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長毛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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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這兩夜,湖跺市的互聯網動脈如同被異次元巨獸啃噬過,信號崩斷,電流嗚咽。整個城市被籠罩在一片無形的數據硝煙之中,空氣中仿佛彌漫著燒焦的比特粒子味道。時隔八年,以“盟主”祝一凡、“零度”於洋為首的網絡遊俠聯盟,與盤踞在數據深淵陰影中的鬼市幽靈集團,再度在賽博暗域的邊界線上轟然對撞。
這不是尋常的黑客攻防,這是虛擬世界的諸神黃昏。
鬼市的幽靈軍團像是突然之間冒出來似的,它們如同從數據沼澤中湧出的汙濁洪流,形態扭曲變幻,時而化作吞噬光纜的黑色蠕蟲,時而凝聚成撕裂防火牆的尖銳骨爪。它們裹挾著惡意代碼形成的蝕骨酸雨和邏輯炸彈炸開的“熵增迷霧”,瘋狂衝擊著聯盟構築的網安防線:赤壁。
赤是紅色的意思,壁是他們對自己防禦能力的執念和固守,聯盟的遊俠們化身數字世界的守護聖靈,指尖在光速流淌的鍵盤上躍動,編織出密集的防禦矩陣。祝一凡的在係統的策應之下,防禦代碼化作漫天冰晶利箭,精準狙殺著試圖滲透的幽靈斥候,每一次指令注入都帶著凍結時空的寒意;於洋的“零度”協議則在核心節點展開絕對零度領域,將靠近的幽靈數據流瞬間瓦解、熵寂。數據洪流化作奔騰的星河,代碼的交鋒迸發出堪比超新星爆發的刺目光芒,每一次碰撞都讓虛擬空間的結構為之震顫。
大戰過境,虛擬與現實交界的邊緣地帶,數據植被被連根拔起,防火牆留下熔岩般的灼痕,寸草不生。
這場無聲的戰爭消耗著現實世界的根基。直到今日的後半夜,最後一波幽靈的尖嘯被聯盟的邏輯湮滅炮強行鎮壓,湖跺警方的網絡主幹才在服務器不堪重負的一聲歎息般的**中,勉強恢複喘息:代價是數據中心大量冷卻塔噴湧出不祥的白煙,如同戰後還未熄滅的狼煙,無數網民的清晨被迫體驗了一把原始人的斷網生活。
就在這網絡廢墟的餘燼上,天剛蒙蒙亮,鄭錚便把祝一凡提溜進了辦公室。
空氣裏仿佛還殘留著昨夜比特戰場燒灼的焦糊味和數據離子逸散的微麻感。“知道為什麽一大早把你‘請’上來嗎?”鄭錚靠在寬大的椅背裏,指關節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麵,發出沉悶的回響,像在給一場尚未落幕的鬧劇:既是網絡上的,也是即將在現實中上演的,打著陰鬱的拍子。
祝一凡頂著因指揮“打鬼”鏖戰而憔悴不堪的臉,眼神茫然得像剛被粗暴重啟、還在加載基礎驅動的老式終端:“政委,有事您說話!”
鄭錚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目光銳利如探針,掃過他蒼白的麵頰:“聽說你前兩天救人不成,是腦袋著地的?我特意來驗驗貨,看物理重啟後,有沒有摔出點逆天的副作用?” 他刻意加重了“逆天”二字,暗指這連續兩晚的那場驚天動地的網絡大戰。
老鄭這話,一語雙關,多是關心之意。
祝一凡訕笑,連忙解釋自己本想拽回魯策,奈何低估了對方的噸位防禦。話鋒一轉,他夾槍帶棒地提起了那個讓魯策哭爹喊娘的末位淘汰製。
“那魯策的事,我已知曉。”鄭錚指尖的叩擊聲停了停,目光如探照燈般打在祝一凡臉上,“名單嘛,交警隊早就呈上來了。你老人家的大名,也赫然排在綜合重點關照對象一欄。”
祝一凡心頭一跳,暗忖:誰那麽手長?這不該是我這個辦公室主任的專屬KPI匯報嗎?
