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4章 一刀斬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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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奔襲?
    越野?
    這對於曾經是華夏“血狼”特種部隊首席軍醫的他來說,沒有任何挑戰性。當年在西南邊境追緝毒販時,背著三十公斤裝備在雨林裏狂奔五公裏都是家常便飯。
    更何況……
    他現在已經是煉皮境巔峰的體魄!
    每一次蹬地,凍土都會裂開細微的紋路,爆發出了驚人的速度。
    “英子,跟得上嗎?”張牧羊轉頭問道。
    “煉骨境武者,需要你操心?”
    蘇櫻連眼皮都沒抬,足尖在覆雪的岩石上輕輕一點,身形如燕掠過,連半片雪花都沒驚動。
    張小北竟也咬著牙跟了上來。
    這個常年在山裏追麅子的後生,雙眼充血,喉嚨裏發出野獸般的喘息,竟死死咬著兩人的背影不放,硬生生憑著一股蠻勁衝到了終點。
    不過,他們沒有超過其他人太多,也就說腳前腳後而已。
    呼呼……
    張牧羊雙手拄著膝蓋,大口大口地喘息著,額頭上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在下巴凝成冰珠,連腰都彎成了蝦米狀,仿佛真的耗盡了力氣。
    蘇櫻和張小北也好不到哪裏去,手捂胸口劇烈咳嗽,臉色煞白如紙。
    至於那些新兵就更狼狽了:有的扶著樹幹不住幹嘔,有的癱在雪地裏抽搐,有的直接暈了過去,被同伴拖著才能移動,活脫脫一盤散沙。
    張牧羊懶得理會這些,目光在張家村的後生們身上掃了一圈……還好,所有人都跟上來了,隻是名次靠後些,頂多餓一頓肚子。
    陳秀成站在高台上,嘴角難得勾起一抹笑意:“你們三個,很不錯!”
    “這……這都是大人教導有方。”
    “哈哈!”陳秀成被逗笑了,擺了擺手:“行了,你們快去吃飯吧。”
    “謝大人!”
    三人一頭紮進夥房,蒸騰的熱氣撲麵而來。
    所謂的幹飯六兩,其實是糙米摻了六成糠麩,咬在嘴裏剌得嗓子疼,咽下去就像吞沙子。
    幹菜二兩是凍得硬邦邦的大白菜,泡在渾濁的菜湯裏,漂著幾星油花……可這在隻能喝稀粥的新兵眼裏,已是神仙般的待遇。
    張牧羊三人狼吞虎咽,一手抓著飯團往嘴裏塞,一手端著菜湯猛灌,三兩口就掃光了碗裏的食物。即便是這樣,他們眼角的餘光也沒有閑著……
    人家伍長的碗裏,糙米隻摻了三成糠麩,菜湯上的油花能積起薄薄一層。
    什長的飯裏糠麩更少,隻有一成。
    至於都伯魏文通……那是實打實的白花花的糙米,配著一小碟醃肉,香氣隔著老遠就能聞到。
    看來,想吃飽吃好,還得往上爬才行。
    田衝拍了拍張牧羊的肩膀,笑道:“別眼饞了,那都是都伯和隊正才能享用的。”
    靖邊軍的等級森嚴,從吃飯到住宿,一級是一級的待遇。這種差距像鞭子似的,抽打著每個士兵往前衝,想要活得體麵,就得拿命去拚。
    張牧羊誠懇地道:“田什長戰功赫赫,遲早能吃上純糙米。”
    這話聽得田衝渾身舒坦,連腰杆都挺直了幾分。別人要麽奉承他能當都伯,要麽阿諛他能升隊正,都沒有張牧羊拍得舒服……既誇了他的本事,又沒顯得刻意,這小子看著就讓人得勁兒。
    休息片刻後,所有人重新集結到校場。
    幾個老兵抬著十幾個大木箱過來,哐當一聲砸在地上,箱蓋打開的瞬間,寒氣混著鐵鏽味撲麵而來……裏麵全是刀劍長矛,不少兵器上還沾著暗褐色的血跡,刃口卷得像鋸齒,甚至有幾把明顯是北燕的製式彎刀。
    “這些都是戰場上撿回來的家夥什兒。”
    陳秀成的聲音在寒風中回蕩:“想活命,就得把它們玩熟了!從今天起,每天兩個時辰劈刺訓練,明白嗎?”
    “明白!”所有人都呐喊著。
    “隊正大人,我們找個人來示範吧?讓新兵看看。”魏文通提出了一個建議。
    “行啊!”陳秀成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誰來?”
    “我來!”
    張奎第一個跳上台,手裏拎著把磨得鋥亮的戰刀,拱手道:“都伯大人,這樣示範沒什麽看頭,不如讓我找個人對練?”
    魏文通點點頭:“可以,你自己選。”
    張奎的目光像毒蛇似的掃過人群,伸手一指:“就你了。”
    張牧羊?
    校場上頓時安靜下來,連風都仿佛停了。
    張小北急得想上前阻攔,卻被蘇櫻一把拉住,這對於張奎是一個機會,對於張牧羊……又何嚐不是一個機會呢!
    張牧羊氣喘籲籲地擺手:“奎哥,我剛跑完十來裏地,現在胳膊都抬不起來……”
    “切磋而已,怕什麽?難道你是孬種?”
    “不能去!”田衝也看出了不對勁,張奎那眼神,分明是想下死手。
    “嗬,不敢上來,不會是怕了吧?”
