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錦殺”歸來,風雲變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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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拿出慶元帝給她的那份血詔全本副本,以及“青蚨”網絡搜集到的、關於韓相一黨更詳盡的罪證。
    “將韓德彰通敵、構陷、貪腐十罪,連同這份血詔副本,立刻謄抄千份!明日拂曉之前,我要它們出現在京城各大衙門口、鬧市街巷、書院茶樓!要讓全城百姓、滿朝文武,都看清這老賊的真麵目!”
    “是!”一名管事立刻領命。
    “另外,”雲錦的目光變得銳利如刀,“啟動‘錦殺樓’所有資金!以商行名義,全力收購市麵上因韓相倒台而暴跌的鹽鐵相關產業!尤其是那些與韓相勾結、囤積居奇、發國難財的豪商產業!不惜代價!要快!要狠!我要在三日之內,掌控京畿七成以上的鹽鐵流通!”
    鹽鐵!國之命脈!掌握鹽鐵,就扼住帝國的咽喉!這是她下一步棋局的關鍵落子!
    “還有,”雲錦的目光投向窗外陰沉的天色,聲音帶著一絲冰冷的殺意,“聯係我們在邊軍和禁軍中的‘暗棋’!告訴他們……時機將至!做好準備!”
    “是!”眾人心頭一凜,齊聲應道。他們知道,這位蟄伏多年的“錦娘子”,這位隱忍十年的雲氏遺孤,終於要露出她最鋒利的爪牙!
    接下來的日子,京城如同經曆一場大地震後的餘波,震蕩不息。
    韓相十大罪狀如同瘟疫般迅速傳遍京城每一個角落!血詔副本的內容更是石破天驚!通敵!構陷忠良!貪腐軍餉!草菅人命!鐵證如山!輿論徹底沸騰!士子百姓群情激憤,要求嚴懲國賊的呼聲一浪高過一浪!
    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壓力,對韓相的審訊日夜不停。牆倒眾人推,曾經依附於韓相的官員紛紛倒戈,提供罪證以求自保。韓相一黨,徹底分崩離析。
    與此同時,一個名為“錦殺”的神秘商行,如同一條凶猛的巨鱷,在混亂的商海中瘋狂吞噬!他們以令人瞠目結舌的財力和雷霆手段,瘋狂收購鹽引、鐵礦、運輸渠道!
    那些曾經依附韓相、壟斷鹽鐵、富可敵國的豪商巨賈,在“錦殺”不計成本的衝擊和朝廷清算的雙重打擊下,如同被卷入風暴的紙船,紛紛破產倒閉!龐大的財富和產業,如同百川歸海般,迅速流入“錦殺”囊中!
    短短數日,“錦殺”之名,響徹京城商界!其掌控的鹽鐵份額,已隱隱威脅到朝廷專營!其背後神秘的主人,更是成為街頭巷尾熱議的焦點!
    朝堂之上,風雲變幻。
    韓相倒台留下的巨大權力真空,引發新一輪的激烈爭奪。以蕭辰為首的勢力與以慶元帝扶持的新貴之間,矛盾日益尖銳。而“錦殺”商行在鹽鐵領域的強勢崛起,更是讓朝野側目,其龐大的財力,隱隱成為各方勢力競相拉攏的對象。
    慶元帝穩坐龍椅,看著朝堂上的紛爭,看著“錦殺”的崛起,稚嫩的臉上露出誌得意滿的笑容。
    他頻頻召見“錦殺”的明麵代理人,給予種種政策便利和暗示性的支持。他知道,這把鋒利的商業之刃,已經初步為他所用,成為他製衡蕭辰、推行新政的重要助力。
    而蕭辰,則陷入前所未有的被動和孤立。
    雲錦的脫離和“錦殺”的崛起,更是讓他失去對財源和部分情報的控製。朝中依附他的勢力在“錦殺”和新帝的雙重打壓下,人心浮動。
    更讓他心煩意亂的是,府中探子回報,雲錦離開王府後,一直待在“錦殺樓”,似乎與那個“錦殺”商行關係匪淺!甚至……她就是幕後主人?!
    這個認知讓蕭辰又驚又怒!那個被他趕出府的女人,竟然搖身一變,成掌控帝國經濟命脈的巨商?!還站在他的對立麵,支持慶元帝?!
    巨大的危機感和一種被徹底背叛的憤怒,如同毒蛇般啃噬著他的內心。必須反擊!否則,他這權傾朝野的攝政王,情何以堪!
    ……
    皇宮,慈寧宮。
    氣氛壓抑得如同暴風雨前的死寂。厚重的簾幕低垂,隔絕外界的光線。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檀香和藥味,卻掩蓋不住一股腐朽衰敗的氣息。
    太後蘇儀半倚在鳳榻上,臉色蠟黃,眼窩深陷,早已不複往日的雍容華貴。韓相倒台,如同斬斷她伸向朝堂最有力的一隻觸手!蘇家外戚勢力遭受重創,她在後宮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更讓她心驚膽戰的是,血詔案真相的不斷揭露,尤其是那份罪己詔的出現,已經將她當年居中聯絡、傳遞密令的角色暴露在陽光之下!雖然慶元帝為“孝道”暫時沒有動她,但朝野的議論和暗中的壓力,已讓她如同驚弓之鳥。
    “廢物!一群廢物!”太後猛地將手中的藥碗狠狠摔在地上,發出刺耳的碎裂聲!褐色的藥汁濺一地。“韓德彰那個老匹夫!哀家給他那麽多!他竟然如此不堪一擊!還有蕭辰!那個養不熟的白眼狼!竟敢如此逼迫哀家!”
