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謹慎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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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第一天的收獲,周景明很重視,幾乎一整天的時間,都在架設的幾個鐵皮溜槽邊溜達。
哈熊溝裏清澈的河流,開始變得渾濁起來。
挖了那麽長時間的礦料,沿河一溜地堆放著,積攢起來不少礦料。
僅憑借兩個溜槽,那麽多人手還在挖著,根本來不及衝洗,因此,這次帶進山的物資裏,周景明另外又準備四個鐵皮溜槽。
暫時沒有機器抽水,隻能靠人工穿著水褲提水衝洗。
倒不是他不想用柴油機,主要是因為,之前柴油購買費力,加之礦點上的人手隻有四十來個,一台抽水機勉強夠用,而且河穀的情況還不穩定,多買一些抽水機回來,有的時候還會成為累贅。
他沒想到,彭援朝、李國柱和王東他們都來了,而且都帶著人手,讓礦點上的人手一下子達到上百人。
那台抽水機就遠遠不夠看了。
孫懷安既然說有路子弄到柴油,他開始尋思,什麽時候往鐵買克或是阿勒坦去一趟,再弄一台回來。
開始出金子了,周景明沒有讓劉老頭去打獵,隻讓他和武陽一起巡查著周圍,注意著周圍動靜就行。
彭援朝、李國華和白誌順三人,負責領著人挖礦料,當然,這也包括監管在內,防止小偷小摸。
李國柱和趙黎兩人,則是被他分去上遊的礦點管著那幫人。
百多號人的飲食,已經不是蘇秀蘭一個人能輕鬆搞定的,王東也被他安排去做廚,他的水準就不是蘇秀蘭能比的了,純屬是在統計上工情況後,給他打下手。
溜槽裏鋪著的毛氈,每十來車礦料淘洗後,就被取出來,換上新的。
周景明也沒有安排人手進行清洗,而是被他送到草坡上去晾曬著。
以往的操作,是把毛氈裏的金粒在盆裏涮洗,清理出精砂,然後用金鬥子在河裏將這些精砂進一步淘洗,最後再將金鬥子底部的些許金砂和重砂的混合物收攏,晚上的時候將金粒挑選出來。
而現在,周景明不打算這麽幹。
他將這些一道道縫隙裏含著金粒和金沫兒的毛氈進行暴曬,等到毛氈曬幹了,找個盆子裝著一把火燒了。
因為在淘洗精砂的過程中,始終會有一些細微的金沫兒流失,現在有水銀,他能將金沫兒收集得更徹底些。
而且,今時不同往日,去年彭援朝墊本緊張,周景明自己也沒多少錢,毛氈這種東西,舍不得浪費,現在他手裏有錢,便宜的毛氈,完全可以當成是一次性用品。
他隻是在曬那些毛氈的時候,有意將明眼可見的顆粒金、金豆子用罐頭瓶收集,至於更大塊的狗頭金,早在溜槽上看到的時候,他就已經將它們收集起來了。
他今天是真正體驗了一把什麽叫撿金忙,越撿越心喜,到下午點的時候,他發現自己隨身帶著的罐頭瓶就變得沉甸甸的了,這收獲,不一般。
直接燒毛氈取金砂,其實是最嚴謹的做法。
現在不直接分金子,而是改發工資,周景明直接將毛氈打包帶走,親自晾曬,親自燒毛氈,這樣既能避免下邊的人私藏金子,也能隱藏自己實際的收獲,免得招來別人的妒忌。
通往哈熊溝的山道上,有拖拉機聲音傳來,在金旺的狂吠聲中,武陽去橋邊看了下,等回來的時候,身後跟著孫成貴和十多號人。
隔著老遠,看到在河灘邊上幾個溜槽邊晃悠的周景明,他就叫了起來:“周哥,我來了……”
周景明笑著迎了上去:“你也來了?”
孫成貴笑嘻嘻地說:“來了,還是覺得跟著你混舒坦,你去年不是說,幫忙找人手嗎,我也領了十三個過來……”
周景明當然明白他的意思,去年承諾過,領著人來的,工資會給到八百塊錢一個月,另外,每個月多分二十克金子,孫成貴自然是衝著這個來的。
他笑著說:“放心,我答應的事情,自然不會食言,就衝著你領著人手來找我這份信任,到時候會有你一份。”
孫成貴笑得更開心了:“礦點上已經有這麽多人了,看你們樣子,已經幹了不少時間了,我來的會不會太晚了些?”
“不晚,剛剛好,我們今天也正好是第一天開始淘洗。”
周景明想了想:“不過,這礦點上,人手已經差不多了,我隻能安排你到上遊另一個礦點,那個礦點上,李國柱李哥領著幹,當然,飯是在一起吃。”
“還有一個礦點?”
孫成貴滿臉驚喜:“不管安排在哪裏,隻要跟著你們做就行!”
