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在打你的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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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聿川避開她的動作,放到空著的副駕駛,“她年紀小,喜歡吃這些甜的東西,你不是在控糖嗎?”
    沈明棠錯愕地看向他。
    男人一如既往的溫和俊朗,分明哪裏都沒變。
    她愣愣地想了好半天,忽而明白過來。
    大概是心變了。
    口口聲聲說當溫頌是妹妹,別到頭來……發現是動心而不自知吧。
    指甲深深陷進手心裏,她不滿地看向周聿川,這次卻沒再質問他是否對溫頌動心了。
    “你對每個朋友的妹妹,都這麽好啊?”
    “她為了和我結婚,和商鬱鬧翻了。”
    周聿川覺得她這個問題多餘,“我對她好點,不應該?”
    回到家,溫頌洗了個熱水澡。
    正吹頭發呢,佟霧端著盤車厘子走進來,往她嘴裏塞了個,“說吧,出什麽事了?”
    “嗯?”
    “雖然你沒有太不開心。”
    佟霧抽了張紙讓她吐籽,“但我的火眼金睛還是看出來了,你心情不是那麽好。”
    溫頌不由失笑。
    她有時候想,她的生活也沒有那麽糟糕。
    老師師母對她很好,又有佟霧這個好朋友。
    她把吹風筒放到一旁,“你知道我從老師家裏出來,碰見誰了嗎?”
    “誰?”
    “周聿川和沈明棠。”
    溫頌扯了扯唇,“他是去替沈明棠鋪路的,想讓老師收沈明棠當學生。”
    她說不上來什麽心情。
    總之,堵得慌。
    周聿川和老師熟絡起來,還是因為她這個中間人。
    她怎麽也沒想到,他會用這層關係,去給心上人搭橋牽線。
    倒不是難過……
    “周聿川在想什麽,他在打你的臉嗎?說到底,你們現在還沒領離婚證,他未免太光明正大了一些。”佟霧有些氣不過。
    對。
    就是像被人甩了一耳光。
    這種感覺並不好受。
    說出來後,溫頌覺得舒服多了,吐出一口長氣,“估計隻有沈明棠知道他在想什麽。”
    “離婚證呢?”
    佟霧恨不得她快點從這段糟糕透頂的婚姻中抽身,“他媽到底什麽時候送過來?”
    “我今天剛問過,說是快了。”
    “沒騙你吧?”
    “不會。”
    周母那個人,看上去一團和氣,實則很精明果斷。
    她已經在周母麵前那麽獅子大開口了,就不會是周母想要的兒媳婦。
    隻怕現在,周母比她還巴不得快點辦下離婚證。
    佟霧丟在客廳的手機乍然響起,她跑出去接電話。
    溫頌拿起吹風筒,準備接著吹頭發時,擱置在一旁的手機震動起來。
    看見來電顯示,她身體幾乎是下意識地緊繃起來,指甲在指腹劃過好幾個來回,才接通電話。
    “喂,奶奶。”
    那頭明顯不耐煩,語氣慍怒,“怎麽這麽久才接?”
    溫頌無聲地吸了口氣,“我剛在洗澡……”
    “溫頌,”
    商老夫人截斷她的話,冷笑一聲,“晚點接我的電話不算什麽,不接才算本事。”
    溫頌捏著手機的指節泛白,“奶奶,我沒有。”
    “好了,”
    商老夫人語氣放緩,“明晚家宴,記得早點回來。彥行前陣子回國了,念叨著好久沒見你了。”
    溫頌渾身一個激靈,手機“啪嗒”一聲砸到地上。
    等她撿起手機,那頭已經撂斷電話。
    她仰頭看著天花板,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壓下在腦海裏橫衝直撞的不堪場景。
    可不僅沒能平複情緒,身體還控製不住地顫抖起來。
    她想了又想,再三權衡後給周聿川打去電話。
    “小頌,怎麽了?”
    那頭接得很快。
    隱約間,她聽見沈明棠在一旁催促著吃水果的聲音。
    她語氣平緩,“明晚商家家宴,你有空陪我去嗎?”
