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石重貴稱孫不稱臣
字數:8231 加入書籤
石重貴本為後晉高祖石敬瑭的侄兒。其父石敬儒早逝,石敬瑭遂將他收為己子。石重貴少時謹言慎行,質樸純厚,善好馳馬射箭,頗有沙陀祖輩之風,深得石敬瑭厚愛,公元936年,石敬瑭在晉陽舉兵叛唐,後唐大軍圍攻太原。石重貴或出謀劃策,或冒矢拒敵,都受到石敬瑭讚賞。石敬瑭借契丹兵挫敗後唐軍隊,離太原赴洛陽奪取帝位,臨行前選石重貴留守太原,授以北京留守、金紫光祿大夫、檢校司徒、行太原尹,掌河東管內節度觀察事。到天福七年(942)石敬瑭死前,石重貴已進封齊王,兼任侍中。
重貴接得來使,星夜赴鄴,哭臨保昌殿,就在柩前即位,大赦天下。內外文武官吏進爵有差。會襄州行營都部署高行周,都監張從恩等,自大梁獻俘至鄴。由嗣主重貴禦乾明門受俘,命將安弘超等四十餘人斬首市曹。隨即就崇德殿宴集將校,命高行周為宋州節度使,加檢校太尉,加景延廣同平章事,兼侍衛馬步軍都指揮使。加劉知遠檢校太師,調任河東節度使。
卻說石敬塘死後,石重貴一心去勾搭一位寡居嬌娘。看官道寡婦為誰?原來是石重貴叔母馮氏。
馮氏是鄴都副留守馮濛的女兒,長得異常美豔。晉高祖石敬瑭一向與馮濛關係很好,於是就做主給弟弟石重胤娶馮濛的女兒為妻,並且封馮氏為吳國夫人。不幸的是石重胤去世得早,馮氏在家裏寂寞地守寡,免不得雙眉鎖恨,兩眼傾淚。重貴早已生心,隻因叔侄相關,尊卑有序,高祖在日,不敢胡行。及為太原留守,他便想勾引這位叔母,要她來做繼室。轉思高祖出幸,總有歸期,倘被聞知,必遭譴責。況高祖膝下隻剩一個幼子重睿,自己雖是高祖侄兒,受寵不殊皇子,他日皇位繼承,十成中可望七成,若因私情得罪,帝位恐怕難得。於是捺下情腸,專心籌畫政事。
到了赴鄴嗣位,大權在手,正好任所欲為,求償宿願。可巧這位馮叔母,也與高祖後李氏,重貴母安氏等,同來奔喪,彼此在梓宮前,素服舉哀。重貴瞧將過去,但見馮氏縞衣素袂,越覺苗條,再加那一腔嬌喉,啼哭起來,仿佛鶯歌百囀,饒有餘音。此時的重貴呆立一旁,不知如何才好。那馮氏卻已偷眼覷著,把水汪汪的眼波,與重貴打個照麵,更把那重貴的神魂攝了過去。及舉哀已畢,重貴即命左右導入行宮,揀了一所幽雅房間,使馮氏居住。
到了晚間,重貴先至李後、安妃處,請過了安,順路行至馮氏房間。馮氏起身相迎,重貴說道:“我的嬸娘,可辛苦麽?侄兒特來問安!”
馮氏道:“不敢不敢!陛下既承大統,妾正當拜賀,那裏當得起問安二字!”
說至此,即向重貴襝衽,重貴忙欲攙扶,馮氏偏停住不拜,卻故意說道:“妾弄錯了!朝賀須在正殿哩。”
重貴笑道:“正是,此處隻可行家人禮,且坐下敘談。”
馮氏乃與重貴對坐。重貴令侍女回避,便對馮氏道:“我特來與嬸娘密商,我已正位,萬事俱備,可惜沒有皇後!”
馮氏答道:“元妃雖薨,難道沒有嬪禦?”
重貴道:“後房雖多,都不配為後,奈何?”
馮氏嫣然道:“陛下身為天子,要如何才貌佳人,盡可采選,中原甚大,寧無一人中意麽?”