    她胸口劇烈起伏,眼中充滿怨毒和恐懼。
    她不甘心!她蘇儀執掌後宮數十年,扶持幼帝,垂簾聽政,何等風光!怎能就這樣敗在一個黃毛丫頭和一個乳臭未幹的小皇帝手裏?!
    “姑母息怒!”一個穿著素色宮裝、麵容與蘇儀有幾分相似的年輕婦人連忙上前安撫,低聲道,“眼下……還有一搏之力!”
    “搏?”太後慘然一笑,“拿什麽搏?韓相倒了,蘇家勢頹,皇帝羽翼漸豐,還有那個該死的‘錦殺’在背後撐腰……哀家……哀家已是孤家寡人……”
    “姑母忘了?”年輕婦人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您還有……先帝留給您的……那半塊虎符!”
    虎符!
    太後的瞳孔猛地一縮!那是先帝臨終前,秘密交給她,用以節製京畿部分禦林軍的信物!是她在最後關頭保命和翻盤的底牌!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動用!
    “您還有宗室!”年輕婦人繼續低語,“那些對慶元帝和蕭辰不滿的宗室親王、郡王!他們早就對皇帝削藩集權、對蕭辰獨斷專行心懷怨恨!隻要姑母您振臂一呼,以‘清君側、護幼主’為名,再拿出那半塊虎符……未必沒有一搏之力!隻要控製住京城,拿下皇帝和蕭辰……這天下,還是姑母您說了算!”
    清君側?護幼主?
    太後的眼中,那熄滅的火焰,如同被澆上了滾油,瞬間重新燃燒起來!瘋狂而決絕!她已經被逼到懸崖邊上,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好!”太後猛地坐直身體,蠟黃的臉上泛起一絲病態的紅暈,眼中閃爍著孤注一擲的瘋狂光芒,“傳哀家懿旨!密召安親王、肅郡王……還有禦林軍副統領蘇徹!即刻入宮覲見!不得有誤!”
    “是!”年輕婦人眼中閃過一絲喜色,立刻轉身去安排。
    一場醞釀於深宮、意圖顛覆皇權的兵變風暴,在“錦殺”揭開皇城暗潮裏,悄然來臨!
    ……
    “錦殺樓”頂層密室。
    雲錦站在巨大的窗前,俯瞰著京城錯落的屋脊和遠處巍峨的宮牆。寒風呼嘯,吹動她素色的衣袂,更顯得身形單薄,卻透著一股掌控風雲的凜冽氣勢。
    桌上,攤開著最新的情報。
    “太後密召安親王、肅郡王入宮……”
    “禦林軍副統領蘇徹深夜秘密調動其嫡係兵馬,借口換防,向皇城西側玄德門集結……”
    “‘青蚨’線報,京畿衛戍營中,有三位參將昨日收到家中密信後,行為異常……”
    “黑市上,武器和戰馬價格今日暴漲三成……”
    一條條信息,如同拚圖的碎片,在她腦中迅速組合、成型。
    太後的動作……比她預想的還要快!還要瘋狂!
    “姑娘,”崔嬤嬤拿著一份最新的密報匆匆進來,臉色凝重,“‘青蚨’剛截獲的!太後身邊的蘇嬤嬤,一個時辰前秘密出宮,去了城西蘇家的一處別院!那裏……是蘇家暗藏死士的地方!至少有三百人!裝備精良!”
    死士!三百人!
    雲錦的眼中寒光一閃!太後這是要破釜沉舟了!
    “通知我們的人,”
    雲錦的聲音冰冷而清晰,帶著一種決戰前的肅殺,“按計劃行動!‘錦殺’私兵,化整為零,以商隊護衛身份,即刻向皇城東、南、北三門附近集結!攜帶號炮!聽我號令!”
    “另外,”她拿起筆,迅速寫下一封短信,蓋上“錦殺”獨特的火漆印,“立刻將此信,秘密送至……慶元帝手中!告訴他,他要的‘東風’……來了!”
    “是!”崔嬤嬤接過密信,迅速離去。
    雲錦再次將目光投向窗外陰沉的天空,投向那巍峨的宮城方向。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冰冷而妖異的弧度。
    風起了。
    那就讓這風,吹得更猛烈些吧!
    將這腐朽的宮闕,將這肮髒的權柄,將這所有的仇與恨……一並焚盡!
    ……
    是夜,子時。
    京城死寂。宵禁的梆子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更添幾分肅殺。
    皇城西側,玄德門。
    本該寂靜的城門外,此刻卻影影綽綽,聚集大量身披甲胄、手持利刃的兵士!粗略看去,竟有數千之眾!他們沉默地矗立在寒風中,如同一片鋼鐵森林。
    隊伍前方,禦林軍副統領蘇徹一身明光鎧,臉色在火把的映照下顯得有些緊張,又帶著一絲狂熱。他身邊,是同樣全副武裝、眼神陰鷙的安親王和肅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