鄭錚低笑出聲,嗓音低沉得像地下暗河:“是關青禾送來的。”他頓了頓,欣賞著祝一凡臉上瞬間凝固、如同遭遇邏輯死鎖的表情,“現在,有沒有一種醍醐灌頂…外加透心涼的頓悟感?”
“青禾?!”祝一凡感覺一股寒意從尾椎骨直衝天靈蓋,仿佛被鬼市幽靈的精神凍結法術命中。他死死盯著鄭錚,仿佛想從他臉上掃描出一個揭示真相的二維碼。
“現在明白了?調你去交警隊,既是為破那個交通積弊的局,也是給你的曆練。”鄭錚意味深長地拉長了調子,“那可是個神仙洞府,臥虎藏龍,個個身懷絕技,人人都是修煉成精的妖孽,還都是你老師!” 他把“老師”二字咬得格外重,帶著幸災樂禍的調侃。
“是她?著實沒想到!”祝一凡苦笑舉手,做出投降狀,“老板,我這滿腔的熱血啊,簡直拿去喂了幽靈!心哇涼哇涼的,隻剩半截還在勉強蹦躂。”
“好了,別擱這兒給我演苦情劇!”鄭錚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鼠標都跳了一下,“給我打起精神來,修羅場裏,裝死就是真死!”
2、
意識到辦公室政治的寒風已吹到骨頭縫裏,祝一凡收起那點可憐的委屈,驅車返回交警大樓。剛踏進綜合辦,與他有過戰術性推搡經曆的崔媛媛便倚著門框,紅唇彎起,熟稔地打趣:“喲,老祝!氣色恢複得挺快嘛?帶薪休假的窗口期就這麽難熬,迫不及待回來感受交警修羅場的溫度了?還是怕我鳩占鵲巢,真把你那主任寶座給優化了?”
她眼波流轉,意有所指。
祝一凡沉默,目光卻像精準製導的激光彈,牢牢鎖定在關青禾身上。這位曾經在網絡戰場上和自己一起並肩對抗鬼市的戰友,轉頭就在現實裏給自己來了個漂亮的背刺。真是意想不到的“雙線聯動”!
關青禾的反應有些遲鈍,沒有看心緒難平的祝一凡。
崔媛媛看戲一般,優雅地倚在辦公室門框上,指尖旋轉著咖啡杯,濃密的睫毛投下蛛網般的陰影,語氣帶著蜜糖般的黏稠和冰刺般的銳利,精準射向關青禾:“老祝,知道蝴蝶為什麽飛不過滄海嗎?”她的尾音拖得長長的,“因為飛過去才發現,對岸等你的,不是鮮花,全是等著撿漏的禿鷲。”
關青禾感受到了這辦公室暗流的洶湧。此刻聽到祝一凡的聲音,她心底莫名一軟,脫口而出:“老祝…其實…我覺得你確實該借這機會好好休整一下!”話語出口,她就後悔了,顯得自己骨頭太輕,立場飄忽。
祝一凡壓根兒不接這茬兒。
關青禾知道他與鄭錚的關係,猜測他已知曉末位淘汰名單的事,頓時覺得自己莽撞失言。誰知,過了半晌,祝一凡像沒事人一樣,扯了扯嘴角:“嗨,沒事,就滑了一跤嘛…隻不過…”他頓了頓,用一種極其荒誕的語氣強調,“這一跤的距離,特麽的…有點超越物理極限了。”
空氣中仿佛“錚”的一聲輕響,祝一凡周身氣場驟然淩厲起來。
若此刻是漫畫,必能看到聖衣鏗鏘加身的光芒特效。
朋友間本無需鎧甲,這身戒備,隻為敵意而生。
“老魯在單位麽?去找他嘮兩句。”祝一凡強行轉移話題,打破僵局。
