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報應和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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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不住馬腳,那就暫時不抓,隻要對方有所圖謀,早晚會動起來的,動起來,就有破綻。
    陽春三月,天氣正好,皇帝叫了皇子公主們出去遊獵。
    臨走前,小十還信誓旦旦表示,一定給娘帶戰利品回來。
    韓舒宜撫過他的額頭,這屁大點的孩子,口氣還怪大的,真可愛。
    嘴上她還是說,不求任何戰利品,隻要人回來就好。
    小十哪聽得了這個?就跟打雞血一樣蹦躂出去了。
    韓舒宜在三麵圍住的帳篷裏,等著他們勝利歸來。
    聽到此起彼伏的射箭聲,呼喚著,聞著青草和鮮花的香氣,格外怡神。
    不過,皇後可就不怎麽想了。
    她下首位置就是韓舒宜,皇後低聲道,“看,苗家那小子也來了!”
    韓舒宜眺望,發現皇後說的是苗福安,正跟小六說話,小六挽著弓箭,怕是想要邀請對方一起遊獵。
    “那孩子命苦,現在總算過上好日子了,也好,否極泰來。”
    皇後用絹扇掩唇,聲音是硬擠出來的,“別跟我裝!嘉賢,你是什麽人,我還不清楚?這苗福安若是認祖歸宗,頭一個倒黴的,就是你的孩子!”
    她見韓舒宜停下搖動扇子,愈發焦躁。
    四五皇子,天資一般,還不懂孝悌之道,早就被皇帝排出繼承行列,順延下去,就是小六,小八小九。
    鈺貴妃手裏握著兩個皇子,勝算大漲不說,還有一個排行靠前,這是皇後絕對不能容忍的。
    她欲和嘉賢聯手,先把鈺貴妃弄下去再說!
    她透出這樣的意思,韓舒宜隻是輕輕搖動扇子。
    “娘娘,有些事能做,有些事不能做,臣妾雖不是什麽道德聖人,但也知道,他們都是皇上的孩子,是未來的希望。”
    “這事,恕臣妾不能答應。”
    “道貌岸然!虛偽,以後有你的苦頭吃!”
    皇後斥完,重新坐直身體,又是端莊的皇後。
    她想罵,韓舒宜也不否認。
    想爭繼承權,很正常,好東西誰都想要,但若是想把競爭對手踩下去,自己上位,就不是她願意做的事。
    再說了,伸手到皇子,繼承權上,皇帝並不是吃素的,敗落後,隻有徹底的失敗。
    風險大於收益,她不做。
    韓舒宜繼續淺笑著,恍若跟皇後沒有交談。
    皇後心中,則要焦慮的多。
    宴兒已經快及冠,還沒立為太子,難道是,還在惦記那賤人的孩子?
    那絕對不行!
    皇後看著場上騎馬慢慢而行的二皇子,她一定會為孩子,掃清任何障礙的!
    這個圍場麵積不大,但勝在離行宮很近,風景也不錯,所以皇帝才挑了過來玩。獵物也是早就驅趕進去的,射中難度很小。
    皇帝看著小十巴巴看著麋鹿,可憐極了。
    但小十的個頭剛到馬肚,矮的過分,想單獨騎馬肯定不行的。
    皇帝笑道,“過來,父皇帶你!”
    小十大喜,這下有門了!
    他和皇帝同乘一騎,皇帝還教他怎麽在馬上拉弓。
    小十一邊腹誹自己不用學初學者的東西,一邊假裝學習。
    皇帝正驚訝孩子機靈,一教就會時,突然察覺到風聲劃過,一道疾風衝著麵門而來。
    他猛然低頭,按著小十趴下,感覺到好幾支箭簇射過來,隨後是一聲悶哼。
    有人中箭?!
    皇帝調轉馬頭,俯身急奔,跑出去才有時間抬頭看。
    箭簇擦身而過,險而又險,竟然劃著二皇子的邊過去。他的臉上,有一道被刮傷的痕跡,血珠冒了出來。
    而苗福安就慘了,肩頭中箭,已經掉馬。
    侍衛們搶了人回來,一會兒時間,苗福安的肩頭,血流如注,染紅大半個肩頭。
    “誰,是誰放的箭?”
    皇帝厲聲道。
    這會兒功夫,早就有人過去檢查,發現了竟是早年遊獵布下的陷阱,多年未動,但今天不知道是誰碰到機關,所以陷阱啟動,竟傷了人。
    “以前的機關?”
    皇帝冷哼,“當朕傻嗎?會這麽巧?”
    侍衛總管硬著頭皮呈上道具,“是真的皇上,這箭簇和繩索,都是陳年風吹日曬的,老舊腐朽,沒有新傷。”
    割斷的繩子,和自然腐化的繩子,區別一看便知。
    皇帝看了眼繩子,發現果真如此,氣不打一處來。
    受傷了,還找不到罪魁禍首,氣不氣?他罰了圍場看守,檢查不力之罪,這麽多年機關都藏著,怎麽沒發現?眼睛是擺設嗎?
    圍場總管唯唯諾諾,不敢應聲,自認倒黴。受罰也還好,沒丟命就成。
    二皇子隻是刮到臉,敷藥就好。
    但肩頭中箭的苗福安就倒黴了,那箭簇風吹雨淋,不知道沾染了多少髒汙,髒汙順著傷口進去,當夜就叫他高燒不退。
    鈺貴妃守了一夜,第二日雙目通紅,求皇帝早日回程。
    這場春日圍獵,半途而廢。
    鈺貴妃賞賜了不少好藥,但苗福安還是纏綿病榻,養了快半月才能下床。
    此事皇帝自然是懷疑的,不知道是後宮所為,還是前朝所為,不過找來找去,連個可疑人物都無。
    他隻能暫時按下不表。
    若不是怕皇帝看見生疑,皇後定要慶祝幾日才行。
    自己討厭的人,都不用動手,自己就先倒了黴。
    可見跟自己作對,都沒好下場,不然,為什麽圍場的機關早不壞晚不壞,偏偏那個時候壞了呢?
    為了避免自己笑出聲,皇後待在小佛堂內,暗指祝禱,上天再發力,早點弄死那個野種。
    小佛堂裏,格外清靜。
    所以隔間的聲音,也飄到皇後耳中。
    “上天不公啊!為什麽沒有報應!他娘害死了小主子,他怎麽不趕緊去死呢!”
    說話的人咬牙切齒,怨恨,敵視,委屈,都藏在聲音裏。
    隨後又祈禱著,“不行,我不能這麽放過他們,他們既然當初敢對小主子出手,就該死!母債子償,非常公平。”
    隨後是響亮的叩頭聲,來人念著,“求上天助我,早點弄死苗福安那個賤種!”
    若不是場合不對,皇後都要鼓掌歡呼了,大家所見略同啊。
    她推開隔間門,想看看同道人是誰。
    不過對方早就悄無聲息的溜走了。
    皇後靠近銅盆,那裏燒過紙錢,還有幾張紙沒燒幹淨,寫著生辰八字,一瞧就知道是苗福安的。
    不對,是三皇子的。
    隨後,皇後看到了一截很眼熟的,竹蜻蜓。
    她撿起來,才發現,是當初大皇子玩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