重貴道:“意中卻有一人,但不知她樂允否?”
馮氏道:“天威咫尺,怎敢不依!”
重貴欣然起立,湊近馮氏身旁,附耳說出一語,乃是看中了嬸娘。馮氏又驚又喜,偏低聲答道:“這卻使不得,妾是殘花敗柳,怎堪過侍陛下!”
重貴道:“我的娘!你已說過依我,今日就要依我了。”
說著,即用雙手去摟馮氏。馮氏假意推開,起身趨入臥房,欲將寢門掩住。重貴搶步趕入,關住了門,憑著一副膂力,輕輕將馮氏舉起,掖入羅帷。馮氏半推半就,遂與重貴成了好事。這一夜海誓山盟,筆難盡述。
石重貴即位伊始,頭等大事就是給石敬瑭治喪,而且要居喪守孝。然而石敬瑭還未下葬,石重貴就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醜事,把嬸娘馮氏占為己有。不僅如此,他還命人敲鑼打鼓,擺酒設宴,不知廉恥地說要做新女婿。一時間,喪禮成了婚禮,白事成了紅事,群臣明知道此舉不妥,但還是紛紛歡笑祝賀。
石重貴的荒唐之舉,氣壞了一個人,即石敬瑭的庶母,當時的太皇太後劉氏。劉氏為人好強機敏,連石敬瑭都害怕她,如今石重貴違反綱常人倫,與馮氏做出**的勾當,劉氏能坐視不管嗎?但是石重貴絲毫沒把這個老太婆的話放在心上,依然我行我素。因為受氣,劉氏在石敬瑭死後一個月也去世了。
太皇太後的死,讓石重貴清醒了不少,所以沒有急著冊立馮氏為皇後。到了天福八年(943年十月,石重貴終於按捺不住了,先尊高祖後李氏為皇太後,生母安氏為皇太妃,然後備著六宮仗衛,太常鼓吹,與馮氏同至西禦莊,就高祖像前,行廟見禮。宰臣馮道以下,統皆入賀。重貴怡然道:“奉皇太後命,卿等不必慶賀!”道等乃退。
重貴挈馮氏回宮,張樂設飲,金樽檀板,展開西子之顰;綠酒紅燈,煊出南威之色。重貴樂不可支,馮氏亦喜出望外。待至酒酣興至,醉態橫生,那馮氏憑著一身豔妝,起座歌舞,曼聲度曲,宛轉動人,彩袖生姿,蹁躚入畫。重貴越瞧越愛,越愛越憐,驀然間憶及梓宮,竟移酒過奠,且拜禱道:“皇太後有命,先帝不預大慶!”一語說出,左右都以為奇聞。【死先帝還得服從活太後嗎?】重貴自覺說錯,不禁大笑絕倒。左右不暇避忌,索性一笑哄堂。重貴攬馮氏竟入寢宮,再演龍鳳配去了。
寡婦馮氏以嬸母嫁給侄子,被立為皇後,恃寵而驕。她哥哥馮至,本是大字不識幾個的粗俗之人,竟是官運亨通,由知製誥而中書舍人而大學士,一直做到樞密使(管理軍事、邊防等實權的大官,有時權超宰相)。李太後不滿馮氏兄妹弄權,常常加以訓誡,但石重貴不聽,一味縱容馮氏。
轉瞬間又閱一年,晉主重貴已將高祖安葬,奉了太後、太妃及寵後馮氏一同還都。自幸內外無事,但與馮皇後日夕縱樂消遣光陰。馮氏得專內寵,所有宮內女官,得邀馮氏歡心,無不封為郡夫人。又用男子李彥弼為皇後都押衙,正是特開創例,破格用人。重貴已為色所迷,也不管甚麽男女嫌疑,但教後意所欲,統皆從命。