“別去擺救命恩人的譜了!”崔媛媛慵懶地把玩著發梢:“魯策?在交警隊末位淘汰製已經批了,墊底的他,光榮調任派出所,填補基層警力空白去了。至於他空出來的那個蘿卜坑嘛…”她眼波流轉,意味深長地掃過關青禾的方向,嘴角噙著看好戲的笑,“很快就有新蘿卜要種進去了哦,大家夥兒等著說恭喜吧!”她的眼神像探照燈一樣明示關青禾。
祝一凡瞬間了然,但臉上的驚愕卻不由自主地加重了幾分。
關青禾像被燙到一樣,急忙辯解:“強塞給我的!我也不想要!”此地無銀三百兩。
祝一凡麵色鐵青,眉宇間凝起寒霜。青禾啊青禾,你到底在唱哪一出?他剛要開口質問,腦中卻猛地“嗡”的一聲,仿佛服務器過載,熟悉的暈眩感再次襲來,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旋轉。
關青禾和崔媛媛同時驚呼起身。
關青禾動作更快,一個箭步上前,堪堪將身體發軟的祝一凡撈進自己懷裏,費力地拖到一旁的辦公椅上,掐人中,放平…
恍惚間,祝一凡在瘋狂旋轉的命運數據流裏捕捉到一個極其清晰的畫麵:一輛失控的轎車在高架上狂奔,駕駛員驚恐萬狀,拚命踩踏著毫無反應的刹車踏板:鏡頭猛地推進,竟是廖得水那張寫滿驚駭的臉!
這不是幻覺,是係統的危機警報!祝一凡猛然驚醒,嚇得正在給他倒水的關青禾差點把茶杯扣他臉上。
他騰地坐起,聲音帶著未褪的急切:“媛媛!廖得水今天用公務車沒?”
崔媛媛皺眉翻開出車記錄:“用了啊。昨天牟大海申請的,去市局開專題匯報會,大市局分管副局長親臨,兄弟單位領導雲集,老廖和林雲今天是分頭出發,難得目標一致。”她合上本子,“會議時間九點半,這會兒應該在路上了。怎麽?會議有詐?”
“不假,但是...要出車禍!”祝一凡聲音繃緊。
“不厚道!”崔媛媛嗤笑一聲:“老祝,就因為末位淘汰的刀子衝你來,你就咒老廖出車禍?這招數…幼稚了點吧?”她毫不掩飾眼中的懷疑。
關青禾尷尬地試圖打圓場:“大家都覺得這製度就是走個形式…別的單位都是領導象征性擔責…我們這不就把你報上去湊數了嘛…”
“別用‘們‘字”崔媛媛嗬嗬了一聲,“我可沒同意!”
關青禾臉色大變,斜了祝一凡一眼,那邊卻是波平如鏡。
“我這不是詛咒!”祝一凡拍案而起,“是有人動了刹車!媛媛,立刻給老廖打電話,讓他馬上停車!換車!青禾,打電話給嚴格!讓他立刻來大隊,就說有人蓄意謀殺長毛怪!”他語速飛快,像在部署一場緊急網絡攻防。
崔媛媛抱著胳膊無動於衷。
關青禾也一臉為難:“老祝…你前天摔的…真確定是屁股著地?不是腦袋?”
崔媛媛在一旁涼涼地幫腔:“就是,很抽象。”
祝一凡懶得再廢話,直接掏出手機撥給嚴格:“老嚴!江湖救急!那手續後補,你丫火速來交警大隊!有人要謀殺長...呃,廖得水!”
“長呃廖得水是什麽鬼?是長按還是啥意思?”電話那頭,聽祝一凡解釋後,嚴格的聲音充滿困惑:“啥?預感謀殺?老祝,從十一樓摔下來還有這增值服務?解鎖預知未來技能了?改天幫我算算彩票?”
