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長，這事兒就這麽算了？”
    “那你能怎麽著？”
    大隊長睨了他一眼，敲了敲煙鬥，若有所思的道。
    “別人喪良心，咱們難不成也跟著一起喪良心？人心眼不好，瞧不起，怪誰？要怪就怪咱們平時沒照顧到。”
    “跟這缺心眼，喪良心的人掰扯這些，根本就是浪費口水，趁著現在雨小，趕緊把事兒辦了吧。”
    陳立聽著大隊長在這兒指桑罵槐心裏很不是滋味兒。
    可也不敢反駁一句。
    見他們抱著兩個小孩子離開時，露出來的神情，嚇得片刻都不敢待關上門就跑回屋裏去。
    “爸爸，我怕。”
    陳圓圓一聽有人死在家門口，心裏怵得慌。
    搞不懂他們死哪兒不好，偏偏死在家門口，真是晦氣。
    “怕什麽，又不是咱們害死的，要怪就怪他們自己命不好，圓圓你以後可不許隨便就往別人家去，誰知道這村子裏的人是好是壞。”
    反正她是沒覺得這村裏好到哪兒去。
    說是給他們修屋子，結果連看都沒來看一眼。
    現在這人死了也賴不著他們。
    孫離整理好床鋪，看今天下雨又給扔回盆裏。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天晴，她衣服都快臭了。
    村裏找了幾個後生簡單的將喪事辦了以後，特地請先生走了一圈，也好讓他們不要留下怨氣，開開心心的走。
    陸建國幫著忙抬棺去祠堂。
    這棺材還是村裏老人主動捐出來的。
    他們姐弟倆就沒分開過，棺材又足夠大，所以打算他們放在一個棺材裏。
    找了幾個人上山去挖坑。
    聽人說，村裏死了的人都會藏這裏，視野好能夠看見村子以後的興旺發達，也能讓他們在地下安心。
    “那是兜兜爹娘的衣冠塚。”
    趙鐵柱見他站在邊上發呆，指著不遠處的一塊木牌道。
    “她爹娘現在還在湖裏，隻怕是想找也找不到，兜兜還沒開過這兒，你啊，逢年過節帶她來看看，也好讓他們放心，不過有你在的話，那確實不用操心。”
    趙鐵柱不過是想有人祭拜，他們也能安心。
    不過兜兜這個孩子，除了這件事，倒是真挺幸運。
    父母離開就這麽巧撿到一個新爹，村裏人還因為吃不飽飯的問題擔憂，她可倒好簡直就像福星一樣，什麽都追著她。
    “我知道，兜兜是個好孩子。”
    “是啊，不過，某些人可慘了。”
    見坑挖好，村裏人也都陸陸續續往村裏回。
    本來就對陳立一家不滿，現在村裏人因為他們一家死了。
    這以後，在村裏恐怕是沒什麽好日子過。
    “前些日子，大隊長說找人給他的房子修修，人是找好了，這天天下大雨，就沒去，現在恐怕是求人也不會去了。”
    陸建國聽著沒搭腔。
    “現在就等著公安處理，要是沒別的原因，晚上估摸著就抬上山了。”
    因為雨大，公安來得晚一些。
    畢竟死了兩個人是大事，大隊長聽見的第一時間就報了警。
    “你們可算來了，人就是在這裏發現的，看著可憐，就讓人先帶回祠堂了，這沒關係吧？”
    大隊長小心詢問。
    見兩名公安仔細檢查周圍的情況和倆孩子身上的問題。
    “有問題也沒有辦法，這兒也沒有打鬥的痕跡，根據你們說的話，這倆孩子估計就是意外。”
    “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們帶回隊裏解刨，仔細檢查之後才能做決斷。”
    “解刨是啥？”
    村裏人聽不懂。
    “就是把身體打開，檢查裏麵的腸腸肚肚。”
    “不行！不行！”
    大隊長一聽連忙拒絕。
    “他們倆都是小孩子，這不行，不行，實在是太可憐了，不能這麽做。”
    人死還要被人開腸破肚，這怎麽能行。
    “你們要是不同意的話，隻能暫定是意外，這後事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可是我昨天晚上回去的時候，明明看見他們倆去了陳立家門口，萬一……”
    村名的話讓周圍的人都覺得意外。
    公安一聽，這才仔細看向陳立門口的腳印，雜亂無章，尺寸正好也是符合兩個小孩子的腳印。
    “你胡說什麽！”
    孫離一聽動靜，打開門指著他們開口就罵道。
    “我說你們這些人，亂說話也不怕閃了舌頭嗎？你見過，那你為什麽不直接把人帶走？”
    “我怎麽知道，你們心這麽黑！”
    村民也不讓一分。
    “我要知道你們這麽心黑，我早就把人帶走了，還用得著你說？”
    公安聽著眉頭一皺。
    “說實話，要是現在不說實話，就隻能跟著我們回去說了。”
    公安一開口，孫離瞬間軟了下來。
    陳立見瞞不住，隻能將她往身後一拉，皺著眉頭解釋。
    “他們的確是來過我這裏，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們這麽倔，我隻是看他們身上髒兮兮的，我我接受不了，所以才讓他們離開，我真的什麽都沒做。”
    “他們的死跟我沒有半分錢的關係，這件事真不是我做的，你們不能給我亂扣帽子。”
    害怕會因為這件事引起民憤，護著他們也往後退了幾步。
    “聽見了嗎？就是他們害死的，要不是他們心黑，能出這種事嗎？”
    “就是，我看趕緊把他們抓走。”
    “他們就是殺人凶手，就是他害死的。”
    村名紛紛指責，激起的怨恨越來越大，公安看情況不對，連忙帶著人回村大隊。
    “這件事目前就是這麽一個情況，定不了罪，這件事雖說有聯係，但是沒有直接的證據，是沒法兒定罪的，但是我看外頭村民的心思，大隊長你得做做思想工作。”
    “行，這事兒我會解決的，倒是麻煩你們了。”
    “沒事兒，我們就先回了，這天黑了，路更是不好走。”
    “成，路上小心一點。”
    大隊長將公安送走之後，看向坐在屋子裏的陳立，眉頭緊鎖。
    別說外頭的人，他也一點看不過去。
    “大隊長，這事兒……”
    陳立上前，糾結該如何解釋。
    大隊長抬手打斷他。
    “你別說話，村裏人容不下你這樣的人，今兒我替你擋了，以後你要想過安生日子，我可不敢保證，你別忘了，你是要在這個村裏過下去的人，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