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攜手歸京,暗箭難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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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辰記憶的恢複,如同給所有人注入了一劑強心針。
    雖然他後背的劍傷需要休養,記憶也還需要時間徹底梳理穩固,但那屬於攝政王的冷厲氣場和決策力已然回歸。
    看著那枚指向西域的青銅彎刀令牌,蕭辰的眼神冰冷如刃。
    “血狼幫……沙狐……百裏鳶……幽冥司……”他低聲念著這些名字,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好,很好。本王尚未與他們清算,他們倒是迫不及待地送上門來。”
    他看向雲錦,目光瞬間變得柔和而充滿歉意:“錦兒,委屈你了。我不在的這些日子,你受苦了。”
    雲錦搖了搖頭,為他仔細包紮好傷口,輕聲道:“隻要你平安回來,一切都值得。京城局勢未穩,邊關雖暫歇但隱患猶存,我們必須盡快回去。”
    “嗯。”蕭辰握住她的手,指尖傳來熟悉的溫熱與力量,“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即刻啟程回京。”
    他頓了頓,看向影煞:“審訊繼續,撬開他們的嘴!另外,傳令下去,沿途加強警戒。既然他們敢在這裏動手,回京的路上,恐怕也不會太平。”
    “是!”影煞領命而去。
    蕭辰又看向雲錦,眼神帶著一絲詢問:“那個水秀姑娘……”
    雲錦沉默片刻,道:“她於你有救命之恩,我已留下足夠她和她爺爺一生衣食無憂的銀錢,並安排人暗中護他們周全,直至我們安全離開江南地界。至於其他……各有緣法,強求不得。”
    她處理得大方得體,既全了恩情,也斷絕後續可能的糾纏。
    蕭辰點了點頭,對此並無異議。在他恢複的記憶裏,除了雲錦,再無任何女子能在他心中占據分毫位置。
    當日,一行人便悄然離開了楊柳渡這個短暫停留卻經曆生死與重逢的小漁村。為避免打草驚蛇和再次遭遇大規模襲擊,蕭辰和雲錦並未大張旗鼓,而是選擇輕車簡從,快馬加鞭,沿著官道急速北上。
    馬車內,氣氛與來時已截然不同。
    蕭辰雖然傷勢未愈,臉色還有些蒼白,但那雙深邃的眸子卻亮得驚人,裏麵不再有茫然,隻有失而複得的珍視、濃得化不開的愛意,以及一絲對過往疏忽的愧疚。他緊緊握著雲錦的手,仿佛一鬆開她就會消失一般。
    “錦兒,”他低聲喚她,指腹摩挲著她纖細的手指,“那段日子……我……”他想為失憶時對她的疏離和冷漠道歉,卻又覺得任何語言都顯得蒼白。
    雲錦抬手,輕輕捂住他的唇,搖了搖頭,眼中帶著溫柔的笑意:“都過去了。蕭辰,隻要你回來,比什麽都重要。”
    她靠進他的懷裏,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感受著那份失而複得的踏實與溫暖,隻覺得連日來的疲憊與擔憂都漸漸消散。隻要他在身邊,她便有無窮的勇氣去麵對任何風雨。
    蕭辰將她緊緊摟住,低頭,輕柔地吻了吻她的發頂,心中充滿巨大的滿足感。他的錦兒,永遠這般懂事,這般讓他心疼和深愛。
    然而,溫情時刻並未持續太久。正如蕭辰所料,回京的路途,危機四伏。
    離開江南地界後,進入一段相對荒僻的山道時,他們遭遇了第一次“山匪”襲擊。
    這些“山匪”裝備精良,組織嚴密,出手狠辣,目標明確——直指蕭辰和雲錦所在的馬車!顯然不是真正的山匪,而是偽裝成的職業殺手!
    “保護王爺王妃!”親衛統領大喝一聲,率眾迎敵。
    蕭辰將雲錦護在馬車角落,自己則拿起隨身的長劍,眼神冷冽地透過車簾縫隙觀察著外麵的戰況。雖然背後傷口因顛簸和動作而隱隱作痛,但他握劍的手穩如磐石。
    “嗖!”一支淬毒的弩箭穿透車壁,直射雲錦麵門!
    “小心!”蕭辰眼神一厲,猛地將雲錦往自己身後一拉,同時長劍出鞘,精準地格開那支毒箭!動作迅捷如電,展現出驚人的反應速度和戰鬥本能。
    雲錦驚魂未定地看著他,心中後怕不已,更被他這舍身相護的舉動深深感動。無論是否失憶,他保護她的本能,從未改變。
    戰鬥很快結束,來襲的“山匪”被盡數殲滅,親衛亦有不少傷亡。清理戰場時,擒獲一名重傷未死的刺客。
    蕭辰親自審訊。那刺客起初嘴硬,但在蕭辰那如同實質的殺氣壓迫和特殊手段下,最終精神崩潰,吐露他們是受一個神秘雇主重金聘請,隻知道雇主似乎與西域有關,具體身份不明。
    西域!又是西域!