“算你妹!”祝一凡火冒三丈,“老子什麽時候拿命案跟你開過玩笑?愛來不來!”
他轉而聯係廖得水,換來一頓劈頭蓋臉的臭罵。
“什麽玩意?有人破壞刹車片?想讓我廖得水上西天?”電話裏廖得水“呸”了一聲,“祝一凡!你是不是腦子摔出坑了?誰讓你帶病堅持工作的?全大隊,我看就屬你巴不得我立馬翹辮子!隻要你不害我,我安全得很!”罵歸罵,他還是讓牟大海檢查刹車。
牟大海的聲音從那頭清晰地傳過來:“主任,刹車好好的!一點問題沒有!您放一百二十個心!我都仔細檢查過!開了這麽久都沒事,祝主任這是…呃…也是關心則亂嘛…” 他試圖緩和氣氛。
祝一凡眉頭緊鎖:“大海,你確定?”
牟大海在電話那頭拍胸脯保證:“確定肯定以及一定!杞人憂天啦!祝主任!不過還是謝謝您惦記啊…”
恰在此時,門衛探頭:“崔姐,刑大的車來了,說是祝主任請來的。”
這邊剛被廖得水噴完,祝一凡臉色黑如鍋底。
崔媛媛眼珠一轉,有了主意:“請嚴隊他們直接上十一樓監控室!既然人都來了,查一下也好,讓大夥兒都安個心!”
十一樓監控室。
關青禾熟練地調取監控,時間調到公務車發車前。畫麵流暢,停車場風平浪靜,毫無異常。
嚴格和崔媛媛互換了一個眼神,那眼神翻譯過來就是:“祝一凡今天藥沒吃夠?”
祝一凡不為所動,他深信那源自昨天網絡大戰殘留數據流的預警畫麵。
“別急,”他沉聲道,“調到昨晚十一點半之後。”
十一點半是巡特警晚班結束回駐地的時間,大隊裏人多眼雜,絕非作案良機。
“十一點半…好了,我快進了啊,四倍速!”關青禾拖動進度條,起初表情輕鬆,突然,她的手猛地頓住,聲音帶著難以置信的顫抖:“我…我去!老祝…你丫真蒙對了!真有…搞破壞的!”
畫麵清晰定格在淩晨一點。
一個身著紅衣的身影鬼鬼祟祟地撬開車門,鑽到車底刹車位置一陣搗鼓。嚴格瞬間來了精神,一個箭步上前,雙眼死死盯住屏幕。當那紅衣人影做完手腳,警惕地四下張望,鏡頭精準捕捉到那張因仇恨而扭曲的臉:赫然是魯策的妻子,牛雲雲!
事實確鑿,嚴格立刻讓技術員拷貝錄像資料。他倒吸一口涼氣,重重捶了下祝一凡的肩膀:“老祝!還得是你,自走型的災星發射器?老廖遇見逆,算是遇見了掃帚星!”
“少廢話!”祝一凡催促,“快給老…廖打電話!最好趕在他銷戶之前!”
嚴格電話撥過去的瞬間,電話那邊傳來的已經是生死時速的恐怖交響樂。
限速80的高架路,牟大海卻飆到了120!
車身在劇烈的顛簸中發出痛苦的**。
“牟大海!你他媽在開飛機嗎?”廖得水的咆哮被淹沒在風聲裏。
牟大海帶著哭腔嘶吼,雙手死死攥緊方向盤:“廖…廖黨委!祝主任他…沒說瘋話!也不是詛咒!車!車真失控了!就…就是刹車!被人搞了啊!!”
“什麽?!!”
廖得水的聲音瞬間變調,他猛地扒開車窗,隻見窗外車流如織,高速飛掠!跳車?無異於主動申請骨灰盒!
生死關頭,牟大海的聲音因極致的緊張而破音:“前麵…前麵有查酒駕的緩衝沙錐…廖黨委!我隻能賭一把了!!”
