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鍾會感覺天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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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諶站在武都郡守府的高台上,望著北方連綿起伏的群山。秋風送來陣陣涼意,卻吹不散他胸中燃燒的雄心。
    "王上,信使已準備妥當。"諸葛衝快步走來,手中捧著三封火漆密封的書信。
    第一封是告捷文書,自己已經收複武都,即將奪取陽平關,大局已定,就算黃皓、譙周等人泄露消息,也已經來不及了。
    而且成都方麵需要一個勝利的消息,整個蜀漢需要一場勝利,振奮軍心士氣,增加川中百姓對劉氏的信心。
    第二封書信是給薑維的,他需要薑維拖住鍾會,延遲對方的行軍速度;第三封信是給鍾會的。
    “告捷文書一定要大張旗鼓,宣傳我們的戰績,讓整個川中百姓都知道。”
    “諾。”
    諸葛衝連忙應道。
    劉諶指尖輕輕摩挲著第二封信封泥上的印鑒,說道:"第二封信,告訴薑維大將軍,務必拖住鍾會主力,為我奪取陽平關乃至南鄭爭取時間,但也不能被鍾會伏擊了。"
    "諾!"諸葛衝鄭重應下,又遲疑道:"王上,給鍾會這封信?是不是早了點?"、
    “現在也應該讓他知道了。隻有讓他的心亂起來,我們才有機會。”劉諶輕笑道。
    “王上聖明。”
    諸葛衝這個時候心悅誠服。
    “我們休整兩天後,立刻啟程,打魏軍旗號,進入雍州,進攻陽平關,將鍾會封死在川中。”劉諶雙目中閃爍著寒光。
    劍閣,魏軍大營。
    鍾會看著手中的書信,麵色赤紅,雙手顫抖著不停。
    "鎮西將軍鍾會足下:….今我軍已據陰平、武都二郡,占據陽平關,斷君歸路於前;薑維十萬之眾扼劍閣於後。君以孤軍懸入險地,進不能克成都,退難越陽平,此誠危亡之秋也…憶昔鄧艾偷渡陰平,君在劍閣徒呼奈何。今艾已成階下囚,君欲步其後塵乎?吾觀司馬氏猜忌成性,君縱全師而返,安知非第二個諸葛誕?何不效吳漢舊事,與吾共扶漢室?…"
    信箋突然從鍾會指間滑落,他已經不想看下去了。
    信件上的消息,宛若是巨雷一樣,憑空出現,劈在自己的腦袋上。鄧艾敗了,諸葛緒敗了,劉諶已經占據陽平關,自己的後路斷了。
    “劉諶何許人也!假的,假的。”鍾會一陣破口大罵,絲毫沒有世家子弟的風範。
    鍾會猛地一拍案幾,案上茶盞應聲而碎。帳內眾將噤若寒蟬,隻聽得他急促的呼吸聲在軍帳內回蕩。
    "將軍息怒。"衛瓘俯身拾起信箋,勸說道:"劉諶此人不過是劉禪之子,素無名聲,又無領軍之才,怎麽在短短一個月內擊敗鄧艾、諸葛緒呢?此信恐是疑兵之計。"
    胡烈突然出列抱拳道:"不管怎麽樣,一切都要小心,若真被其占據陽平關......"話未說完,鍾會陰鷙的目光已刺得他咽下了後半句。
    “鍾將軍,要麽拚死抵抗,最後死於巴蜀萬山之間,要麽臣服於孤,則榮華富貴到手。”
    想到書信上的文字,鍾會儒雅的麵容上一片赤紅。
    鍾會強壓下心中的驚怒,目光掃過帳中眾將,發現他們神色各異,不少人眼中已露出惶恐之色。他心中一沉,知道軍心已亂。
    "諸位!"鍾會突然拔劍出鞘,寒光一閃,斬斷了案角,"此乃劉諶奸計,意在亂我軍心!鄧士載乃當世名將,豈會輕易敗於黃口小兒之手?"
    衛瓘見狀,立即附和道:"鍾將軍所言極是。我軍當務之急是速派斥候查探虛實,切不可自亂陣腳。"
    胡烈卻忍不住又低聲道:"可若是陽平關真被蜀軍占據..."
    "住口!“鍾會厲聲喝道,"胡將軍莫非想動搖軍心?"他握劍的手微微發抖,心中卻已飛快盤算起來:若劉諶所言屬實,自己這支孤軍確實已陷入絕境。
    “立刻派人去橋頭,看看橋頭是否為蜀軍所占據。”鍾會這個時候也冷靜下來,立刻下達命令,說道:“派人去漢中,探聽虛實。”
    “將軍,從漢中周轉糧草困難,現在薑維擋住劍閣,我軍進退不得,不如暫時退回漢中,等到來年再做計較。”衛瓘連忙說道:“當初,若非征西將軍言之鑿鑿,我等早就返回漢中了。”
    鍾會當初就有撤軍的心思,隻得接到鄧艾的假情報,才會想著在劍閣拖住薑維,方便鄧艾吸取成都,消滅蜀漢。
    “對,對,書信,該死的鄧艾。”
    鍾會忽然想到鄧艾寫給自己的書信,俊臉扭曲。
    書信之中,鄧艾對自己多有吹捧之詞,甚至還提議將滅國首功相讓。正因為如此,自己才沒有做出撤軍的決定,現在看來,一切都是假。
    “莫不是鄧艾已經投降了劉諶?否則的話,不可能寫出這樣的書信,迷惑我等。”長史杜預忽然幽幽的說道。
    大帳內頓時一陣安靜。神情駭然。
    大魏征西大將軍投敵了?
    此事要是傳出去了,如何了得?
    以前的夏侯霸也曾經投降蜀漢,但對方是被逼的,夏侯霸在軍中的威望不能和鄧艾相比,雖然大家瞧不上鄧艾的家世,但不得不承認對方的能耐。
    一個寒門子弟無權無勢,一路征伐成為征西大將軍、太尉,現在連這樣的人物,都投降了蜀漢,大魏還有希望嗎?
    鍾會聞言,瞳孔猛地收縮。他猛地轉身,死死盯著杜預:“元凱此言何意?"
    杜預不慌不忙地拱手道:”將軍細想,鄧艾素來與您不睦,怎會突然在信中如此謙卑?更可疑的是,信中隻字不提陰平戰況,卻一味催促將軍在劍閣牽製薑維。如今想來,恐怕那時鄧艾已然兵敗,此信乃劉諶授意所寫,就是想將將軍拖在劍閣。"
    帳中眾將聞言,頓時嘩然。胡烈拍案而起:"若真如此,劉諶的書信就是真的,他已經奪取陽平關了。我軍後路已斷,豈不是成了甕中之鱉!"
    "肅靜!“鍾會厲聲喝道,額頭青筋暴起。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劍柄,搖頭說道:”即便鄧艾兵敗,劉諶小兒也未必真能拿下陽平關。陽平關守將徐質是我大魏猛將,豈會輕易投降?"
    徐質是他的部將,是不會聽從鄧艾的,更是不可能投降蜀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