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水稻分蘖期除草劑協同實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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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蒙蒙亮,田埂上的露水還沒散,踩上去能聽見“吱呀”的黏膩聲。蘇瑤蹲在稻田東邊的地塊裏,指尖捏著棵剛噴過藥的稗草,草葉上的藥珠順著葉脈往下滾,滴在泥裏暈開一小圈淺黃——這是昨晚她和二柱子熬到半夜才噴完的苄嘧磺隆,按 1:40的比例兌了靈泉水,藥桶壓得她肩膀現在還酸。
“蘇瑤,你咋這麽早?”身後傳來張嬸的聲音,她拎著個竹籃,裏麵裝著剛從自家菜園摘的青菜,
“我路過看你蹲這兒,還以為稻苗又出啥問題了。”
蘇瑤直起身,揉了揉蹲麻的膝蓋,把稗草扔回田裏:“看看藥效咋樣,這苄嘧磺隆是三種裏毒性最低的,就怕傷了剛冒的稻分蘖。”她指著田邊插的木牌,紅漆寫的“苄嘧磺隆+靈泉水組”在晨霧裏隱約可見,旁邊兩塊木牌分別標著“純苄嘧磺隆組”和“甲草胺+靈泉水組”。
張嬸湊過去摸了摸稻苗葉,指尖沾了點藥味:“這藥聞著不衝,比去年種玉米用的除草劑溫和多了。”蘇瑤點頭:“特意選的低毒款,就是不知道除草效果能不能跟上。”正說著,二柱子扛著鋤頭跑過來,腳邊的竹筐晃得厲害,裏麵裝的狗尾草都快溢出來了。
“蘇瑤,你這藥可得管用啊!”二柱子把鋤頭往田埂上一放,抹了把額頭上的汗,
“我早上繞西邊田拔了半筐草,虎口都磨紅了,回頭一看,新草又冒出來半截,照這速度,咱倆人拔到天黑也清不完一壟。”
蘇瑤從口袋裏掏出個皺巴巴的本子,翻開記著數據的那頁:“手拔肯定不行,我查過資料,分蘖期雜草搶養分最快,咱這太空稻又是精貴品種,耽誤三天就少收一成。”
她指著本子上的字,“這三種除草劑我都標了用量,加靈泉水的比純藥少兩成,要是能成,以後能省不少錢。”
二柱子湊過去看,眼神有點發直:“你這字寫得比公社文書還整齊,就是這‘附著性’‘死亡率’的,我也看不懂。”蘇瑤笑了,把本子揣回口袋:“你不用懂這些,跟著我噴藥、看苗就行,出了問題我來想辦法。”
接下來兩天,太陽格外毒,田埂上的泥曬得裂了縫,踩上去簌簌掉渣。蘇瑤每天定了三個時間點去田裏:早上看草葉有沒有發蔫,中午看稻苗會不會卷葉,傍晚記錄枯萎的雜草數量。
第一天傍晚,她蹲在“苄嘧磺隆+靈泉水組”的田裏,數著枯萎的稗草,嘴角忍不住往上揚——一百棵草裏有六十五棵發卷發黃,比純藥組的四十棵多了快一半。
她掏出本子記下來,筆尖在紙上劃過的聲音在安靜的田裏格外清晰:“七月十九,苄嘧磺隆+靈泉水組雜草枯萎率 65%,純藥組 40%,稻苗無藥害,葉片挺拔。”寫完又去別的地塊看,甲草胺組的效果也不錯,枯萎率有 55%,就是氰氟草酯組差點,隻有 35%,草葉還直挺挺的。
二柱子提著水壺過來,遞給蘇瑤:“喝口水歇會兒,這太陽曬得人頭暈。”蘇瑤接過水壺,猛灌了幾口,冰涼的泉水順著喉嚨往下滑,才壓下了暑氣。“明天再看一天,要是效果穩定,就能確定哪種藥最好用了。”她望著綠油油的稻苗,心裏踏實了不少——這幾天的辛苦總算沒白費。
可到了第三天一早,蘇瑤剛走到田邊,腳步突然停住了。
原本整齊的“苄嘧磺隆+靈泉水組”地塊裏,好幾片枯萎的雜草被啄得七零八落,稻苗的嫩葉也缺了口,田埂上還留著幾灘灰白的鳥糞,風一吹,能看見稻苗莖稈上的細小傷口。
“這是咋了?”蘇瑤心裏一緊,快步走進田裏,蹲下來撿起片被啄爛的草葉——邊緣還帶著新鮮的齒痕,是麻雀幹的。
她又摸了摸稻苗的傷口,黏糊糊的汁液沾在指尖,心裏沉了下去:鳥不僅啄了草,還傷了稻苗。
“蘇瑤!不好了!”二柱子也跑來了,看到田裏的樣子,急得直跺腳,“昨天還好好的,咋一夜就成這樣了?是不是藥招的鳥?”蘇瑤皺著眉,突然想起前幾天去鎮上農資站,老周跟她閑聊時說的話:“有些除草劑裏的成分會讓草變甜,麻雀最愛啄,你用的時候可得注意。”
“靈泉水可能把草的甜味放大了。”蘇瑤站起身,看著滿地狼藉,“鳥啄了帶藥的草,又去啄稻苗,再這樣下去,稻分蘖都要被啄壞了。”張嬸提著籃子路過,看到田裏的情況,也急了:“要不咱紮個稻草人?我家還有去年的舊棉襖,給稻草人穿上,再戴個草帽,說不定能唬住鳥。”
蘇瑤搖頭:“上次種玉米紮過稻草人,剛開始還行,過兩天鳥就不怕了。”
她盯著田裏的鳥糞,突然想起靈泉水的用處——之前用靈泉水改良土壤,能讓作物長得更壯,說不定也能改變稻苗的味道,讓鳥不喜歡啄。
“二柱子,你跟我回家拿靈泉水和艾草!”蘇瑤轉身就往村裏跑,“張嬸,麻煩您幫我看著點別的地塊,別再出問題。”張嬸趕緊點頭:“你放心去,我在這兒守著。”
回到家,蘇瑤翻出個大桶,往裏麵倒了兩瓢靈泉水,又按 1:50的比例加了井水,攪拌均勻。
二柱子抱著捆曬幹的艾草跑進來:“這艾草夠不夠?要不要再去割點?”
