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冰棱懸首,銅片指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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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礦洞密道的出口藏在片冰林裏,冰淩子像倒懸的刀子,反射著慘白的月光。林風剛推開偽裝的冰板,就被股腥風嗆得皺眉——是血影教的氣味,比礦洞裏的鐵鏽味還衝。
    “有埋伏。”林風按住腰間的赤銅劍,神魂感知順著冰棱的影子鋪開,5丈外的雪堆裏藏著五個人,呼吸粗重得像漏風的風箱,顯然是血影教的殘兵。
    “風哥,要不咱再回礦洞躲躲?”李四往林風身後縮了縮,手裏還攥著半塊從礦洞帶出來的烤靈豬肉,“這些瓜娃子看著就凶。”
    “躲?躲到明年開春啊?”林風踹了他屁股一腳,眼神卻沒離開雪堆,“蠻夯,還記得黑石城工地的‘機器’不?”
    蠻夯眼睛一亮,巨斧往冰地上一頓,震得冰屑飛濺:“記得!按住了往死裏砸!”
    “對嘍。”林風突然扯下塊冰棱,反手往雪堆裏扔過去,“先給他們醒醒酒!”
    冰棱砸在雪堆上的瞬間,五個血影教徒果然跳了出來,黑袍上還沾著礦洞的泥土,為首的瘦高個手裏捏著把骨刃,正是骨匕的手下“血煞”。
    “抓住那野狗!教主有令,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血煞的骨刃上纏著血絲,顯然剛吸過血。
    林風故意放慢腳步,讓楚靈兒往冰林深處退,同時對蠻夯使了個眼色。蠻夯會意,巨斧拖地製造聲響,吸引教徒的注意力,林風則借著冰棱的陰影,《流影訣》踏出7道殘影,像條滑溜的泥鰍鑽進教徒中間。
    “快劍破妄!”
    赤銅劍帶起道寒光,貼著為首那教徒的手腕劃過,劍勢裏裹著三分《掠影驚鴻》的快,七分《詭道九變》的刁,明明看著是刺喉,實際卻挑飛了他手裏的血匕。
    “你娘沒教過你‘拿穩刀子’?”林風的劍穗掃過教徒的臉,銅鈴“叮”地響了一聲,震得對方眼冒金星。
    另外四個教徒舉刀砍來,林風腳尖點在冰棱上,借著反彈的勁騰空而起,赤銅劍劈下時帶起片冰屑,正好糊了最左邊那人的眼。這是他在礦洞悟的新招——借北域的冰寒,讓快劍多了層“凍勁”。
    “蠻夯,接家夥!”林風扔出塊玄鐵精,正好砸在蠻夯身前的雪地裏。
    蠻夯巨斧橫掃,將兩名教徒逼退,順勢抄起玄鐵精,像扔鉛球似的砸向血煞:“給你補補腦子!”
    血煞的骨刃劈在玄鐵精上,火星剛濺起就被林風的劍風絞碎。林風的體魄在礦洞裏被寒髓石煉得更結實了,硬扛著教徒的刀背撞過去,把人撞進雪堆裏,還不忘補一腳:“埋了半截,省得挖坑!”
    “野狗找死!”血煞氣急敗壞,骨刃突然爆開層血霧,竟是要自爆血氣同歸於盡。
    楚靈兒早捏著陣符等在旁邊,見血霧起來趕緊往地上拍:“冰封陣,起!”
    淡藍色的陣紋在雪地裏亮起,血霧剛擴散就被凍成了冰晶,像朵詭異的血色冰花。林風趁機欺近,赤銅劍順著冰花的縫隙刺入,《鎮嶽崩山》的第二重勁順著劍刃灌進去——這勁是他在礦洞借罡風悟的,專破護體血氣。
    “哢嚓!”
    血煞的血丹在體內裂開,他瞪著眼睛倒在雪地裏,臨死前還在嘶吼:“血神不會放過你們……”
    “放不放過我不知道,”林風拔出劍,甩了甩上麵的血珠,“但你肯定見不到他了。”
    清理戰場時,李四從血煞的懷裏摸出個羊皮卷,展開一看竟是張北域地圖,用血畫著條路線,終點標著“東域邊界·望月城”。
    “是去東域的路!”楚靈兒眼睛發亮,指尖點在地圖上的紅圈處,“這裏標著‘冰橋’,說是能過冰封河,比繞山路近三天。”
    林風卻盯著地圖角落的血字——“骨匕大人親率精銳守冰橋,專等野狗自投羅網”。
    “這是陷阱。”蠻夯撓了撓頭,斧刃上的冰碴掉了一地,“血影教的人沒這麽好心。”
    “知道是陷阱也得去。”林風把地圖折起來塞懷裏,赤銅劍在冰棱上蹭了蹭,“繞山路要過雪狼群的地盤,李四這慫樣,怕是要被狼當成點心。”
    李四趕緊把烤豬肉往懷裏塞了塞:“我才不慫!我能給狼喂辣椒粉!”