石敬塘以唐朝禁臠之親,地尊勢重,迫於情勢請兵契丹,賂以州邑取人之國。契丹憑扶立石敬瑭有功,挾製中原虎視眈眈。石敬塘以中國之君屈身夷狄,小不如意即遭嗬責。當時朝野莫不痛心,而晉祖事之殊無赧色。
等到石重貴稱帝,朝中大權都由侍衛親軍都指揮使景延廣掌控。景延廣本是後唐將領,李嗣源即位時,汴州守將朱守殷不聽李嗣源的命令,結果被鎮壓,景延廣也在朱守殷的軍隊裏,因此受到牽連,將要被處死。石敬瑭當時是六軍副使,負責處理他們這些人,見到景延廣後,石敬瑭非常同情他,就秘密地放他出來,不久收入自己的帳下,做了他的屬將。石敬瑭稱帝前後,景延廣為他立下赫赫戰功。石敬瑭對景延廣也委以重任,讓他當侍衛親軍都指揮使。石敬瑭主政的時候,景延廣做事謹慎,沒有幹預過政事,但他畢竟是個武將,有勇無謀。石敬塘死後,向遼草表時大臣們互有爭議,延廣謂稱孫已足,不必稱臣。馮道言既已稱孫,何妨稱臣?學士李崧從旁力諍道:“屈身事遼,無非為社稷計,今日若不稱臣,他日戰釁一開,貽憂宵旰,恐已無及了!”
景延廣辯駁不休。重貴正倚重延廣,便依他計議,向契丹發新君登基牒文,隻稱孫,不稱臣。
石重貴的牒文送至遼國,耶律德光勃然大怒,石敬瑭那麽勇武,都要向我稱臣,自稱“兒皇帝”,石重貴什麽東西,竟然敢稱孫不稱臣。
耶律德光於是派回圖使(官名)喬榮為使往晉宮斥責晉出帝。喬榮原本是歸降契丹的漢吏,此番入宮晉見石重貴立而不跪。石重貴怒問:“汝身為契丹來使,因何不跪?”
喬榮道:“下官不拜便是無禮,陛下違背祖製不向遼主稱臣,豈不是更加無禮?”
“放肆!”景延廣怒道:“先帝為北朝所立,所以奉表稱臣。今上乃中國所立,卑躬稱孫已是遜順,有什麽稱臣的道理!如若不服準備廝戰,更有十萬橫磨劍以待!”
景延廣轉身向晉帝奏道:“喬榮背主求榮之輩,望陛下明正典刑。”
石重貴拍案而起:“左右侍衛!將喬榮賊子打入死牢!”幾個侍衛立即將喬榮五花大綁押入死牢。
大臣桑維翰入宮求見。桑維翰問道:“陛下今日收監喬榮,莫非真要誅殺?”
“賣主之人早就該殺。桑愛卿莫不是又要向遼求和吧?”石重貴道。
桑維翰勸道:“陛下萬不可誅殺喬榮,自高祖稱臣稱子以來,天下遂得安治,陛下誅殺喬榮,晉遼難免再起幹戈。”
石重貴道:“喬榮可放其歸去,朕決不向遼稱臣,卿勿再言。”說完拂袖而去。
喬榮從死牢放出,臨走前向景延廣辭行,喬榮抱拳道:“景大人,下官即將歸國,特來告辭。”
景延廣道:“無恥之徒,你回去後叫德光不要再輕視中原。要是你們敢來侵犯,一定叫你們有來無回!”
