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 借此壓一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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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援朝醒來的時候已經臨近中午。
他鑽出地窩子,見周景明等人不在。
礦點上隻有李國華領著人挖礦料,白誌順守在溜槽邊看著衝洗礦料。
還有劉老頭在半山坡的草地上坐著抽煙。
他朝著河邊下去,蹲在河岸邊,掬起河裏的冷水,噗嗤噗嗤地洗了幾把臉。
大概因為醉酒的緣故,他整張臉顯得有些浮腫。
被冷水一激,彭援朝整個人清醒了不少。
他朝著白誌順靠了過去:“怎麽也不叫我起床?”
“周哥說你心情不好,又喝了那麽多酒,讓你多睡會,還讓我們別打擾你!”
白誌順衝著他笑笑,目光很快又落到溜槽裏。
“周兄弟和武陽呢?他們去哪裏了,怎麽不見人?”
“他們到上遊礦點上去了……徐有良那幫人的礦點被占了,周哥說要去拿回些東西!”
聽到這話,彭援朝微微愣了下:“我去看看!”
“別去了,周哥他們去了有好一陣了,要是順利,這個時候都快回來了。”
“到底怎麽回事兒?”
“徐有良昨天晚上死了,他的那幫人今天被人打散,從隴南來的那幾個早上來找你,想要加入進來,被周哥收留,安排在李哥領著的礦點上。”
“死了……嗬,關我啥事兒?”
彭援朝搖搖頭:“好言難勸該死的鬼。”
他沒有再多說什麽,轉而到礦點上去看挖礦料的事情。
而在這個時候,周景明、武陽和趙黎三人,各自背著一把五六式半自動步槍,在轉讓給徐有良的礦點上。
三人在礦點邊緣,遠遠地跟陳慶林他們那幫人正在對峙著。
周景明正在衝著陳慶林那幫人喊話:“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們這趟過來,隻是為了拿回礦點上的物資,沒有搶占這礦點的意思。
真要是想搶,來的就不隻是我們三個人了。
也別在那裏放狠話,就你們剛才說的那些話,我估計你們自己聽著都會覺得好笑。
我再說一遍,這個礦點本就是我轉讓出去的,而且,原來這礦點上的把頭,去年跟著我幹過,我隻是來要回物資,也是有理有據的事情。
你們要還是這態度跟我說話,我現在就回去,領著人來跟你們碰一碰,相信孰輕孰重,你們會很清楚。
隻來三個人,隻是單純的不想惹事兒。
廢話我不多說,給個答複,到底行不行?”
礦點可以不要,但多了那麽些人手,糧食、工具什麽的,也緊缺,尤其是那台抽水機,哪怕是二手貨色,用起來也能起到很大作用,正好弄回鉗形山坳的礦點上使用。
還有徐有良買來的那幾把獵槍,也不能放過……這玩意,若是留在他們手裏,日後恐怕會是不小的禍患,他自己就是個樣板。
至於借口,周景明覺得已經足夠。
當然,他也知道,陳慶林這幫人,之所以會選擇搶占徐有良的礦點,除了這礦點上出金量更好以外,還是衝著那些物資去的,尤其是抽水機。
就如同他當初惦記老唐的抽水機一樣。
他看著一幫子人湊在一起,嘀咕了好一陣,等得有些不耐煩,再一次催問:“怎麽,好好說話聽不進去,非要動手是不是?”
這一次,陳慶林走了出來:“東西你可以拿走,希望你說話算話,不是借此打這個礦點的主意。”
看樣子,權衡半天,還是覺得礦點比較重要。
周景明笑了起來:“你是個聰明人……你要是不放心,讓你的人把東西送出來。當然了,別想著做手腳,尤其是那台抽水機,可別到了我手裏用不了,到時候我再找過來,話可就那麽好說了。”
如果陳慶林真動手腳,他不介意借此好好壓一壓這個上輩子的貴人兼對手,甚至直接將他們打散,不能讓他成長得太快,不然,說不好什麽時候又會成為自己的絆腳石。
現在的周景明,並不怎麽把陳慶林放在眼裏。
如今已經快了他一大步,以後他也相信,隻會遠遠地超越。
他自認有這實力。
陳慶林縱然心有不甘,也不敢真的和周景明他們對著幹,畢竟隻是十多號人,麵對十倍於他們的人手,哪怕他們人人手裏有槍,周景明也絲毫不懼。
何況,他自己手裏的槍更多。
看著陳慶林讓人將藏在地窩子裏的那些物資、工具送出來,又去抬那台抽水機,周景明讓趙黎去找李國柱,讓他領著人來搬東西。
倒也沒多長時間,李國柱領著一大幫人過來,原本屬於徐有良的物資,也已經被陳慶林他們全都送出來,包括那幾把獵槍。
周景明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招呼人手,將東西往回搬。
工具什麽的,留在李國柱領著幹的礦點上。
糧食和機器則是抬回鉗形山坳。
等一幫人把東西搬到的時候,礦點上的飯菜也已經做熟。
周景明等人圍坐在帳篷裏的桌子邊吃飯的時候,知道具體經過的幾人,都默契地沒有跟彭援朝提徐有良的事情。
徐有良的死,就這麽風輕雲淡地過去了。
下午的時候,鉗形山坳後麵,有人趕著幾匹馬,馱著東西下來。
聽到金旺的吠叫聲,周景明朝草山上看去,頓時笑了。
來人正是去年在哈熊溝放牧的巴圖和娜拉。
哈熊溝這裏,是他們的夏牧場,每年轉場的必經之地,也是停留時間最久的牧場。
周景明迎了上去:“巴圖、娜拉,好久不見!”