廖得水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沙堆,認命地閉上眼,聲音帶著一絲奇異的平靜:“…有幾成把握?”
牟大海沒吭聲,隻是作為老司機,在最後一刻爆發出全部勇氣,猛地一打方向盤,車身像一頭失控的鋼鐵巨獸,嘶吼著衝向那片唯一的生機…
3、
趕往現場的警車上,祝一凡開車,嚴格和關青禾分坐後排兩側。崔媛媛在家,負責信息處理與上報。特麽,湖跺交警這陣子,黴運衝天,簡直是開了地獄難度的副本!
嚴格試圖緩解緊張氣氛,揶揄道:“神算子,再掐指算算,老廖這次能挺過去不?”
祝一凡嘴角微揚,透著一股蔫壞的智慧:“老嚴,聽過一句話沒?”
“啥話?”
“孫子曰:‘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
“所以呢?”
“所以個啥,此乃顛撲不破的古訓,從事後結果反推人品。老廖是死是活,暫且按下不表,但我們可以反推。他若掛了,算我罵錯人,給他道歉燒紙;可他若還活著…則...坐實…”他故意拖長了調子。
嚴格說我可以從你的語氣反推你們的關係,祝一凡說我謝謝全家!
話音未落,關青禾已笑得花枝亂顫,差點滾到座位下麵去。
嚴格也樂:“老祝,論嘴損,你丫絕對是全國免檢馳名商標!”笑過之後,他神色一肅:“出於職業本能,我必須問:你怎麽預知到牛雲雲會對廖得水下手的?別扯你那套摔出來的第六感!”
祝一凡故作高深:“若我說,昨夜與鬼市幽靈軍團那場史詩級數據對衝,打通了我的任督二脈,讓我偶爾能接收到係統日誌的碎片信息,你信不信?”
“我信你個鬼!”
關青禾猝然麵色一變,開車的祝一凡與注意力不在她身上的嚴格都是沒有看到。
嚴格對昨夜的大戰倒是饒有興趣:“這幽靈好像是逆的苦主啊,後來哪個贏了?祝盟主?”
祝一凡抽象地一笑:“我搞那幽靈,就是砍菜切瓜,小兒科!”
關青禾:“真能吹!八年前據說被人家褲衩都拽沒了!”
嚴格也一副老子不信的樣子:“老祝,我也不信,你的實力不足當年7成,全盛之時還不是人家幽靈的對手,這次能全身而退就算是不小的勝利了。”
“好吧好吧,”祝一凡攤手,與幽靈那一戰算是慘勝,沒啥提及的價值,他轉換話題:“正經點說,生物學研究表明感官力是此消彼長。我頭部受損,觸覺遲鈍了,其它感官敏銳度就…報複性反彈。今早那陣暈乎,靈感閃現,大腦皮層就給我推送了個高能預警小視頻。當然,這跟情感鏈接也有關。我跟老廖關係緊張,猶如防火牆互斥,警報才如此刺耳。若關係親密,情緒數據流暢通無阻,那火花…嘖嘖,會亮瞎眼。比如…我和青禾。”他說完,意有所指地瞟了關青禾一眼。
關青禾一愣,旋即整張臉紅得像顆熟透的富士蘋果。這小子拐彎抹角半天,最後居然在這兒等著呢!
嚴格爆發出杠鈴般的笑聲:“我就知道有轉折!但這轉折點居然在這!老祝,你丫要麽是真摔傻了,要麽就是個被公務員身份耽誤的撩妹聖手!”
祝一凡略顯尷尬:“你這倆選項,跨度能塞下整個太平洋了!”隨即,他自然地伸手,輕撫過關青禾鬢邊的發絲,指尖調皮地一彈,笑道:“青禾,講個冷笑話應應景。省得待會兒見了血腥場麵,晚上做噩夢。”
關青禾白了他一眼,祝一凡大咧咧地說沒事,老嚴是自己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