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新居落成分歸屬,林何情定讀政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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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林繼宗的生意越做越大,曾經緊巴巴的日子像被風吹散的煙,徹底不見了蹤影。
    林繼宗把隔壁王大爺王大媽的宅基地連同相鄰的地皮一並買下,推倒了原來的兩層老樓。地基打下去那天,半條街的鄰居都湊過來看熱鬧。短短幾個月,一棟嶄新的五層小樓拔地而起,氣派得讓路過的人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1997年的春節。林婉拉著行李箱回來過年,正逢家裏在搬新家。當她從出租車上下來時,被眼前的新家驚呆了。
    一樓整個打通做了門麵,門口掛上了“誠信糧油”的招牌,專門收購鄉親們的優質小麥,再直接供給啤酒廠。顧蘭香正此時指揮著工人把一袋袋麥子從倉庫搬出來裝車。
    二樓是夫妻倆的房間。三,四,五樓,每層樓的格局陳設都差不多。林繼宗叫三個孩子自己商量挑選房間,一人一層。孩子們第一次有了完全屬於自己的獨立空間,興奮得在樓梯上跑上跑下,歡呼聲傳出老遠。後來,顧盼挑了三樓,林耀挑了四樓,喜靜的林婉挑了五樓。孩子們看看自己寬敞明亮的房間,看著樓下開闊的院子,心裏被一種滿滿當當的踏實感填滿了。
    新家電搬進來的那天,更是引來了不小的轟動。彩電、冰箱、洗衣機,每樣都是兩台。送貨的師傅都愣了,反複確認地址:“同誌,沒搞錯吧?這都是雙份。”
    林繼宗遞上一根煙,笑著指揮:“沒錯,這三件搬樓上,那三件給我姐送去。”
    這下,連鄰居們都聽見了,羨慕得直咂嘴。林家這小子,是真出息了,發達了還不忘拉扯姐姐一把。
    新居宴請,顧忠賢帶著林昭一家人過來,看著這氣派的樓房和院子裏停著的大卡車、小皮卡,嘴巴半天沒合上。
    顧忠賢跟著林繼宗往樓上走,腳下的水磨石地麵光亮得能照出人影,扶手是不知名的實木,摸上去光滑厚重。他一路看一路點頭,心裏那點震撼還沒平複。
    “二樓是你們夫妻倆的?”顧忠賢在一間敞開的房門口停了停。
    “嗯,我跟蘭香的。三層是盼兒的。”
    顧忠賢探頭看了一眼,嶄新的大床,配套的衣櫃和梳妝台,收拾得整整齊齊。他沒多說,心裏卻有了底,這日子是真的徹底翻過來了。
    再往上一層,樓梯口豁然開朗,整整一層樓似乎隻有一個大房間的門開著。
    “這……”顧忠賢有些發愣,“這一層都是給盼兒的?”
    林繼宗臉上是藏不住的得意,伸手推開房門:“她的地盤,以後誰也別想跟她搶。”
    房間敞亮得很,朝南開了個大陽台。裏麵擺著嶄新的書桌,上麵還放著一盞護眼燈。旁邊是半人高的書架,嶄新的大衣櫥散發著淡淡的木頭清香,那張鋪著粉色床單的大床看著就鬆軟舒服。
    顧忠賢走進去,手在厚實的桌麵上摸了摸,又走到陽台邊,從這裏能清楚地看到樓下整個院子,看到那台威風凜凜的大卡車,看到工人們正熱火朝天地往倉庫裏卸貨。一切都欣欣向榮,充滿了力量。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轉過身,目光落在林繼宗身上,那眼神複雜得很。他拍了拍林繼宗的肩膀,力道比在樓下時重了不少,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問:“繼宗,你們這陣仗,是準備把盼兒徹底要回去了?”
    林繼宗沒躲閃,迎著他的目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眼神裏卻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
    “姐夫,看你這話說的。”他聲音不高,但每個字都擲地有聲,“盼兒永遠是你顧家的女兒,也永遠是我林繼宗的閨女。她爸媽在這兒,姐姐弟弟在這兒,這兒也永遠是她的家。”
    他頓了頓,朝窗外揚了揚下巴:“以前是我沒本事,讓孩子跟著我們吃苦,沒個正經住處。現在但凡我有一口飯吃,就不能再讓她受半點委屈。這層樓就是她的,以後她想幹什麽,就幹什麽,想考什麽大學,就考什麽大學,學費我來出。你那邊也有她的房間,她願意住哪個家就住哪個家。我們兩家,都是她家,是她永遠的後盾。”
    顧忠賢看著他這副理所當然的篤定模樣,嘴巴動了動,想說點什麽,最後卻隻化成一聲長長的歎息,那口氣裏有卸下重擔的輕鬆,也有點說不清的感慨。
    姐弟三人正說笑打鬧著,清脆的笑聲穿透了樓板,傳進每個人的耳朵裏。
    顧忠賢聽著那歡快的動靜,臉上那點複雜的情緒終於煙消雲散,換上了一抹真切的笑容。他用力又拍了一下林繼宗的後背,這次是實打實的讚許:“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時間一晃,又是一年過去。林家那棟五層小樓在街角立得越發紮實,院子裏的卡車換了代,生意也滾雪球似的越做越大。
    林繼宗的名頭,也從“林老板”變成了“林代表”。市裏開人大會,他穿著新做的中山裝,坐在前排,電視上還給了個一閃而過的鏡頭。就這一下,足夠街坊鄰裏議論個把月。
    孩子們更是爭氣。顧盼早一年就去了滬市,讀的是紡織大學的服裝設計。走的那天,林繼宗開著新買的轎車,硬是把人一路送到了學校宿舍門口,被褥臉盆全給安排妥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大領導來視察。安靜的林婉更是厲害,本科畢業直接考上了清北的研究生,把顧蘭香樂得見人就想發喜糖。
    轉眼就輪到了林耀。1998年,林耀高考那一年,林繼宗嘴上說著不緊張,背地裏卻把家裏的電話線都快掐斷了,生怕有點什麽動靜影響兒子複習。可他還是察覺出了不對勁。自家兒子最近打電話的頻率有點高,人也老往隔壁何家跑。
    何慧中那丫頭,跟林耀從小一個班,長得白淨斯文。林繼宗假裝出門散步,在樓下溜達了兩圈,果然看見兩個小年輕在路燈下,一人拿著一根冰棍,頭都快湊到一起去了。
    林繼宗咳了一聲,兩人嚇得跟兔子似的彈開。林耀看見是他爹,臉瞬間漲紅:“爸,我……我們對題呢。”
    林繼宗瞥了一眼何慧中,小姑娘緊張得把冰棍都快捏化了。他沒多說,隻點了點頭:“對完題早點回家。”
    回家後,林耀在飯桌上主動坦白了。林繼宗聽完,筷子在碗上敲了敲:“何家的女兒,知根知底,挺好。但是,小子我跟你說清楚,你要是耽誤了人家姑娘,或者因為這個自己考砸了,你看我怎麽收拾你。”
    成績出來那天,全家都鬆了口氣。兩個孩子的考分就差幾分,都遠超一本線。填誌願的時候,林耀沒半點猶豫,第一誌願,政法大學。何慧中也一樣。
    林繼宗看著兒子堅定的側臉,心裏忽然明白了什麽。他這個當上****的老子,給了兒子新的方向。他沒說話,隻是晚上吃飯時,破天荒給林耀倒了半杯酒:“好小子,有出息。以後你當法官,我當代表,咱們爺倆,一個講 法律,一個講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