    “就你那點粉,不夠塞牙縫的。”林風笑罵著,突然感覺懷裏的天工銅片發燙,低頭一看,銅片背麵的紋路正隱隱發亮,在月光下映出行小字:“冰橋之下,藏有玄機,順流而東,可破虛妄。”
    “這破銅片又顯靈了。”林風摸著銅片,突然對“破妄”有了點新琢磨——所謂破妄,不光是看破敵人的陷阱,還得順著陷阱的縫鑽出去,就像在黑石城鑽城管的空子,得懂“借力”。
    “走,去冰橋。”林風拍了拍蠻夯的肩膀,“讓骨匕那瓜娃子等著,咱給他來個‘送貨上門’。”
    楚靈兒從礦洞帶出來的避寒符派上了用場,貼在衣服上,北域的噬魂罡風都顯得溫柔了些。四人踩著積雪往冰橋走,冰棱相撞的聲音像碎玉,襯得李四哼的跑調小曲格外刺耳。
    “你能不能別唱了?”林風捂住耳朵,“比血煞的慘叫聲還難聽。”
    “我這是壯膽!”李四梗著脖子,“我娘說唱歌能嚇跑山裏的精怪。”
    蠻夯突然停下腳步,指著前方的冰橋:“來了。”
    冰橋橫跨在冰封的河麵上,由巨大的玄冰砌成,橋那頭站著十幾個血影教徒,為首的正是骨匕,他手裏的骨刃在月光下泛著冷光,身後還跟著兩具冰原雪狼的屍體,顯然剛清理過附近的妖獸。
    “林風,你果然敢來。”骨匕的聲音像冰棱摩擦,“血屠大人雖死,但你殺我教眾的賬,得用你的骨頭來還!”
    “就憑你?”林風把赤銅劍扛在肩上,劍穗上的稻草沾了片雪花,“血屠那老東西都被我凍成冰雕了,你這小嘍囉還想翻天?”
    他故意拖延時間,神魂感知順著冰橋往水下探——銅片說“冰橋之下有玄機”,指不定藏著暗道。果然,3丈外的冰層下有處水流異常,像是被人為鑿過的通道。
    “廢話少說,納命來!”骨匕揮刀砍來,骨刃帶起的血光染紅了冰橋。
    “蠻夯,接招!”林風不閃不避,赤銅劍與骨刃硬碰,借著反震的勁往後跳,同時對楚靈兒喊,“按老規矩,斷後!”
    楚靈兒早把陣符埋在了冰橋入口,此刻手捏法訣,冰橋突然裂開道縫,正好擋住追來的教徒。蠻夯巨斧橫掃,逼得骨匕連連後退,斧刃帶起的罡風卷著積雪,糊了他滿臉。
    “李四,跳河!”林風突然拽著李四往冰橋外側跳,腳下的冰層早被他用《鎮嶽崩山》的透勁震鬆,“撲通”兩聲砸進冰水裏。
    “我靠!凍死爺爺了!”李四在水裏撲騰,卻發現水下真有個洞,水流正往東域方向衝。
    楚靈兒和蠻夯也跟著跳了下來,骨匕追到橋邊時,隻看到冰水裏的氣泡,氣得用骨刃猛劈冰層:“給我追!就算追到東域,也要把這野狗碎屍萬段!”
    水流很急,帶著四人往東漂。林風借著月光看了眼懷裏的銅片,紋路亮得更清晰了,竟浮現出《掠影驚鴻》的後半式注解,旁邊還有個小小的“東”字。
    “看來東域有新東西等著咱。”林風抹了把臉上的冰水,赤銅劍的劍鞘撞在石頭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楚靈兒往他手裏塞了塊暖玉:“先暖暖手,別凍僵了。”
    蠻夯則摟著李四,用血氣給他取暖,李四哆嗦著說:“早知道跳河,我就把烤豬肉揣緊點了……”
    林風突然笑起來,笑聲順著水流飄出去很遠。北域的冰水冷得刺骨,可心裏卻燒著團火——是蠻夯的憨勁、楚靈兒的細心、李四的咋咋呼呼,還有手裏這把越來越懂他的赤銅劍。
    所謂破妄,大概就是這樣:不管前路有多少冰橋陷阱、多少血影教徒,隻要身邊有這幫人,就算跳冰河、鑽糞坑,也能笑著往前闖。
    冰水流過界碑時,林風回頭望了眼北域的方向,骨匕的怒吼已經聽不見了。他握緊發燙的天工銅片,感覺有什麽新的力量正在銅片裏蘇醒,像春天冰河裏最先化開的那道暖流。
    “東域,老子來了。”林風對著漆黑的河麵喊了一聲,赤銅劍的劍穗在水裏輕輕搖晃,帶著股不服輸的野勁。
    遠處的冰橋上傳來骨匕氣急敗壞的咆哮,而林風他們的身影,早已被湍急的河水帶向了未知的東域,隻在冰麵上留下串消失的氣泡,像給北域的告別信。天工銅片在林風懷裏微微震顫,仿佛在回應著遠方的召喚,下一段旅程,已在暗流中悄然開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