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許大茂被老丈人保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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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大茂要被送走的消息,不知怎麽的,搞得整個四合院都知道了。
第二天陳鋒回到四合院時,感覺院裏氣氛很壓抑。
閻埠貴守在門口,一見他就湊上來,聲音壓得極低:“陳科長,許大茂他老丈人,下午來了!小汽車送來的,穿著呢子大衣,派頭足得很!直接進了街道辦,鄭幹事陪著笑臉迎進去的,談了好一陣子呢!”
陳鋒腳步沒停:“然後呢?”
“然後?”閻埠貴一攤手,“然後就沒信兒了!許大茂也沒被帶走,縮屋裏沒動靜。婁曉娥倒是出來了,眼睛紅紅的,但瞧著沒那麽慌了。您說…這事是不是有變數?”
陳鋒沒答話。資本家的能量,哪怕在這個年代,也不能小覷。
他繼續進後院,經過中院時,瞥見傻柱靠在自家門框上,磕著瓜子,衝著許大茂家方向啐了一口:“呸,臭資本家!還想翻天?”
賈家窗戶後麵,賈張氏和秦淮茹也探頭探腦地張望,眼神裏交織著嫉妒和一點隱秘的快意——看許大茂倒黴,她們樂見;但看他可能逃脫,又覺得不公。
易中海和劉海中聚在一起低聲嘀咕,臉色凝重。這事兒,顯然超出了他們幾位大爺能掌控的範圍。
陳鋒回到自己屋,剛放下包,就聽見前院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他走到窗邊,看見輛黑色的小汽車駛出了胡同。
夜裏,鄭光明又來了,這次臉上沒了之前的焦頭爛額,反而帶著點如釋重負和難以言說的尷尬。
“陳科長,還沒歇著呢?”他站在門口,沒敢進屋。
“有事?”陳鋒問。
“許大茂同誌這個事…街道經過慎重研究,考慮到他身體不太好,去西北可能不適應…決定給予嚴厲批評教育,暫時留在本地,由街道和環衛站加強監督,以觀後效…”鄭光明說得有點磕巴。
陳鋒看著他,沒說話。屋裏昏暗的燈光照在鄭光明臉上,讓他有些不自在。
“那個…婁董事…也是關心女婿…願意為街道捐獻一批急需的物資,支持街道工作…這體現了社會主義改造的成果嘛…”鄭光明試圖解釋,“當然,主要還是從教育挽救同誌的角度出發…”
“街道的決定,我無權幹涉。”陳鋒語氣平淡,“隻要符合政策就行。”
鄭光明鬆了口氣,又寒暄兩句,趕緊走了。
陳鋒關上門。資本家的糖衣炮彈,果然還是奏效了。許大茂這孫子,又躲過一劫。
但他知道,經此一事,許大茂在院裏更是臭不可聞,那點僥幸,也是用錢和老丈人的臉麵換來的,並不光彩。
第二天到局裏,氣氛依舊微妙。關於安監處“過於嚴苛”的議論似乎少了些,但另一種暗流開始湧動。
中午在食堂吃飯,周大河端著飯盆湊過來,用筷子敲敲盆邊,壓低聲音:“哎,聽說了沒?設備處那個副處長的位置空出來了。”
陳鋒抬頭。設備處是實權部門,副處長位置不少人盯著。
“關我們什麽事?”
“屁!”周大河往嘴裏扒拉一口飯,“咱們科老李,資曆早就夠了!按理說早該提了!為啥一直壓著?還不是因為咱科幹的這得罪人的活兒!我聽說,上麵有意思要從其他處室調個‘聽話’的過來占坑!”
陳鋒皺皺眉。李科長要是調不走,他們下麵這些人上升的通道也就堵死了。
“還有,”周大河聲音更低了,“聽說運輸局那邊有個領導,對咱處上次處理吳橋事故的報告很不滿意,說他一個老部下在那段…正琢磨著挑咱的刺呢…”
正說著,李科長端著飯盆走過來,兩人立刻噤聲。
李科長臉色如常,坐下吃飯,隨口問:“下午那個安全規程修訂的研討會,小陳你準備得怎麽樣了?”
“差不多了。”陳鋒回答。
“嗯。”李科長點點頭,“會上暢所欲言,但也要注意分寸。有些老專家的觀點,比較保守,別當麵頂撞。”
下午的研討會在大會議室舉行。來了不少頭發花白的老專家和各部門領導。陳鋒坐在靠後的位置,認真聽著。
討論到機車乘務員一次乘務作業時間標準時,爭議很大。一位老專家引經據典,認為現行12小時標準符合生理規律,不宜縮短。
“乘務員疲勞駕駛,是重大安全隱患。”一位安監處的工程師反駁,“國外很多標準已經降到8小時…”
“國外是國外!國情不同!”老專家很激動,“我們設備落後,線路複雜,運輸任務重!一味縮短時間,任務怎麽完成?這是不顧實際!”
會場一時僵持。
主持會議的領導點名:“安監處新來的陳鋒同誌,你在一線幹過,說說你的看法。”
陳鋒站起身,沒有看稿子:“各位領導,專家。我跑車時,最長連續工作過16個小時。到最後,看信號都是雙影,撂閘全憑肌肉記憶。沒出事,是運氣。我們不能總指望運氣來保障安全。”
陳鋒頓了頓,環視會場:“任務重,可以通過增加班次、優化調度來解決。但人的疲勞極限,不能無限突破。縮短乘務時間,表麵看可能增加一點成本,但換來的是長期的安全和效率。這筆賬,怎麽算都值。”
陳鋒隨後列舉了幾起因為疲勞駕駛導致的事故案例,數據詳實。那位老專家張了張嘴,沒再反駁。
會議結束後,劉幹事走過來,拍拍他肩膀:“說得不錯!有理有據!”
但陳鋒注意到,運輸局那位領導離開時,臉色不太好看。
下班時,在樓梯口碰到設備處一位領導,對方笑著拉住他:“小陳,可以啊!在會上敢說話!不過…也得小心點,別得罪人太多…”
……
回到四合院,許大茂果然沒被送走。
但他也沒敢再囂張,整天縮在家裏,偶爾出來倒垃圾,也是低著頭。
傻柱逮著機會就冷嘲熱諷:“喲,這不是許大少爺嗎?怎麽沒去西北吃沙子啊?資本家女婿就是不一樣啊!”
許大茂隻是冷哼一聲,沒像往常一樣吵。
陳鋒不理會這些,回到自己屋,拿出那個印著“安全生產”的搪瓷缸子,倒滿水,一邊喝一邊思考著。
他知道,自己對局裏提出的每一條建議,處理的每一個隱患,打的每一次報告,都可能觸動某些人的利益,打破原有的平衡。
但水再晃,缸子還得端穩,安全這條線,一步都不能退。
如果退了,那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