巴圖笑著衝著周景明點點頭:“是有好幾個月沒見著了,你還好吧?”
“挺好的!”
周景明更關心他的羊群:“你們來了,我們就有肉吃了……你們的羊呢?”
娜拉插了句嘴:“羊群還在春牧場,我跟哥哥先來搭帳篷,等準備妥當了,再去趕羊。”
他看著周景明的眼神,很清亮。
巴圖卻是有些擔心地站在山頭,掃視著河穀上下遊:“怎麽一下子多了這麽多人?”
“河穀裏有金子,事情一傳出去,就一下子湧來了。去年你們轉場以後,河穀裏又來了不少人。”
周景明知道他在擔心什麽,無外乎就是淘金客大量湧入哈熊溝,沿河的植被一向是最好的,也是被破壞得最嚴重的,加之人員複雜,有牧民經過,總有人惦記著那些羊,各種破事就冒了出來。
牧民早就頭疼這件事情了。
可偏偏這樣的事情,他們也阻止不了。
很多時候,他們都會選擇避讓。
“妹妹,看來我們得另外選別的地方紮營了。”
巴圖的眉頭擰得很緊:“這地方太亂了,以後不再是咱們的牧場。”
娜拉看看周景明,又看看巴圖,眼神稍稍暗淡下去,沒有說話。
這種事情,周景明沒什麽好說的。
去年沒幾個淘金客到這河穀,娜拉就差點遭了毒手,更何況是眼下這種情況,別說放羊了,怕是自身安全都沒法保證。
選擇遠離這裏去別的地方,是最明智的。
他隻是詢問了一下巴圖羊群的情況,以及打算將牧場選在什麽地方,方便以後買羊,然後就看著巴圖兄妹倆牽著馬下了草坡,過了木橋,往對麵山嶺進去。
按照他們的說法,繼續往北,再翻過去三道山嶺,靠近邊界的地方,還有幾片不錯的牧場。
看著他們走遠,周景明也重新回到河岸邊,繼續蹲守著自己的金子。
又過了六天,他才看到山後麵羊群散漫地遊蕩而來。
趁著這機會,周景明招呼人手,去找巴圖一次性買了十六隻羊回來。
和上次一樣,巴圖一家子並沒有在河穀多耽擱,等到羊群靠近哈熊溝的時候,一家子騎著馬,驅使著牧羊犬,將羊群聚攏,趕過木橋,翻山而去。
好不容易見到牧羊犬,此時體重足有一百四十斤的金旺,自然免不了找著巴圖的那隻雄性牧羊犬幹上一架。
和上一次敗北不一樣,這一次,金旺憑著體型優勢,穩占上風,將那條公狗壓製的死死的。
但這種狗的性子就是這樣,幹死都不服輸,無論是周景明還是巴圖,都不希望狗出問題,忙著將兩條狗轟攆分開。
巴圖走的時候,留下一句話:“這條大狗是越來越漂亮了,等到今年冬季,我領著狗過來借個種。”
周景明當然痛快地答應,省得金旺現在衝著樹幹都能瞎折騰。
那些買來的羊牽到礦點上,他立馬招呼人手進行宰殺、煙熏。
晚上,少不了一頓好酒好肉。
河穀裏的情況穩定下來,周景明的日子,又恢複到之前每天守溜槽、燒毛氈的事情上來。
時間很快來到七月,期間,周景明往鐵買克去過一次。
這幾個月下來,他放在背包裏那些錢,已經發工資耗盡,不得不去找孫懷安出售兩公斤金子。
好在,六月的收獲不錯,添加了人手,又添了台抽水機,讓每天的金子收獲,穩在七百克的樣子,加上挖礦以及衝洗礦料收集的金豆子和狗頭金,六月共計收獲金子一萬九千三百四十二克。
分掉五公斤多的金子,加上上個月剩下的兩公斤多,最終剩下一萬六千多克。
梁麻子來得很準時,還是和上次那兩人一起。
周景明如約將那十五公斤金子交給他,手頭隻剩下一公斤多點。
看著那點可憐的金子,又看看騎著馬屁顛屁顛離開的梁麻子等人,他心裏直罵娘。
梁麻子並沒有立刻帶著金子回縣城,而是去了哈依爾特斯河淘金河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