒一眼。
孫振山勾著陳鋒肩膀往外走:“行啊小子,敢跟老周頂牛了!不過這下梁子可結深了。”
陳鋒沒說話。他知道,光在會上頂牛沒用,關鍵還是得讓上麵看到不管不行的嚴重後果。
下班回到四合院,天已經擦黑。
院裏氣氛怪異。許大茂還沒回來,但街道辦的處罰通知已經貼在了院裏的宣傳欄上:許大茂同誌因宣揚封建迷信,教唆他人,破壞社會風氣,情節惡劣,現予以嚴肅批評教育,並延長其環衛站掏糞班勞動改造期限兩個月,以觀後效。
公告欄前圍了幾個人,竊竊私語。
“得,許大茂這糞還得掏到年底了!”
“該!讓他缺德!”
“嘖嘖,陳鋒這下是真狠…”
看見陳鋒進來,議論聲立刻停了,眾人眼神躲閃地散開。閻埠貴推了推眼鏡,想湊過來說點什麽,被陳鋒冷淡的眼神逼了回去。
中院,劉海中家門口,劉光天正被他爹拿著笤帚疙瘩抽得嗷嗷叫。“不成器的東西,學什麽不好學人搞封建迷信!老子的臉都讓你丟盡了!”
二大媽在一旁勸:“行了老劉,打兩下得了,孩子知道錯了…”
劉海中氣得臉紅脖子粗:“知道錯?我看他是不知道馬王爺幾隻眼!”
陳鋒沒理會這場鬧劇,徑直往後院走。剛拐過彎,就看見棒梗縮在自家門框邊,眼神畏縮地看著他,手裏還拿著半個窩頭,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顯然之前被潑冷水的事讓他長了記性。
賈家的門簾掀開一條縫,秦淮茹半張臉露出來,眼神複雜地看了陳鋒一眼,又迅速縮了回去,沒像往常那樣出來搭話甚至訴苦。
陳鋒推開自家門,一股冷清氣息撲麵而來。他放下包,剛想燒點熱水,就聽見前院傳來傻柱破鑼嗓子哼小調的聲音,聽著心情不錯。
緊接著,是傻柱故意放大的說話聲,明顯是說給後院聽的:
“哎喲喂,今兒這院可真清淨!某些人啊,就是欠收拾,收拾一頓就老實了!還是街道辦英明啊!該改造就得改造。”
陳鋒沒搭理。他知道傻柱這是借機發泄對許大茂的恨意,順便膈應他。這種口頭上的便宜,他懶得計較。
水還沒燒開,前院突然傳來“咣當”一聲脆響,像是瓷盆摔地上的聲音,緊接著是傻柱的怒罵:“哪個孫子扔的香蕉皮?!缺德帶冒煙的!摔死你爹了!”
然後就是棒梗驚恐的哭聲和賈張氏尖利的叫罵:“傻柱你罵誰孫子呢?孩子不小心掉塊皮怎麽了?你多大個人了跟孩子計較?摔死你活該!”
“我不小心?這香蕉皮分明是扔老子門口的!小兔崽子手賤欠抽!”
“你才欠抽!欺負我們孤兒寡母!我跟你拚了!”
中院頓時雞飛狗跳,扭打聲、哭罵聲、勸架聲響成一片。易中海和劉海中又被迫營業,聲音裏充滿了疲憊和不耐煩。
陳鋒坐在屋裏,聽著外麵的鬧劇,嘴角扯起一絲冷笑。這院子,真是片刻不得清靜。禽獸就是禽獸,稍微鬆點勁,就能立刻故態複萌。
他端起剛燒開的水,吹了吹熱氣,正想喝,門外傳來小心的敲門聲,伴隨著閻埠貴壓低的聲音:“陳科長?睡了沒?有點事跟您商量商量…”
陳鋒眼神微動。閻老西這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又來幹什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