“夠了,先試試效果。”
蘇瑤把艾草放進石臼裏,搗成汁,過濾後倒進桶裏,一股濃鬱的艾草味飄了出來。
“這味夠衝,鳥肯定不喜歡。”二柱子湊過去聞了聞,忍不住皺了皺眉。蘇瑤拎起桶,又找了個噴霧器:“趕緊去田裏,趁鳥還沒來,先噴上。”
兩人扛著噴霧器往田裏跑,路上遇到村民,
還不忘叮囑兩句:“路過稻田別驚著,要是看到麻雀多,趕緊喊我們。”
到了田裏,蘇瑤握著噴霧器的噴頭,對著被啄過的稻苗仔細噴。艾草汁混著靈泉水的液體落在稻葉上,形成一層細密的水珠,濃鬱的艾草味彌漫開來。二柱子也跟著噴,邊噴邊念叨:“這靈泉水要是再不管用,咱就得天天守在田裏趕鳥了,白天趕完晚上還得防。”
蘇瑤沒說話,手裏的活沒停——她心裏也沒底,這是第一次遇到鳥啄藥草的情況,靈泉水能不能起作用,全看運氣。
噴完後,她又在田埂上插了幾串紅布條,是從家裏舊衣服上剪的,風一吹嘩啦啦響,能起點威懾作用。
“先這樣吧,咱們多來看看。”蘇瑤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衣服已經被汗水浸透,貼在背上難受得很。接下來的兩天,蘇瑤睡得一點也不安穩,天不亮就往田裏跑,生怕再出意外。
第一天早上,紅布條還在飄,被啄的稻苗沒再增加,她心裏鬆了口氣;中午又去看,稻苗葉片挺了點,沒再出現新的傷口。
到了第二天,蘇瑤剛走進田裏,眼睛突然亮了——被啄過的稻苗頂端,冒出了一寸長的新綠,嫩葉舒展著,看起來很有精神。而那些帶藥的雜草,已經完全枯萎,趴在泥裏,再也引不來鳥了。
“成了!”蘇瑤高興得喊了聲,聲音在空曠的田裏回蕩。二柱子也跑過來,看到新冒的嫩葉,嘿嘿笑起來:“還真管用!這靈泉水加艾草汁,比稻草人好使多了,鳥再也沒來過。”
蘇瑤蹲下來,摸了摸新葉,帶著點潮氣——稻苗活過來了。
她掏出本子補記:“七月二十二,苄嘧磺隆+靈泉水組出現鳥害,追加 1:50靈泉水+艾草汁噴霧,2天後鳥害停止,稻苗恢複生長,雜草死亡率最終達 85%。”寫完又去純藥組的地塊看,雜草死亡率隻有 60%,草長得還快,已經開始纏稻苗的莖稈了。
“還是加靈泉水的效果好,就是得多道防鳥的工序。”蘇瑤把兩組數據對比著看,心裏有了譜。她又去看了甲草胺組和氰氟草酯組——甲草胺組的雜草死亡率升到了 80%,沒招鳥,稻苗長得也壯;氰氟草酯組還是不行,死亡率隻有 78%,草還在瘋長。
晚上,蘇瑤在實驗室整理數據,把三種除草劑的效果都列在紙上:甲草胺+靈泉水組,雜草死亡率 80%,無鳥害,稻苗長勢良好;苄嘧磺隆+靈泉水組,死亡率 85%,需防鳥,稻苗恢複快;氰氟草酯+靈泉水組,死亡率 78%,效果差,不推薦。
“以後就用甲草胺,既高效又不用防鳥,省不少事。”蘇瑤用紅筆在甲草胺旁邊畫了個圈,心裏踏實了不少。實驗室的燈昏黃,照在紙上,那些數據仿佛都活了過來,映著她臉上的笑容。
“蘇瑤,吃飯了。”二柱子端著碗走進來,裏麵是玉米糊糊,還臥了個荷包蛋,“張嬸特意給你做的,說你這幾天累壞了,補補身子。”蘇瑤接過碗,心裏暖暖的,扒了口糊糊,雞蛋的香味在嘴裏散開。
“這次能成,多虧了你們幫忙。”蘇瑤邊吃邊說,“要是沒有你幫我噴藥,張嬸幫我看田,我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
二柱子撓撓頭:“說啥呢,這也是咱村的事,稻子種好了,大家都能受益。”
窗外的月光照進來,落在實驗報告上,也灑在蘇瑤的臉上。她放下碗,把報告仔細折好,放進抽屜裏。明天要把甲草胺組的稻苗和雜草樣本送到縣農業局,讓技術員看看效果,要是能得到認可,以後大麵積種植就更有底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