    齊誌遠突然出聲,語氣裏滿是嘲諷。
    他和張牧羊早商量好了,這出雙簧必須得演足了才行。
    “我……怕什麽?!”
    張牧羊怒喝一聲,生怕田衝再阻攔,兩步就跳上了台。
    魏文通笑道:“單單隻是切磋沒什麽意思,不如加點彩頭?誰贏了,我賞二兩銀子!”
    陳秀成不動聲色:“你們倆願意?”
    “願意!”張奎想都沒想就答應了,眼中滿是貪婪,殺了張牧羊,既能領賞,又能向魏都伯表功,簡直兩全其美。
    “我……”張牧羊猶豫了一下,喘得更厲害了:“二兩太少了,這可是玩命……”
    “五兩!生死由命!”
    魏文通朗聲道,眼神裏閃過一絲玩味。
    張牧羊終於是咬牙同意了,回頭看向張家村的後生們,喘息著道:“刀劍無眼,要是我被奎哥失手殺了,那是我自找的,跟他無關!”
    這小子,上道!
    張奎心中冷笑,臉上卻假惺惺地道:“放心,我會手下留情的。”
    “謝謝奎哥!”
    張牧羊緩緩拔刀,寒翎刀出鞘的刹那,刀身的霜紋竟無風自動,發出一聲龍吟般的嗡鳴,在寂靜的校場上格外清晰。
    咦?
    陳秀成和魏文通同時眯起了眼。
    這刀看著不起眼,灰蒙蒙的像塊廢鐵,可這聲刀鳴絕非凡品所有。刀身狹窄修長,刀尖帶著恰到好處的弧線,既像大梁的製式軍刀,又帶著北燕彎刀的影子,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不過,這破刀能殺人?
    【叮!】
    【檢測到宿主被雜魚挑釁,建議速戰速決,別耽誤娶老婆的時間!】
    【任務觸發:斬殺伍長】
    【獎勵:破甲+ 1】
    【激活嗜血成長:鋒利度+ 1】
    張牧羊的眼神瞬間變了,剛才的虛弱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懾人的鋒芒。
    他傲然挺立,寒翎刀斜指地麵,沉聲道:“來!”
    張奎心裏莫名一慌,仿佛麵對的不是個新兵,而是頭潛伏的猛獸。不過,舉重厲害不代表實戰強,老子可是伍長,殺過三個燕賊,還怕你個新兵蛋子?
    “殺!”
    張奎爆喝一聲。
    戰刀裹雜著風聲劈向張牧羊,四百斤力道的斬擊,足以將碗口粗的木樁一分為二。
    校場上的新兵們嚇得驚呼出聲,田衝甚至往前衝了半步,想上台阻攔。
    張牧羊動了。
    他的身形如鬼魅般側移三寸,刀鋒擦著衣襟劃過。
    與此同時,寒翎刀自下而上斜撩——
    嗤!
    鞣革鎧撕裂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張奎踉蹌著前衝兩步,低頭看向胸口,那裏隻有一道細如發絲的裂縫,連血都沒滲出來。
    “就這?”他剛要嘲笑,突然瞪大眼睛。
    “噗——!”
    鮮血如噴泉般從裂縫中狂湧而出,瞬間染紅半邊身子。在所有人驚駭的目光中,張奎像半截木頭般轟然倒地。
    一刀!
    僅僅一刀!
    校場上死一般的寂靜,連掉根針都能聽見。
    所有人都驚呆了,包括陳秀成和魏文通,誰都沒想到,這場看似一邊倒的對決,會以如此幹脆利落的方式結束。
    死寂持續了兩息,隨後爆發出炸雷般的喝彩。
    張家村的後生們最先跳起來,吼得脖頸青筋暴起,有幾個甚至激動得把帽子拋向空中。
    但更多的新兵卻下意識後退了半步。
    至於那些上過戰場的老兵,全都集體噤聲了,彼此交換著眼神,不約而同把手按在了刀柄上——他們認得這種刀法,那是戰場上老兵收割人命的殺法。
    這刀有古怪!
    陳秀成盯著張牧羊看了許久,突然撫掌笑道:“張牧羊,軍中以武為尊,你能殺伍長,自然能當伍長!”
    “謝大人!”
    張牧羊單膝跪地,聲音沉穩。
    魏文通指尖在刀鞘上劃出深痕,眼神閃過一抹殺機,必須盡快除掉此人!
    張牧羊站起身子,正好對上田衝的目光,當即咧嘴一笑。
    田衝突然覺得脊背一涼,這小子看自己的眼神,帶著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像……就像在看下一階的目標。
    這家夥,該不會是惦記上什長的位置了吧?
    田衝心中暗罵,等會兒非踹他兩腳不可,要惦記也是惦記別人,惦記自己幹什麽!
    “張伍長!”
    “張伍長!”
    蘇櫻和張小北等張家村的後生們,全都喊叫起來。
    張牧羊站在台上,寒翎刀垂在身側,刀口處幾縷血絲沿著刀紋遊走,如活物般滲入刀身,轉瞬消失無蹤。刀脊上的霜紋微微發亮,仿佛剛剛飽飲鮮血,又歸於沉寂。
    【叮!】
    【寒翎刀嗜血成長:5/100】
    【殺神道熟練度:8/100】
    【下一階段:飲十人血,解鎖“霜刃”】
    風雪更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