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揭穿蘇銘真麵目,後悔未能早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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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盼把最後一個碗擦幹放好,疊進櫥櫃裏,發出清脆一聲輕響。她轉過身,好整以暇地靠著料理台,看著沙發上坐立難安的兩位室友,問:“他跟你們都說啥了?”
周莉莉按捺不住,率先開了口:“他說,你有兩對爸媽,兩個弟弟,彩禮要三十八萬八,還得是雙份。陪嫁一分沒有,家產全是弟弟的,你那倆弟弟娶媳婦的錢,全指望你這份彩禮了。”她撇撇嘴,學著蘇銘那副委屈又無奈的腔調,“上次我問你,你說都是真的,我們還真信了。他那天那樣子,活像是被惡霸丈母娘欺負了的窮書生。”
顧盼眉眼彎彎,笑了:“他還真沒瞎說,我爺爺奶奶,確實是這麽跟他說的,一個字都沒差。”
“是真的?”周莉莉和蔡茜異口同聲,滿臉的不可置信。
周莉莉搶著說:“可今天你爸媽多通情達理的人,一點都不像重男輕女的樣子。還有你弟和他女朋友,看著就很獨立,怎麽可能是啃姐的人?”
“不這麽說,怎麽能知道他心裏裝的是人還是鬼?”顧盼走到她們跟前坐下,端起桌上已經涼了的茶水喝了一口,“你們猜,我們這位‘深情’的蘇先生,聽完這番話,有什麽打算?”
“什麽打算?”二人被勾起了全部的好奇心。
“他說,”顧盼頓了頓,似乎在回味那場好戲,“彩禮太貴,但他有個萬全之策~”
這話一出,周莉莉的眉頭就擰成了疙瘩。
顧盼繼續說:“他說,要跟我生米煮成熟飯。等我肚子大了,我爸媽愛麵子,到時候別說三十八萬,一分錢都不用花,說不定還得倒貼房車,求著他娶我過門。”
“我呸!”周莉莉一巴掌拍在茶幾上,震得杯盤作響:“這是不耍流氓嘛!這是骨子裏真的壞!算計到女人肚子上來了!”
一直沒說話的蔡茜,端著水杯的手停在半空,指節捏得有些發白。
顧盼像是沒看見她們的反應,又補上最後一刀:“我當時就問他,要是我爸媽鐵了心就是不同意呢?他說天底下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女人。”
話音剛落,“啪”的一聲脆響,尖銳刺耳。
蔡茜手裏的玻璃杯掉在地上,碎成一地晶亮的殘渣。水漬迅速蔓延開來。
她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氣,臉色蒼白,嘴唇翕動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哎呀沒事沒事,碎碎平安。”周莉莉趕緊起身,顧盼也去拿來了掃帚簸箕。
三人手忙腳亂地清理著。
周莉莉一邊清理,一邊還是忍不住,壓低聲音問顧盼:“你……你沒讓他占便宜吧?”
“沒有沒有……”回答的卻是蔡茜,聲音又急又細,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顧盼抬頭看了蔡茜一眼,眼神裏閃過一絲關切,然後才對周莉莉說:“放心,他連我一根手指頭都沒碰到。”
她把最後的玻璃渣掃進簸箕,語氣輕鬆得像在說一件趣聞:“我爸跟我弟早就覺得他不對勁,眼神飄忽,說話不實,故意叫我爺爺奶奶這麽說的”
她把簸箕在垃圾桶上磕了磕,擲地有聲。
“我姐說了,找對象可以不圖他大富大貴,但人品這塊,是底線。他,不夠格。”
晚上,各自回房後,蔡茜把自己扔進床上,用被子蒙住了頭。黑暗裏,玻璃杯碎裂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回響,尖銳又清晰。
顧盼何其幸運,被家人捧在手心裏,用一場精心設計的戲幫她看清了人。可她呢?
她想起上次跟家裏通電話,她媽還在電話那頭歎氣:“你哥談的那個對象,家裏要買新房才肯嫁。茜茜啊,你那個男朋友家裏不是開服裝廠的嗎?你可得抓緊點,別犯傻。”
那不是試探,是催促,是明晃晃的待價而沽。她也真的動過心思,想找個家庭條件好的,早點結婚,逃離那個看不到頭的將來。
所以她選了蘇銘。
結果呢?蘇銘壓根就不是什麽等著繼承家業的富二代。他跟她一樣,穿著廉價的西裝,在招聘會裏擠得滿頭大汗。她當時撞見,心裏咯噔一下。他卻麵不改色地把簡曆塞回包裏,笑著攬住她的肩:“寶貝,這你就不懂了,我這是在考察市場,順便為咱家廠子積攢人脈,以後這些小老板都可能是我的客戶。”
她當時竟然信了,還傻乎乎地覺得他有遠見,不靠家裏,踏實肯幹。現在回想起來,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
最讓她渾身發冷的,是另一件事。
蘇銘早就知道她和顧盼同被外貿服裝公司錄取,還是同係同專業的同學,現在還是合租的室友。有一次,他狀似無意地提起:“我聽說這次畢業設計,顧盼的點子特別好?茜茜,咱們都是自己人,你跟她關係那麽好,能不能把她的設計圖紙拿出來……給我‘參考’一下?等我用這個方案在廠裏站穩了腳,以後還不是我說了算?到時候,你就是老板娘。”
他說話時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那種把算計當成捷徑的坦然,此刻在蔡茜的腦子裏被無限放大。
她當時含糊地敷衍了過去,心裏總覺得不舒服,但為了他描繪的那個“老板娘”的未來,她把那點不舒服強壓了下去。
她沒有去偷,那是她的底線。可她也沒有當場翻臉,更沒有提醒顧盼。
是她知道得太晚了。晚到她已經投入了感情,晚到她差點就被他說服,成了他無恥計劃的幫凶。
蔡茜猛地坐起身,胸口堵得發慌。她現在才徹底明白,為什麽顧盼說出“天底下又不是隻有我一個女人”那句話時,她會失手摔了杯子。
因為蘇銘也對她說過類似的話,就在她拒絕“參考”設計圖之後。他當時臉色就冷了下來,扯著嘴角說:“蔡茜,你別給臉不要臉。機會我給你了,抓不住是你自己的問題。你得想清楚,想當我女朋友的人,可不止你一個。”
原來,她和顧盼,在他眼裏從來沒有區別,都隻是可以被利用、被替換的工具。
他不是不夠格,他根本就不配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