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貪生怕死又狠毒的渣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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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身子越發不適,他想回縣城去鍾家。
    誰知剛出村口,就被手拿長矛,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守城士兵攔住時,才驚覺不對!
    那些士兵臉上都用一塊黑布遮擋,看見他就像在看什麽贓東西一樣,直接嗬斥他往後退。
    還不等他拿出自己的秀才文書,表明身份,就見那些人當中的頭兒,蹙眉盯著他。
    好一會兒後,在他喉嚨發癢,忍不住咳嗽時,才麵色大變。
    之後發生的事,直到現在,他都感覺像是在做夢。
    他被趕回村裏了!
    在被趕回現在歇息的小窩棚時,還聽那守城士兵在嗬斥齊家村的村民們。
    不僅如此,還勒令所有人,都不準外出。
    每家每戶的人,不論老幼,都隻能待在自己臨時的家裏。
    除此之外,整個齊家村,更是被那些士兵,連夜用不知從哪運來的木板,圈了起來。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曉得,事情鬧大了。
    他去安寧縣下聘之前,隱隱有聽說,那邊不太平。
    他不是蠢貨,自然知道災後所謂的不太平是何意。
    當然,他也不是不清楚,老族長回來後,就一直生病。
    但是他總抱持著一絲僥幸,告訴自己,薛家人都沒事,他去了,能有什麽事?
    至於老族長,年齡大了,身子本就不爽利。
    路上奔波一下,回來病倒,也是正常的事。
    但是,在村裏被圍起來後,他就沒法子再自欺欺人。
    能讓這些人守在這,極有可能是他和老族長都遭瘟了!
    而他們之所以會遭瘟,皆是因為去了安寧縣的緣故。
    之前他們準備出發,村長他們去衙門開路引時,裏頭辦事的人,還一再勸阻他,三思而後行。
    但是他不認為有事,便沒往心裏去。
    誰能想到,居然那麽不巧,就得了?
    他還年輕,還有大好前程,怎麽能遭瘟呢?
    明明他已經給自己找好了對象,四月就要成親,然後六月就能啟程去府城。
    等到八月秋闈結束,他就能成舉人的。
    他怎麽可以在這個時候遭瘟?
    那他還能有命活著嗎?
    池氏,這一切肯定都是池氏的過!
    她雖然旺夫沒錯,但也會吸取別人的氣運的吧?
    和離的時候,她吸走了他的氣運,所以害得他日子過得極為艱難。
    好不容易好起來了,又碰見她,然後又被吸走了,害他遭瘟。
    對,肯定是這樣!
    池氏這個賤人,早知道娶她會變成這樣,當初便是打死他,都不會娶的。
    怎麽辦,他現在該怎麽辦?
    今日一早,村裏就有大夫過來坐診。
    給他針灸,還給他喝藥。
    可是沒用,一點用都沒有。他的情況,反而更糟了。
    原本他隻是頭暈目眩而已,但是現在,他還四肢發軟,渾身滾燙的不行。
    他甚至都能清楚的認知到,如果他還不退熱,一定會燒成傻子的。
    心裏又恨又怕的齊明宇,此刻有些瘋魔,心頭更是恨意騰升。
    既然池氏害他不好過,那她也甭想安生!
    如此想著,他咬著牙,忍著渾身的不適,艱難地翻了個身子,手腳並用地朝門外爬。
    他可能要死了,現在完全站不起來,他爹娘都不願意過來,沒人能幫他。
    所以,他隻能靠自己!
    齊家村的曬穀場到村口,不遠也不近,成年人正常走路的話,大概是五分鍾的距離。
    但是這會兒壓根站不起來的齊明宇,卻覺得比安平縣到建州府還遙遠。
    他不清楚,自己爬了多久。
    隻知道,停停歇歇,天都快黑了,他還沒到。
    好在,在夕陽下沉之際,又到了盧大夫過來觀察他病情的時候。
    看到人,他喘著氣,強撐著不讓自己昏過去,斷斷續續說道:
    “盧大夫,我昨天下午,跟池氏,池家坳的那幾個人,有過接觸。
    他們,一定,也是遭了瘟!”
    說完這話,他目光直勾勾看著眼前這個四五十歲的大夫。
    他知道,跟他一起去安寧縣提親的冰人,也被圈禁起來了。
    如今他不過回村裏幾天,整個村都被圈起來,大家還不讓出去。
    那麽,跟他有過接觸的池氏等人,肯定也會被圈起來的吧?
    他要是死了,整個村的人都有可能被瘟疫染上。
    到時大家都被燒,那麽池氏,不,是池氏一族的人,都該給他陪葬才是!
    可惜他的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
    就見盧大夫居高臨下看著他,回道:
    “哦,你說的事,衙門這邊一大早做過排查。
    說昨天人家的馬車路過,但是並沒有跟你,還有你的村人有過什麽接觸。
    當初他們離你們,有兩三丈遠。
    原本是想跟你起衝突的,結果你的族人捂著你的嘴,把你拉遠了。
    之後他們更是沒從你這路過,而是繞路走的。”
    齊明宇聽到這,氣得要死。
    原來衙門都調查好了,那他的算盤豈不是要落空?
    該死的池氏,她的運道怎麽就那麽好?
    要是昨天提早一點知道自己遭瘟,那他無論如何,都會靠近她,甚至去抱一抱那個孩子。
    這樣,跟孩子接觸的人,全都會被染上,給他陪葬。
    偏偏,自己是在她的馬車繞路走後,才覺得身子不適。
    該死,全該死!
    他會這樣,全都是池氏那個賤人害得。
    不,他不要死,他不想死。
    他還年輕,還有大好的前程。
    縣令大人沒放棄他,隻要他考上舉人,那就等於縣令出政績。
    否則,他幹啥不將他們都燒了,而是圍起來,讓大夫過來看?
    對,他不會死,他還有希望。
    心裏恨得不行,但又想活下去的齊明宇,隻能將希望寄托在眼前的大夫身上。
    他想說點什麽,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但是本就渾身滾燙,四肢無力的他,在爬了這麽久後,體力早已透支。
    加上想到縣令大人沒放棄他,這讓他緊繃的那根神經,突然鬆懈下來。
    這不,一鬆懈,加上體力透支,人便昏了過去。
    許是執念所至,原本想說些自己如何好,多有前程的他,在昏過去之前,卻變成咬著牙說:
    “衙門調查,有誤。池氏,與我有接觸。
    她想回來,得知我已定親,便想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