喬榮正擔心回去無法交差,請景延廣將這些話寫了下來,說是便於記憶。景延廣道:“景某敢說敢為,何足懼哉?取筆墨來。”有人呈上筆墨,景延廣當即寫下書信一封交與喬榮。
“真豪傑也!”喬榮麵帶奸笑欣喜而去。
喬榮回到西樓,將景延廣的書信呈上,德光立即調兵五萬準備南下。
此時桑維翰已經升為侍中,請求朝廷向契丹謝罪避免戰爭。景延廣不知深淺再三阻撓。河東節度使劉知遠知道景延廣魯莽,自己又不便力爭,隻好在邊關調兵遣將,暗中做準備。
耶律德光不是吃素的,不過開戰總得有個由頭,這時他想到石重貴和馮皇後的醜事,於是“暴帝之惡於天下:納叔母於中宮,亂人倫之大典”。
耶律德光對趙延壽說:“我召集了五萬人馬命你統帥,如果踏平中原,我就立你為皇帝!”趙延壽一聽欣喜若狂,連忙伏地謝恩率兵起程。任命趙思溫的兒子趙延照為先鋒,率軍南下直逼貝州。
石重貴正在慶祝即位一周年,接到貝州警報也沒當回事。過了幾天又有警報傳來,方知貝州已經失守,刺史吳巒陣亡,朝廷這才慌了起來。石重貴馬上命歸德節度使高行周出任北麵行營都部署,率領河陽節度使符彥卿、右神武統軍皇甫遇等三萬將士攻打契丹軍。
這時警報又接二連三傳來,河東方麵報告說,契丹兵已經進入雁門關;恒、邢、滄三州同時告急,沒多久,高行周和符彥卿也相繼告急,石重貴即命平盧節度使楊光遠出兵。楊光遠焦急萬分,把兒子楊承勳、楊承信、楊承祚招來商議對策。楊承勳道:“父帥,孩兒以為咱家萬不能與契丹交戰?”
“為何?”楊光遠問。
承勳道:“當初為平定範延光之亂,父親從石敬瑭手中訛來青州六郡七十二縣,朝廷對咱家早有戒備之心。如今皇帝詔令父親出兵河北,朝廷正好借刀殺人。”
“唉!”楊光遠長歎一聲:“以你之見老夫該當如何?”
承勳道:“不如見風使舵歸順契丹。”
楊光遠心想當年投靠李從珂謀反,手刃後唐閔帝李從厚,不到一年又陣前倒戈降了石敬瑭,後來反了石敬瑭追隨範延光,再反範延光歸順石敬瑭,如今保了石重貴又降契丹,楊光遠猶豫不決。
楊承勳勸道:“青州六郡七十二縣已經經營多年,倘若與契丹交鋒則前功盡棄,父親三思。”
“也罷!”楊光遠道:“多少個主子都反了,又何必在乎這個石重貴。”楊光遠立刻寫信遣人往遼軍大營送去。
三日過後,耶律德光回信楊光遠,約定派遼將麻答率兩萬兵馬接應青州,從東麵出兵夾擊晉軍。
楊光遠與遼將麻答合兵五萬向西進發,沿途之上無人敢攔,行至馬家口,忽見前方一支兵馬迎麵而來,當先一員大將身長八尺,濃眉大眼,鼻正口方,一把絡腮胡子,膀大腰寬,身著白虎甲,頭戴白虎盔,跨下九點菊花馬,手中一把金雀開山斧,大紅緞子的將旗之上繡著一個“石”字,乃是後晉大將石讚。石讚一見楊光遠就罵:“反複小人,吃你石爺爺一斧!”光遠軍中有小將蘇裕出戰,交鋒一合便被石讚砍作兩斷,遼國大將麻答喊道:“來將休狂,遼國大將麻答在此!”二人廝殺一處,石讚又將麻答斬首。楊光遠見遼將陣亡忙道“傳令後隊改前隊,撤兵。”楊光遠率兵撤走,石讚恐中計未敢追殺。
耶律德光夜渡黃河兵臨戚城。號炮三聲後高行周出城迎戰。高行周頭戴燕翅盔,身著竹角鎧 ,跨下驌驦馬,掌中渾鐵槍 ,威風不減當年,隻是頷下長出三縷長髯。耶律德光問道:“將軍莫非便是幽州神槍將高行周?”
“不錯,正是老夫。”高行周答道。
德光道:“老將軍,而今幽州皆屬遼國版圖,將軍何不歸附故土?”
“哼!”高行周怒道:“故土猶可易主,人心豈能易主?”