    “嗯,”
    周聿川遲疑少許,給出答複,“明天下午有個會,結束可能會有點晚。”
    溫頌的心緩緩下沉。
    “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聽我把話說完。”
    男人聲音溫和有力,“隻是趕不及回來接你,我們在商家老宅匯合,可以嗎?”
    溫頌緊繃的身體倏然緩和,唇角不自覺翹了翹,“當然可以。”
    隻要不讓她一個人回去就行。
    “嗯,快回來沒有?”
    她垂眸看著地板,“快了。”
    周聿川溫聲:“給你買了小蛋糕,放冰箱了,記得吃。”
    溫頌愣住。
    他送什麽奢侈品禮物,她不意外。
    特意給她帶小蛋糕回家,這還是頭一遭。
    她有些意外,“好,謝謝聿川哥。”
    不過很快,那點意外的情緒就消散了。
    她刷到沈明棠發的朋友圈。
    【我早上隨口一句想吃小蛋糕,他晚上就買回來了耶】
    她的那塊。
    應該就是周聿川順手帶的。
    她隨手把手機丟到床上,人也倒了上去。
    想到明晚商家的家宴,心緒又止不住地雜亂。
    非要說的話,最開始商老夫人於她是有恩情的。
    當年父母去世,在孤兒院的那兩個月,對年僅五歲的她來說堪稱暗無天日。
    有個隻比她大一歲的女孩兒,是孤兒院孩子王。
    她剛被送進去,就被對方討厭上了。
    女孩兒不允許任何人跟她玩,會剪壞媽媽給她買的小裙子,在她的公主鞋裏藏圖釘,拿彩筆在她臉上畫烏龜,還搶走了她出生就戴在脖子上的平安墜。
    她去告訴老師,但每個小朋友都說她是騙人的。
    老師自然不會相信她。
    她躲在後院角落崩潰的啜泣,無比想念爸爸媽媽的時候,是商老夫人來了。
    如果不是老夫人把她帶到商家,商鬱又把她接去自己的院子裏。
    或許她連長大,都做不到。
    小時候的溫頌,才是真正的乖巧聽話,乖到有點兒笨。
    太笨的人,是很難活下去的。
    所以有人親手教了她九年,怎麽變聰明,怎麽去反擊。
    溫頌仰頭看著天花板,隻覺得燈光太過刺眼。
    刺眼到疼得慌。
    “爺,到了。”
    商鬱在後排閉眼假寐,聞聲掀眸看向車窗外時,一貫冷漠銳利的眼神難得地多出兩分柔和。
    不一會兒,硬朗深邃的眉眼,又罕見地透出些無奈。
    半天沒有下車的打算。
    商一提醒,“爺,下車吧,老太太已經看見咱們了……”
    他口中的老太太,並非商鬱名義上的奶奶商老夫人,而是邵元慈。
    商鬱懶懶睨了他一眼,抬起長腿下車。
    “奶奶。”
    屋內,年近八十的邵元慈往他身後看了看,確定他又是孤魂野鬼一個,頓時板起臉來。
    “你怎麽又自己來了?上次就和你說了,不給我帶孫媳婦,你也別回來了。”
    商鬱對待邵元慈的態度,也和對待商家那位截然不同,單手抄兜走過去坐下,笑道:“隻要您願意,我每天帶一個回來都行。”
    “你試試。”
    邵元慈聽見他說這種沒個正形的話,操起一旁的拐棍直往他身上打,布著皺紋的臉上滿是認真。
    “對待感情要一心一意,你要是敢玩弄女孩兒的感情,以後就沒我這個奶奶。”
    “行,都聽您的。”
    商鬱好聲好氣應下,任老太太打夠了,才把拐杖收到一旁。
    要是有外人在,隻怕會驚掉下巴。
    這位閻王爺居然有這麽好脾氣的時候。
    他皺眉看向茶幾上那碗黑乎乎的東西,“喝的什麽?”
    “藥啊。”
    邵元慈捧起藥碗,走起苦情路線,“我這天天晚上急得睡不著覺,隻好去看中醫了,人家姑娘說我再這樣下去,命不久矣,給我開了好幾副藥。”
    “上哪兒找的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