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震“你們管這……叫大二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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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球生命科學聯盟】的消息,是一封無聲的戰書,也是一張灑向世界的英雄帖。
它攪動了全球學術圈這片看似平靜的深海,讓所有潛藏在深水區的巨鯊們,都將目光投向了東方那片古老而又嶄新的土地。
最先做出反應的,是哈佛。
世界第一學府的尊嚴,不容許任何潛在的挑戰者安然崛起。
一支規格高到極致的代表團,以最快的速度,跨越太平洋,抵達了龍國。
帶隊的,是詹姆斯·沃森。
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一部活著的生命科學史。
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得主,DNA雙螺旋結構的發現者之一,當今學界公認的泰山北鬥。
他們一行人,身上帶著長年累月身處金字塔頂端所自然形成的、深刻在骨子裏的審視與傲慢,直接來到了龍河大學的核心——【希望之城】。
然而,迎接他們的,並非想象中由何宇校長率領的院士天團。
沒有紅毯,沒有鮮花,甚至沒有任何一位成名已久的教授。
出現在沃森教授麵前的,隻有一個以華天為首的接待團隊。
一群年輕人。
一群年輕到讓他眉頭下意識緊鎖的年輕人。
資料顯示,他們全部來自龍河大學醫學院,二年級。
這近乎是一種無聲的輕慢。
沃森那雙見證了近一個世紀風雲的蒼老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易察???的冷意。
參觀的行程井然有序,但氣氛卻始終微妙。
直到他們進入核心的“細胞活力監測中心”。
這裏是【希望之城】的心髒,無數尖端設備無聲地運轉著,淡藍色的數據流在全息投影上匯聚成一條條生命的星河。
空氣中彌漫著純氧與精密儀器混合的、冰冷而純粹的味道。
沃森教授停下了腳步。
他決定給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後輩”們上一課。
也為了找回一些作為前輩,作為哈佛的學者,本該擁有的顏麵。
他扶了扶金絲眼鏡,目光掃過眼前以華天為首的那幾張過分年輕的麵孔,語氣平淡,卻像是在平靜的湖麵投下了一塊巨石。
“既然這裏是細胞活力監測中心,想必各位對細胞衰老領域,應該都有所涉獵。”
他信手拈來,直接拋出了一個當今學界最前沿,也最複雜的課題。
“我們來簡單地聊一聊,關於‘端粒的周期性磨損與細胞衰老之間的非線關係’,你們有什麽看法?”
這並非一次平等的交流。
這是一場考驗。
一場由學術帝王對自己領地闖入者的,居高臨下的審判。
年過八旬的學術泰鬥,起初還隻是抱著“指點”江山的心態。
他的問題看似簡單,實則布滿了邏輯陷阱與理論的歧路,每一個字眼都經過精心的設計。
“細胞分裂次數的‘海夫利克極限’,與端粒的初始長度是否存在一個絕對的線性對應關係?如果存在,這個模型的變量應該如何修正?”
他像一位經驗老道的獵手,布下第一個誘人的陷阱,試圖觀察這些年輕的獵物們會如何掙紮,如何暴露出他們在知識儲備上的稚嫩。
然而,華天的回答,平靜得如同一汪深潭。
“沃森教授,這個關係並非絕對線性。根據我們學院‘基因時序動力學’實驗室上個月的最新模型,端粒初始長度的影響權重隻占47.3%。
另外的52.7%則受到個體基因表達差異、端粒酶活性逆轉錄效率,以及線粒體氧化應激水平等多達17個獨立變量的動態影響。
我們內部將其稱為‘衰老權重漂移模型’。”
沃森臉上的微笑,第一次出現了極其短暫的凝滯。
衰老權重漂移模型?
這是什麽東西?他從未聽說過!
討論在繼續。
但節奏,已經開始在不知不覺中發生偏轉。
沃森教授臉上的輕鬆與傲慢,正在一點一點地被風幹、剝離。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越來越強烈的震驚,一種混雜著荒謬與不可思議的錯愕。
他驚恐地發現,自己正在失去對這場“討論”的主導權。
他每拋出一個自以為深奧的問題,對方總能用一個他聞所未聞的、但邏輯卻無比嚴密的新理論,或者一組精確到讓他無話可說的實驗數據,舉重若輕地將其化解,甚至……反向壓製!
這群平均年齡甚至還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他們對於這個領域的理解深度,已經遠遠超出了“優秀”的範疇!
那不是書本上的知識,那是一種已經將最前沿的理論徹底消化、吸收,內化為自身學術本能的恐怖從容!
這種從容,他隻在自己那些最引以為傲的、浸淫領域數十年的博士後門生身上,才偶爾得見!
不!
甚至猶有過之!
當沃森教授將話題引向一個連他自己都還停留在理論猜想階段的、真正的無人區時,他感到了窒息。
“那麽,關於‘量子隧穿效應對端粒酶活性的影響’……這隻是我個人的一點不成熟的猜想,或許……”
他的話還未說完,華天便自然無比地接了過去。
那個年輕人,眼神清澈,語氣沒有絲毫的炫耀,隻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
“教授,關於您提到的這個猜想,我們學校的‘量子生物物理三號實驗室’在上個季度已經完成了相關的實驗驗證。”
沃森的心髒,猛地一跳!
什麽?
已經完成了實驗驗證?
這怎麽可能!那隻是他上個月在一次內部沙龍上才剛剛提出的一個腦洞!
華天的聲音還在繼續,清晰而穩定,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敲擊在沃森的認知壁壘上。
“實驗數據表明,在特定的能量閾下,質子在端粒酶逆轉錄酶(hTERT)催化亞基內部的隧穿概率並非連續曲線……
“當隧穿概率突破這個值後,端粒酶的整體活性會瞬間增強13.6%,這並非一個漸進影響,而是一個類似開關的扳機機製。
所以,您關於其存在影響的猜想是正確的,但它的作用模式,可能比我們想象的更加直接和關鍵。”
那一串精確到小數點後六位的數字。
那個他聞所未聞的“量子生物物理三號實驗室”。
那份麵對學術權威不卑不亢的自信。
所有的一切,都化為了一股無法抗拒的恐怖洪流,瞬間衝垮了沃森教授耗費一生建立起來的學術自信!
他這位一生都站立在金字塔最頂端的王者,第一次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一種被後浪用一種近乎蠻不講理的姿態,狠狠拍在沙灘上的無力與窒息!
整個“細胞活力監測中心”死一般的寂靜。
哈佛代表團的其他成員,包括沃森最得力的助手約翰,一個個早已麵無血色,張著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他們看著眼前那個侃侃而談的東方青年,像是看到了一個從未來穿越而回的幽靈。
討論結束了。
或者說,是沃森教授單方麵地、狼狽地終止了這場他親手開啟的“審判”。
他看著眼前的華天。
看著那個年輕人眼神中閃爍著的,那種他隻在自己年輕時、在發現雙螺旋結構奧秘時才擁有過的,純粹的、對真理的無盡渴求與智慧的光芒。
一種巨大的、難以言喻的荒謬感與震撼感,攫住了他的全部心神。
他緩緩轉過頭,用一種近乎是夢囈的、帶著無盡顫抖的語氣,對著身邊同樣已經徹底石化的助手約翰,喃喃自語。
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卻又清晰地回蕩在每個人的耳邊。
“約翰……”
“你再幫我確認一遍……”
“他們的背景資料上,真的清清楚楚地寫著,他們隻是一群……大二的學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