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六章 避嫌

字數:4004   加入書籤

A+A-


    眼見魏叔玉答應,長樂公主小眼珠子咕嚕嚕地轉著,想來想去,忽然抬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頓時喜笑顏開道:
    “有了!我記得師兄你曾經可是誇下海口,說是能帶我上天看看的,我別的什麽的也不要求,隻要你能帶我上天,咱們之間的事情,就一筆勾銷如何?”
    李麗質頗為地拍了拍胸口,說道:
    “而且,本公主再送你一個人情,就算你這一次打賭輸了,我自有辦法應對那個惡心的王仲德,這樣你怎麽樣看來,都是不吃虧的!”
    “你要我帶你上天?”
    聞言,魏叔玉嘴角不由一抽,心想說這公主玩得可真花!
    難道她就不怕從天上摔下來,成了真正的上天了嗎?
    “不行,不行!要是被陛下知道了這件事情,我還活不活了?你換個條件吧,這個真的不行!”魏叔玉直接出言拒絕道。
    豈料長樂公主非但沒有失落,眼神反而一下子亮了起來。
    “喔?這麽說來,師兄你的確有辦法帶人上天嘍?隻是怕出了事情,被父皇責怪是吧?
    咱們不告訴他不就完了,你帶我偷偷去,然後再偷偷回來,神不知鬼不覺不好嗎?”
    魏叔玉還是搖了搖頭。
    要是旁人,或許還可以相信,長樂公主這丫頭從來不按套路出牌,誰知道會惹出什麽事來。
    “哼!既然你如此無情,那可就不要怪本公主不講義氣了,我這就去告訴母後,你要非禮我……”
    長樂公主小手一拍,轉頭就走。
    直到跑出好幾步,卻見魏叔玉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隻好又灰頭土臉地走了回來。
    “師兄,我的好師兄,幫幫我吧,我這輩子就這一個追求了,就想去天上看看,你行行好吧……就當是可憐我,行不行?”
    李麗質一番話說得眼淚都快出來了,饒是魏叔玉知道這丫頭多半都是演的,心裏到底還是生出了憐憫之心。
    “唉,罷了,想去看看,便去吧,不過咱們得提前說好,整個過程你得全部聽我指揮,要不然,真的會死人的……”
    “明白,明白!保證聽話!”長樂公主一臉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師兄,那咱什麽時候能上天呢?明天可以不?”
    魏叔玉一臉黑線。
    “明天?你咋不說現在呢?你總得給人一點時間準備吧?”
    魏叔玉沒好氣地戳了戳長樂公主的小腦袋,想了想,說道:
    “這樣,你給我半個月的時間,半個月後,我一準帶你上天去看看。”
    “啊!還有半個月啊……”長樂公主撅著小嘴,一臉的不情願。
    可是見魏叔玉沒有商量的餘地,最後隻好點頭答應了下來。
    “記著,這件事情不要告訴任何人,要不然咱們怕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魏叔玉再三叮囑,長樂公主說以自己的人格擔保,這件事情才算終於定了下來。
    帶人上天的事情,從原理上來說,其實並不複雜,無非是利用熱氣球的浮力罷了。
    可在眼下的條件執行起來,卻是有著不小的難度。
    首先這熱氣球的材質就是一個問題,還有就是燃料,配重,以及當時的天氣情況。
    這些事情,在接下來的半個月裏,都需要魏叔玉一個一個地去克服和解決。
    魏叔玉和長樂公主在皇宮裏又聊了一會,最後還是魏叔玉好說歹說,才勸這位公主回去休息了。
    豈料,等到魏叔玉剛剛走出宮門,身後不遠處,長樂公主又偷偷溜了回來。
    看著魏叔玉遠去的背影,小丫頭捂嘴笑道:
    “師兄啊!師兄!沒想到你也有上當的一天!有句話怎麽說來著,對了,是富貴不還鄉,如錦衣夜行!
    上天這等罕見的事情,要是沒個觀眾那怎麽行!
    我李麗質如此壯舉,無人知曉,豈不是太可惜了!
    你放心吧,到時候,我一定會把太子哥哥他們幾個叫過來的!
    至於說人格……”
    長樂公主朝遠處作了一個鬼臉,道:
    “我一個小姑娘家家的,人格算個啥啊!好吃嗎?”
    說吧,長樂公主這才哼著小曲,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一蹦一跳地走回去了。
    與此同時,禮部衙門內此時正是一片燈火通明的模樣。
    數十位須發皆白的考官,一個個麵色嚴肅地坐在案桌前,埋頭批改著今天白天收上來的試卷。
    若是按照以往慣例,批改如此多的考卷,至少需要三天時間。
    可是這一次,畢竟是由陛下親自出題,再加上隻開了策論一科,所以早些時間,右仆射房玄齡過來,給大家通了個氣。
    雖然沒有明說,可話裏話外的意思是陛下還是希望能盡早看到這次科舉的結果。
    正因為有了這句話,所以這些大儒們一個個都讓家裏把鋪蓋卷送了過來。
    今天晚上怕是別想睡了,隻是希望在天亮之時之時,將前三甲的文章摘選出來,上交給李世民過目。
    房玄齡傳達旨意之後,並沒有在這裏停留,而是徑直離開了。
    待房玄齡離開之後,禮部的眾人這才深深鬆了口氣,氣氛稍微變得活泛了一些。
    “聽說這一次房相的小公子也參加了科舉,他離開的如此決絕,怕是為了避險吧……”一個留著八字胡的老者若有所思道。
    他這邊話音剛落,隔壁一個下巴上點著痦子的中年人陰陽怪氣道:
    “嗬,要老夫說,他房玄齡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態,誰不知他那小兒子早已被趕出了弘文館,這幾個月以來,猶如孤魂野鬼一般,差不多是自暴自棄了,他要避嫌?避個什麽?難不成他還以為自家兒郎,能考中不成?”
    有著痦子的中年人把話說完,引起了周圍一陣哄笑。
    “哈哈,鐵成兄,你這話可不敢讓房相聽了去,人家現在可是陛下麵前的紅人,小心參你一本,給你穿小鞋呢!”
    “穿就穿,一個小小的清河房氏,還反了天不成?也就是他運氣好,碰到了陛下罷了,否則以他那房氏的名聲,在清河也是上不得台麵的……”
    叫做鐵成的痦子男一臉地不服氣,覺得房玄齡之所以能當宰相,無非是會巴結上位罷了。
    一點文人的風骨都沒有。
    看著手裏的試卷,鐵成一臉揶揄道:
    “就他房家還想走正兒八經,科舉的路子,我呸!有我鐵成在,等下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