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皇袍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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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閃開!閃開!沒看到這是王家的馬車嗎!耽誤了本公子的事情,到時候要你們好看!”
    馬車上,王仲德一臉飛揚跋扈的模樣,在他車隊後麵,跟著好幾箱東西,也不知道裏麵裝著什麽。
    “嗬,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圍獵場上的手下敗將啊……”
    看到王仲德,魏叔玉擺了擺手,阻止了薛仁貴準備上去揍人的衝動。
    這時,王仲德也發現了這邊馬車上的魏叔玉,神色不由一變。
    可是當目光落在魏叔玉身後房遺愛等人的臉上時,卻突然笑了出來。
    “聽說房相家的二公子明日也要參加此次科舉,想來一定是準備的很充分了吧?畢竟房相那麽大的名聲,要是自己的兒子名落孫山,那可就太丟人了,你說是吧,遺愛公子?”
    王仲德話音一落,身後的隨從們頓時哄堂大笑起來。
    “公子,你開什麽玩笑?那房家再厲害,可到底沒有咱山東士族的底蘊,說到底,這考試和做官一樣,靠的須是真才實學,可不是靠押對寶,就能一路橫行的……”
    “沒錯,這一回,咱們各大士族為了支持你,可是送來了五大車的讀書筆記,考試心得,隨便一篇,便可抵得上旁人十年寒窗,有些人拿啥和您比啊!”
    “咱們家主都說了,公子這一次至少得是個榜眼探花什麽的,依我看,就算是狀元也未嚐不可,除非朝廷有意……哼哼……”
    眼看著手下越說越遠,王仲德連忙出言製止了。
    不過神情上,依然顯得從容不迫,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
    “休得胡言!我王某自然是信得過朝廷的,這一次有陛下親自出題,多少雙眼睛看著呢,我想也沒有誰會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弄虛作假吧……”
    “你……”
    聽到王仲德這一番夾槍帶棒的言語,房遺愛臉色早已變得鐵青。
    不得不說,王仲德還挺會撩撥人火氣的。
    一番話正好刺中了房遺愛的痛處,也是他最在乎的地方。
    他是可以不在乎自己是否上榜,可是房家的名聲卻是他不得不在意的。
    原本他還以為考試的事情,是他自己的事情,隻要他一個人默默地去考,考好考壞,都不會有人知道。
    可是現在聽到王仲德這麽說之後,房遺愛才赫然發現,原來自己考試的事情,已經在長安弄得人盡皆知。
    這要是真考砸了,還不知要鬧得如何滿城風雨,以後房家還有自己的父親,大唐的宰相房玄齡,又該如何在朝中做人呢。
    一時間,房遺愛第一次產生了些後悔的情緒。
    或許,這一次科舉,自己本不應該自不量力,勉強參加的?
    眼看著房遺愛的決心就要動搖,就在這時,周圍卻響起了一道不合時宜的笑聲。
    “噗嗤……”
    魏叔玉靠在車窗前,捂著嘴笑得前仰後合。
    “那啥,不好意思,沒忍住哈……”
    魏叔玉笑了一陣,看向遠處的王仲德,意味深長道;
    “你現在說話的樣子,和當初在圍獵時候的神情,簡直一毛一樣啊,當初你說自己鐵定會是那個什麽魁首來著,怎麽,上一次吹得沒過癮,這一次又開始吹探花,狀元了?
    早知道你這麽能吹,我們巷子那家辦喪事的時候,正缺一個鼓號手呢,要不推薦你去試試?”
    聽到魏叔玉的話,剛才還誌得意滿的王仲德臉色一下子就變得漲紅,血壓“噌”的一下子就上去了。
    他覺得這魏叔玉就是自己的災星!
    平常自己那無往不利的口才,總是在這家夥的伶牙利嘴下,敗下陣來。
    “哼!我吹不吹牛,咱們到時候考場上見真章就是了!隻是可惜有些人啊,隻能靠父輩門蔭,不敢憑真本事和我比上一比,真是可惜啊……”
    王仲德斜眼看了一下魏叔玉,意有所指道。
    對於王仲德的陰陽怪氣,魏叔玉完全不鳥他。
    “咋滴?你羨慕了?不過投胎是門學問,你要真想來我魏家也不不行,哪天老子娶老婆洞房的時候,通知你一下,到時候你就可以找個麻繩,做好準備了。”
    “放屁!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
    王仲德被魏叔玉的話,氣得都有些語無倫次了。
    “誰要去你魏家投胎!豈不聞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魏叔玉依靠家族勢力,算什麽英雄!”
    “臥槽!”
    聽到王仲德的話,魏叔玉一下子被震驚了。
    “哎呀呀,我為我以前小瞧你感到抱歉啊!嘖嘖,沒想到啊,你王仲德居然有如此誌向!失敬失敬!”
    “哼!算你識相!”
    眼見魏叔玉似乎在誇讚自己,王仲德臉上不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然而,還沒等他得意多久,便聽到魏叔玉話鋒一變道:
    “王侯將相寧有種?沒看出來啊,王仲德你這模樣的,也想皇袍加身啊!”
    “什麽!皇袍加身?”
    王仲德臉色一僵,這才反應過來,魏叔玉之前那又是抱歉,又是失敬指的是什麽。
    感情這家夥在這裏等著他啊!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是陳勝吳廣起義時候喊的口號。
    尋常人說這個,可不就是皇袍加身是什麽?
    “你……你別胡說,我不是,我沒有……”
    王仲德渾身顫抖地朝周圍看了一圈,眼見四下無人,一顆懸著的心才終於落下。
    “這是怎麽了,我怎麽老是栽到這小子手裏?還真是邪性啊!”
    王仲德在一旁嘀咕了一陣,想了半天,還是準備先離開再說。
    反正這一次,他打擊房遺愛這夥人的計劃已經完成。
    現如今,房遺愛包括唐善識等人,俱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
    顯然已經因為王仲德的話,已經背上了嚴重的思想負擔。
    “本公子懶得與你費什麽口舌,隻希望等放榜之日,你等還能如此神氣吧!”
    說著,王仲德帶著自己的人馬,就要離開。
    就在這時,魏叔玉的聲音卻再度響起。
    “等一下!”
    王仲德拉了拉韁繩,將馬匹停下,就見魏叔玉似笑非笑道:
    “既然你有如此自信,可敢與我打一個賭呢?”
    “嗯?”
    聽到這話,王仲德眉頭微皺,輕聲道:
    “打賭?你想賭什麽?”
    魏叔玉看了眼車廂裏房遺愛和唐善識他們,暗暗歎了口氣,心想說,無論如何,等把這幾個家夥的鬥誌激發出來再說。
    否則,那可就輸得太窩囊了。
    想到這裏,魏叔玉看向王仲德那邊,一字一句地說道:
    “就以此次科舉為賭如何?我賭他們幾個,必能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