耶律德光身旁大將蕭解裏道:“老匹夫休出狂言,蕭解裏來也。”說著出馬交戰。
高行周揮槍相應,不過三個回合,蕭解理便被高行周挑死陣前。“老東西拿命來!”遼將耶律休申揮舞門扇大刀劈麵殺來,高行周回馬一槍刺中他的哽嗓咽喉。耶律德光見連折二將,忙傳令鳴金收兵。
戚城大勝,高行周飛章報捷,石重貴大喜,親到戚城犒賞三軍。
耶律德光出師不利,頓時氣急敗壞。此時探馬來報,後晉勤王之兵已聚集戚城,兵力不下八萬。耶律德光傳令遼兵沿途燒殺劫掠草木不留,遂退守河北。
後晉勤王之師共有三路兵馬,為泰寧節度使安審琦,字國瑞,此人乃後唐大將安金全之子;昭義節度使杜重威,此人乃是石敬塘的妹夫;第三路乃是河中節度使李守貞。三路援兵會集戚城,但遼主耶律德光已退至河北,李守貞奏道:“今遼兵北退,黃河沿岸接連收複,士氣正盛。叛賊楊光遠在青洲孤立無援,臣請兵五萬剿殺楊氏。”
石重貴道:“楊光遠數番欺天下以利自身,朕早有心除之。朕即命大將石讚會合李將軍,合力收複青州。”
楊光遠聽說李守貞到來慌忙領兵守城,同時向契丹求救。李守貞奮力攻打,將城圍得水泄不通。楊光遠日夜等待契丹兵來救,哪知契丹隻派來一千餘人,被齊州防禦使薛可言中途擊退,城中頓時彈盡糧絕,兵士多數被餓死。楊光遠知道大勢已去,登上城大哭。兒子楊承勳、楊承信、楊承祚勸父親出城投降,楊光遠搖著頭說:“我在北伐的時候,眾人都說我能做皇帝,現在怎麽能輕易投降呢?”楊承勳將父親控製起來,然後開城迎接官軍。
石重貴拿不定主意是否要赦免楊光遠父子,和桑維翰商量。桑維翰堅持要處死,石重貴命令李守貞權宜行事。李守貞派兵進入楊光遠家,隻處死了楊光遠一人,然後上書稱楊光遠病死了。石重貴也不再追究,反而任命楊承勳出任汝州防禦使。
當初楊光遠謀反,天下大震,有人譏笑說:“楊光遠也能謀大事嗎?我不相信!楊光遠是個禿子,老婆又是個跛子,天下怎麽可能有禿頭皇帝、跛腳皇後呢?”不到一年,楊光遠果然伏誅了!正是:
幾番易主幾番亂,
背主降敵苟保全。
隻恨契丹嚐敗績,
斷送亂臣再反叛。
擊敗契丹後,石重貴留下高行周和王周鎮守澶州,自己率兵回到汴京,石重貴自以為後顧無憂,越發耽戀酒色。四方貢獻的珍奇全部收入內宮,廣選嬪禦以供玩樂。召入優伶日夜歌舞吹彈,而且手氣極為大方,賞賜優伶的財物不可計算。因為各道送來的貢賦都折算成了銀兩,石重貴命他們換成金子,還對侍臣得意地說:“金子質輕價昂,攜帶起來方便。”
大臣桑維翰進諫說:“強鄰就在旁邊,我們不能苟且偷安,以前陛下親自禦寇,遇到有戰士受了重傷,所賞賜的不過是幾段帛,現在那些優人一談一笑動輒賞賜萬緡束帛,並賜給他們錦袍銀帶,戰士們難道不會寒心鬆懈麽?遇到大事誰還肯為陛下效力?”石重貴根本聽不進去。
契丹皇帝耶律德光聽說楊光遠被殺,青州歸於後晉,又準備大舉入侵,先派趙延壽出兵邢州。成德節度使杜重威飛書告急。桑維翰緊急求見石重貴,石重貴正在後苑與姬妾調情,桑維翰從早上一直等到到晚上也沒能見到一麵。桑維翰歎口氣說:“國家危難成這樣,草澤裏的人都見不到陛下一麵,結果可想而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