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新人預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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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賞荷宴的最後一天,駙馬還沒定下來,但是要入宮的閨秀,差不多都有數了。
    結親不是結仇,總要兩家都樂意才好,夏太後試探了她們母家的意思,她們也積極給了回應,事情就算成了。
    等秋高氣爽,這些官宦女兒,就要進入層層宮門,成為宮妃。
    這中間,最引人注意的,自然就是傅雲念,向姬音,還有葉靈兒,這三位身份最高,容貌最出色,最有成為寵妃潛質。
    盛安伯傅家,傅雲念攬鏡自照,如此美麗的容顏,若是落到普通人家磋磨了,豈不辜負?
    當然要珠翠環身,金堆玉砌,享受世間最好的一切了。
    東平侯府,侯夫人正在給向姬音梳發,給她戴上金鳳累絲發冠,細聲安慰著:“向家的長子,已經送到麓山書院了,能不能青雲直上,且看他自己的本事。你的弟弟妹妹也請了啟蒙,都是京城有名的先生。”
    “外頭的事情,我們都會安排妥當,但宮裏終究鞭長莫及,接下來的路就要看你自己的了。若成了,他們和你也能互為臂助。”
    向姬音看著鏡中的紅唇,緩緩點頭。
    一己之身換來全家榮耀,很劃算的買賣,不是嗎?
    左都禦史葉家,葉禦史正長籲短歎,“是父親沒用啊!送走了自己的姐姐,還要送自己的女兒進宮,太窩囊!”
    葉靈兒抱著自己一派天真爛漫的妹妹,眉頭微垂,“眼前的困境隻有進宮能破,父親,都是我自願的。”
    她不去,妹妹總要去的,那還不如自己去。
    *
    閑雲閣。
    皇帝的禦案上,擺著各家閨秀的畫像,家世和性格,何歡正在小心介紹著這是誰家的姑娘。
    總歸還是要皇帝自己看中才行。
    皇帝的眼神在一幅幅或美麗或妖嬈的畫像中掠過,眼神放到其中一幅畫上。
    “這是神威大將軍府的三女,石心蓮姑娘,也是前太子妃的妹妹,生的是閉月羞花,沉魚......”
    何歡還沒說完,皇帝冷淡吐出一個字,
    “不留。”
    何歡訕訕的,“可她是前太子妃的妹妹.....”
    神威大將軍府的未來皇後夢破碎了,自然想要再塞個女兒進宮,做宮妃也好,彼此心安。
    “朕說,不留。”
    何歡打個冷顫,不敢繼續說話了,袖子裏的鼻煙壺沉甸甸發燙。
    早知道,就不圖這些俗物了,若是惹了皇帝不開心,他以後路子斷了,才是真虧大了。
    何歡是後頭才到皇帝身邊做內侍的,從小伺候的那位內侍福薄,皇帝剛當上太子就生重病去了,所以何歡有些摸不準皇帝的心思,隻知道皇帝生平最討厭有人逼他做決定。
    所以何歡接下來,不敢多說一個字,生怕再惹皇帝不高興,人頭不保。
    皇帝的手指在畫像上一一掠過,最終沒在任何一張畫像留下記號,全部都推開了,讓何歡收拾起來。
    何歡麻利收拾,視線落到墊底的一張畫像上。上麵寫著,承恩侯府七女,夏如芝。
    *
    最近後妃常去給太後請安,基本每次都能撞見夏家姑娘,跟太後親親熱熱。
    大家基本默認,夏姑娘會入宮。
    又一個勁敵,還沒辦法拒絕。
    程皇後和苗貴妃就算有千百種本事,也隻能暫時忍耐。
    晨會上,程皇後先問候了麗昭儀的胎,得到胎像穩固的回答後,又開始介紹,宮裏新多了兩位更衣,一位是妙更衣,一位是常更衣,住在鳳儀宮的偏殿裏。
    眾人想著救二皇子有功,能破例參加晨會的雪采女,隻見雪采女低著頭,臉上一派恭敬。
    宮裏女人的榮寵啊,來得快,去的更快,這不,皇後扭頭就開始捧新人了,雪采女若是再失寵於皇帝,位分又不高,日子會更難過。
    不過與其同情雪采女,還不如先同情自己。秋後,新人就要入宮了,唉。
    各人都懷著惆悵心思,苗貴妃想的更多。
    她手下就一個麗昭儀得用,其餘的小貓三兩隻,寵愛還趕不上雪采女,若是爭寵,必然是她這一派人少力寡啊!
    要不要,在新人裏尋兩個得用的?她轉著心思,還能順便打壓葉靈兒。
    她是絕對不可能跟葉太妃和解的,葉太妃大概也知道,所以總是躲著她,那就隻能找她侄女的麻煩了!
    場上唯一淡然的大概就是韓舒宜和惠嬪了,惠嬪是父兄給的底氣,韓舒宜是不在意。
    她進宮又不是圖皇帝真心,而是圖榮華富貴的,現在富貴在手,預備役富貴也握著,那還在乎什麽?
    不過裝還是要裝的,所以韓舒宜隨大流的低著頭,顯得很傷心。實際上腦子裏在琢磨,唔,之前做的薄荷香膏估計要成了,回去就能帶上,味道清香不說,還有驅蚊效果。
    夏日聖品啊!
    回宮後,她讓清月搬出薄荷膏,擺了一桌子。
    古代製香的手段,大多是油浸法和脂吸法,提取到的香味不怎麽濃鬱,韓舒宜也無法可施。幸好薄荷是一種很常見的香料,不怕耗費,她用蒸餾法來提取薄荷精油,再放到多次提取的油脂裏,香膏就做好了。
    味道清雅不刺鼻,隨身攜帶,香風陣陣。
    惠嬪格外喜歡,她就鍾情於植物天然的香氣,而不是名貴香料的混合,見她真心喜歡,韓舒宜果斷分了一半給她,方子也抄好給她。
    “你回去記得讓太醫瞧瞧,是否合你的膚質,萬一過敏就不好了。”
    惠嬪知道過敏的含義,有些不好意思,“每次都是你拿好東西給我,叫我怎麽還禮。”
    韓舒宜正要說“咱兩什麽關係”時,旁邊湊熱鬧的小六一揮手,啪,整盒薄荷香膏都被他打翻了,綠色的膏體撒了一地。
    惠嬪心疼壞了,薄荷不珍貴,但中間耗費的精力時間珍貴啊!別看小小一盒,至少準備了大半月。
    隻是孩子小,不懂事也正常,沒法跟他講道理,惠嬪隻能算了。
    韓舒宜眉毛都要豎起來了,這破小孩平日乖巧,關鍵時刻怎麽盡搗亂!她正要給他完整一下童年時,小六嘴裏蹦出幾個字。
    “藥,壞藥!壞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