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珍貴的信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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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叔玉臉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將那副麻將原本確實的兩張牌遞到了李承乾的手裏。
    “回頭記得把這兩張牌換回去,這副麻將也就成了……”
    李承乾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想起之前魏叔玉和王仲德打賭的事情。
    “說實話,這一次你真的不應該拿麗質打賭的,這一次聽說父皇可是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出的考題,房遺愛他們幾個真的有把握嘛?”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魏叔玉笑道。
    “那還用說,自然是真話了!看你笑得如此輕鬆,難道還真被你們猜中了考題不成?”李承乾一臉激動地說道。
    卻見魏叔玉搖頭道:
    “說實話,那就是沒有把握,可難道沒有把握就不做了嗎?在這個問題上,我選擇相信他們……”
    魏叔玉說完話,便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獨自離開了。
    明天就是科舉的日子,房遺愛他們的成敗就在此一舉了。
    看著魏叔玉越走越遠的背影,李承乾愣在當場,緩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來。
    “選擇相信嗎?”
    這個詞語對於他這個儲君來說,似乎有些陌生。
    從小被當做太子長大的他,就被一直告誡著,這個世界上除了自己以外,就不可以去相信任何人。
    因為任何一個人都有可能對自己產生致命的一擊。
    “信任”的代價對於普通人來說,頂多的失去一個朋友,或者損失一些錢財。
    可對於一個大唐的繼任者而言,這個代價就有些沉重了。
    那損失的極有可能會是一座江山。
    “信任對孤來說,確實有些奢侈了……哎,且走且看吧……”
    李承乾歎了口氣,徑直起身,然後將魏叔玉給的麻將揣到了懷裏,然後朝著東宮走去。
    這個時候,想來李世民與太上皇兩人的交流也應該結束了。
    回想著之前盤旋在心裏的那個問題,李承乾喃喃道:
    “父皇和皇爺爺對於他這個太子,應該是信任的吧……”
    很快,李承乾嘴角便露出了一抹苦笑。
    果然,人性是經不起試探的。
    其實許多事情,他都已經看到了端倪,隻是很多時候選擇性忽視罷了。
    答案早就已經在那裏了,不是麽?
    在天家,並沒有“信任”生存的土壤。
    想到這裏,李承乾忽然悲從心中來,也不願意再邁入東宮裏麵,而是在門檻上坐了下來。
    漫漫長夜,聽著裏麵不時傳來的笑聲,李承乾早已沒了之前發自於內心的喜悅,而是變得沉悶下來。
    他這才明白了,今日這一局,李世民與李淵仍是各自表演罷了。
    其中多少為了政治,多少為了親情,那恐怕也隻有天知道了。
    ……
    魏叔玉回到家裏之後,便直接呼呼大睡。
    直到第二天一大早的時候,才在下人的催促下,慢慢睜開了眼睛。
    自從母親裴淑華回歸魏家之後,侍候魏叔玉的人也由原本的精神小夥,變成了裴淑華這邊的貼身丫鬟。
    魏叔玉也終於過上了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美妙人生。
    用過早飯之後,魏叔玉罕見地沒有出門,而是選擇在家裏等待著科舉那邊的消息。
    與之前的考試不同,由於這一次是李世民親自出題,所以隻考“策論”一題。
    形式上是由李世民根據當前朝廷實行的一些規章製度,或者治國理念,提出問題,考生需要圍繞這些問題,做出回答。
    屬於含金量最高的一種。
    上榜的人,便可以稱之為進士。
    榜首為狀元,榜眼次之,第三名為探花。
    除了這個,常見的還有考“明經”科的,這個是側重經義,說白了就是考記性和理解能力。
    不過這個比起製舉,就顯得有些水分了。
    故此才有“三十老明經,五十少進士”之說。
    意思是,一個人三十歲考中明經,已經算“老人”了。
    那些天資卓越的,怕是十來歲都有人考上了。
    可是若是一個人到了五十歲才考中進士,那一樣會受到所有人的羨慕。
    因為在唐朝的時候,進士科錄取人數極少,每科僅錄取二三十人。
    由此可見其稀少和可貴之處。
    在魏叔玉等待結果的時候,下人過來稟告,說是長孫衝與程處默過來尋他。
    魏叔玉隻好來到了大廳這邊,便看到兩人全都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
    “哎呀呀,我這是出現幻覺了嗎?按照時間來算,兩位不是應該出現在考場上才對嘛,咋會來我這寒舍呢?”
    魏叔玉看著兩人,似笑非笑道:
    “還是說,長孫大人和程將軍讓讓你們回去給家裏幫忙的事情搞定了?”
    原本長孫衝和程處默都說好了要與房遺愛一同參加科舉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兩個人都被自己家裏給叫停了。
    而且還在複習的關鍵時刻,被叫回去說是給家裏幫忙,實際上卻是籌劃銀行和國債的事情。
    對於兩人這種不講“義氣”的行為,魏叔玉自然是不留情麵地批評的。
    “哎呀,大哥,你就別埋汰我們了,我們倒是也想參加考試啊,可老爺子把祖宗排位都搬出來了,說是我要是考不中,他就把排位都給燒了,省得讓祖宗蒙羞……你說,我有啥辦法啊?”
    長孫衝一臉尷尬地低著腦袋,隻是辯解的聲音顯得有些不自信。
    見狀,一旁的程處默卻是看不下去了。
    “屁的蒙羞!都到這會了,你還想糊弄阿爺?”
    程處默看向魏叔玉,如實說道:
    “其實就是長孫大人還有我爹想一起搞那個銀行的事情,讓我們兩個來找你打探打探,看看有沒有什麽路子。”
    聞言,魏叔玉點了點頭。
    他沒有著急說什麽銀行的事情,而是看向了長孫衝和程處默兩人,問道:
    “難道你們就不關心一下遺愛他們幾個今日的考試嗎?”
    聽到這話,長孫衝和程處默兩人臉色微白,猶豫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
    “自然……自然是關心的,可這一次畢竟是由陛下出題,就算遺愛他們再怎麽用功,怕也是……怕也是……”
    後麵的話,長孫衝和程處默沒有繼續說出來。
    但魏叔玉卻已然明白了他們的意思。
    “怕也是考不上,是吧?”魏叔玉看著兩人,忽然反問道:
    “可萬一要是他們考上了呢?你們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