周景明將孫成貴叫到一旁:“上麵那個隊伍有些特殊……”
他將張德寶來搶礦點的事情,跟孫成貴說了一遍,接著又說:“你領著你的人手上去,還有個事情要交代給你,幫忙監管著他們,畢竟,不是咱們自己人找來的,終歸不一樣,你不用幹活,跟著李哥把那些人領好了就行。”
“沒問題!”
孫成貴點頭答應下來。
就在這時候,又有拖拉機響起來。
周景明不由朝著礦點斜對麵的山林看去。
“是徐有良那幫人,他籠絡了二十多個人,也來淘金河穀了。”
孫成貴稍微猶豫後,衝著周景明說道:“周哥,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說。”
“咱們自家兄弟,有什麽不能說的。”
“是這樣,我來的時候,在鐵買克遇到徐有良,他準備單幹,還想籠絡我,讓我跟他一起,但是我沒答應……這人啊,以前一聲聲周哥叫得歡,現在他叫你,直接就是‘姓周的’,語氣很不善,手頭有錢了,人就變了。”
周景明聽到這話,眉頭不由微微蹙起,他知道孫成貴是提醒他,要提防著徐有良。
他微微點點頭:“願不願意跟著我幹,看個人意願,他要單幹,我也管不了,一直在說,人往高處走,他不滿足我這裏,就隨他去吧,彭哥還在老家的時候,他也去找彭哥說過,不過,彭哥也沒有答應……放心,我心裏有數了。”
本來還想著,徐有良若是來哈熊溝了,他要單幹,若是需要礦點,可以轉讓一個給他,看在去年的情分上,還能稍微賣他個麵子。
如今看來,完全沒必要跟他客氣了,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反正早就說過,不跟著自己,那就再沒有半毛錢關係。
周景明讓白誌順叫來一個人,領著孫成貴他們十多人去上遊礦點去找李國柱他們。
他們走了沒多長時間,武陽領著徐有良他們一幫人過來。
徐有良一路上,看著礦點上那麽多人幹活,心裏還犯嘀咕:怎麽給的錢少了,還有那麽多人跟著周景明。
在看到周景明的時候,他笑著打招呼:“周哥,你們這動作挺快啊。”
“不快不行啊!”
周景明打量著他領來的那些人:“不錯,能拉起這麽些人,還是很有本事兒的,我聽彭哥說了,你準備單幹……沒別的意思,其實我挺支持的。”
一時間,徐有良顯得有些尷尬,幹笑兩聲:“周哥,你就別笑話我了。”
“還是別叫周哥了,叫‘姓周的’,這樣我聽著更自在些。”
周景明免不了陰陽他兩句:“你說是不是,徐把頭!”
徐有良笑得更不自然了,他哪裏會不知道,彭援朝和孫成貴都已經跟周景明說過他的事情。
他有些待不住了:“我們借過一下!”
“借過可以,不過有一點要提醒你,河穀裏我圈了些礦點,上麵插了木牌子,那些牌子別動。還有,咱們是兩個不同的隊伍,沒有任何關係了,別把麻煩往我這裏引,也別想著找我麻煩,到時候,沒什麽情麵可言,趕緊走吧。”
周景明說完,轉身回到河灘邊,不再理會徐有良。
徐有良一時間有些發愣,但還是一狠心,領著人穿過鉗形山坳,繼續往上遊走,遠遠看到彭援朝,他又打了聲招呼,但彭援朝隻是朝著他看了一眼,也沒有再搭理。
這一天,他往上遊上去挺遠,連續看了好幾個礦點,但凡他用自己這兩年學到的經驗判斷,覺得比較好的礦點,都有木牌子插著,眉頭越皺越緊,可他又不敢動那些牌子,周景明已經打過招呼,真動了,周景明隨時會找來。
轉眼到了傍晚,他還是沒能尋到一片地方,隻能胡亂選了片草地,臨時住下,等著明天再想辦法。
這個時候,周景明的兩個礦點上的人手匯合到一起,等著晚飯做熟。
那些毛氈,以現在的溫度,沒那麽容易曬幹,估計還要曬上一天才行,周景明也隻是將它們打包,搬回自己住的地窩子放著。
隔天早上,等太陽出來以後,他再次讓彭援朝等人幫忙,將那些毛氈一捆捆搬到山坡的草地上曬著的時候,徐有良再次找來。
“周哥……”
他這一次又叫得恭敬起來:“那些礦點,你們隊伍人手雖然不少,但也淘不了那麽多,能不能分我一個?”
早上過來吃早飯的時候,李國柱就已經跟周景明說過,昨天晚上,徐有良去找過他,礙於情麵,他也將那些圈定的礦點的具體情況跟他說過。
周景明瞥了他一眼:“分你一個?說得輕巧,我花費了那麽大的精力,要是隨隨便便分出去,我吃多了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