    蕭辰麵色陰沉,下令將這名刺客秘密關押,繼續北上。
    接下來的路程,他們又遭遇兩次類似的“山匪”襲擊,一次比一次凶險,甚至動用軍用弓弩和簡易的陷阱。
    但都在蕭辰及其親衛的拚死護衛下有驚無險地度過。蕭辰憑借著恢複的記憶和戰鬥本能,數次在危急關頭護住雲錦,自己卻因舊傷未愈又添新創,臉色愈發難看。
    雲錦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卻知此刻唯有盡快回到京城,才能徹底安全,也能讓他安心養傷。
    她隻能更細心地照顧他,用自己日漸熟悉的、那源自鳳凰血脈的微弱溫暖氣息,試圖緩解他的傷痛和疲憊。她發現,當她集中精神,將那股暖流引導至指尖,輕輕按壓他傷口周圍的穴位時,他似乎會舒服一些,緊繃的眉頭也會微微舒展。
    這種感覺很微妙,卻讓雲錦對自身那奇異的力量,有更深的認識和掌控欲。
    曆經數次刺殺,跋涉十數日,京城那巍峨的城牆終於遙遙在望。
    看著熟悉的景象,蕭辰和雲錦都鬆了口氣,但眼神卻更加凝重。京城,才是真正沒有硝煙,卻更加殘酷的戰場。
    “終於……回來了。”蕭辰握緊雲錦的手,目光銳利地望向那象征著權力中心的皇城方向,聲音低沉而充滿力量,“錦兒,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所有構陷於你、覬覦靖朝之人,本王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
    馬車緩緩駛入戒備森嚴的攝政王府。早已接到消息的府中眾人跪迎一地。蕭辰不顧傷勢,率先下車,然後轉身,向車內的雲錦伸出了手。
    陽光灑在他依舊蒼白卻堅毅無比的側臉上,那雙向她伸出的手,帶著毋庸置疑的守護與承諾。
    雲錦將手放入他的掌心,被他緊緊握住,一同踏入這座承載了他們太多記憶與風雨的府邸。然而,他們尚未坐穩,慶元帝派來的內侍便已抵達王府,宣召攝政王即刻入宮覲見!朝堂的風暴,已然迫在眉睫!
    ……
    攝政王府,淩霄院。
    蕭辰與雲錦甫一歸來,甚至來不及洗去一身風塵,慶元帝催促入宮的內侍便已如同嗅到血腥味的禿鷲,候在府門外。那尖細的嗓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催促,將京城緊張的氛圍瞬間拉滿。
    蕭辰身上舊傷未愈,連日奔波與沿途刺殺更是讓他眉宇間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但那雙深邃的眸子在看向雲錦時,卻隻有沉澱後的堅定與溫柔。
    “在家等我。”他替她理了理微亂的鬢發,指尖流連地拂過她略顯清減的臉頰,聲音低沉,“一切有我。”
    雲錦握住他的手,感受著他掌心傳來的、令人安心的溫度與力量,重重地點了點頭:“小心。”
    她知道,他即將踏入的,是比邊境戰場更加凶險的朝堂漩渦。而她,不能成為他的拖累,必須在他為她衝鋒陷陣時,穩住後方。
    蕭辰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時,脊背挺直如鬆,玄色王袍在晨光中劃開冷冽的弧度,那屬於攝政王的強大氣場,瞬間回歸。
    皇宮,金鑾殿。氣氛肅殺凝重。
    龍椅上的慶元帝,麵色沉靜,眼神深處卻藏著一絲難以言喻的複雜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下方文武百官分列兩側,不少人的目光或明或暗地瞟向那空置了許久的攝政王位,心思各異。
    蕭辰踏入大殿的瞬間,所有的目光瞬間聚焦在他身上。有激動,有敬畏,有擔憂,更有毫不掩飾的敵意。
    “臣,蕭辰,參見陛下。”蕭辰微微躬身,聲音平靜,卻自帶一股無形的威壓,瞬間蓋過殿內所有的竊竊私語。
    “攝政王平安歸來,實乃我靖朝之幸。”慶元帝開口,語氣聽不出喜怒,“邊關戰事,辛苦王爺了。”
    “分內之事。”蕭辰直起身,目光如電,掃過全場,“北狄已退,邊境暫安。然,臣離京期間,京城似乎並不太平。”
    他話音未落,一名禦史便迫不及待地出列,手持玉笏,高聲奏道:
    “陛下!攝政王既已回朝,臣懇請陛下,即刻下令,徹查王妃雲錦通敵叛國一案!軍械在其商隊中被搜出,證據確鑿,此乃動搖國本之重罪,絕不可因私廢公,姑息養奸!”
    此言一出,如同點燃了引線,數名官員紛紛附議,言辭激烈,仿佛雲錦已然是十惡不赦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