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太子親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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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步伐沉穩,氣息內斂,竟是一位修為不俗的四境圓滿武者,腰間懸掛的東宮令壓迫十足。
此人目光在書房內一掃。
“哪位是蘇岩蘇公子?”來人聲音平和。
“在下便是。”蘇岩起身,不卑不亢地拱手。
中年人微微頷首,從懷中取出一封以火漆密封、印有東宮麟紋的信函,雙手遞過:“奉太子殿下口諭,將此密函交予蘇公子親啟。殿下有言,蘇公子登龍台揚威,風采令人心折,殿下求賢若渴,望公子細閱此函,自有分曉。”
太子口諭。
求賢若渴。
此言一出,書房內眾人心中皆是一震。
蘇岩麵色平靜,接過密函:“有勞尊使。”他並未立刻拆開,而是看向對方,“尊使遠來辛苦,不如暫歇片刻……”
中年人擺手打斷:“殿下吩咐,信已送到,不便久留。蘇公子,殿下之意,盡在信中,望公子慎重權衡。告辭。”
說完,竟幹脆利落地轉身,在老嬤嬤的陪同下徑直離去,來得突然,去得也幹脆,留下書房內麵麵相覷的四人。
“東宮太子竟然親自派人來送信?岩哥兒,你這麵子可太大了!”
李虎咋舌道,一臉不可思議。
曾幾何時,他都以為自己會在沙窩平靜生活一輩子。
哪裏敢設想與大梁太子惹上牽扯。
公悅則若有所思:“太子殿下此時派人前來,隻怕與蘇州如今的局勢脫不了幹係。”
楚清漪輕聲道:“太子與二皇子之爭,朝野皆知。蘇公子如今在江南嶄露頭角,又卷入了與聽雨樓、林家的紛爭,太子殿下想必是看到了其中的關聯,欲招攬公子,以製衡二皇子在江南的勢力。”
“二皇子?”
蘇岩本人倒是不知曉這些宮廷秘聞。
他拆開火漆,取出信箋。
信紙是上好的宮廷禦箋,字跡蒼勁有力,隱隱有龍騰之象,確是太子手書無疑。
內容卻比想象中更為直接和驚心動魄。
信中,太子先是讚賞了蘇岩在登龍台上的傑出表現,稱其“勇武絕倫,氣度恢宏,有國士之風”,表達了深深的賞識之意。
隨後,話鋒一轉,直指當前江南亂局的核心。
孤知公子與楚家皆受困於蘇州困局,林家、漕幫步步緊逼,聽雨樓暗施冷箭。
公子可知,那聽雨樓背後之主,正是孤那好二弟——當朝二皇子殿下。
看到這一句,蘇岩瞳孔驟然收縮。
楚清漪、公悅湊近觀看,亦是臉色微變。
信中繼續揭露:
二皇子雖非皇後嫡出,但其母乃是當今最得聖寵的貴妃,聖眷正濃。二皇子其人,野心勃勃,多年來一直暗中經營江南,將這片富庶之地視為其私產與未來的根基所在。
且與之臨近的青州,更是已被陛下默許為其就藩之地。
拓跋家、衛家等諸多豪門大姓,皆已投入二皇子麾下。
公子與彼等之仇怨,二弟早已悉知。
自公子踏入蘇州伊始,所有構陷、追殺,皆源於二弟之命,意在剪除孤之潛在臂助,更報其門下走狗之私仇。
孤與二弟之爭,已非一日。
孤居東宮,乃國之儲貳,然二弟仗母妃之寵,結黨營私,其勢日盛,尤以江南為甚。
漕幫借運河之利,為其斂財、輸送物資,更疑似暗中囤積軍械。
林家巨富,為其提供錢糧支持。聽雨樓則為其耳目爪牙,清除異己,掌控輿論。
此三者為二弟在江南之鐵三角,根深蒂固,危害甚巨。
看到此處,蘇岩心中豁然開朗。
所有線索瞬間串聯起來。
為何拓跋家、衛家對他窮追不舍?
為何初入蘇州便遭漕幫發難、聽雨樓刺殺?
為何楚家會突然遭受滅頂般的商業打擊?
原來一切的源頭,都指向了那位遠在京城、卻將手深深插入江南的二皇子。
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卷入了天家皇子之間的奪嫡之爭。
太子在信中並未空談拉攏,而是拋出了實實在在的籌碼和請求:
“孤多年來,亦非毫無準備。漕幫私自囤積軍械、賬目不清、勾結地方官員之證據;聽雨樓暗殺朝廷命官、製造冤案、操控灰色產業之卷宗;林家偷漏國稅、行賄官員、巧取豪奪之罪證……孤之秘庫中,皆有掌握。然此等證據,需得一柄鋒銳無匹、可斬開江南重重黑幕之利劍,方能發揮其效!”
“孤觀公子,正是此利劍。孤欲請公子,借楚家之勢,暗中查訪,拿到最為關鍵、足以一擊斃命之鐵證。屆時,孤便可在朝堂之上,發難於二弟,斬其羽翼,還江南一個清明。”
“若公子願助孤成此大事,孤在此承諾:公子之大仇,孤助你報之。楚家之危局,孤助你解之。公子之前程,孤必不負之。”
信的最後,還提供了一個極其隱秘的聯係方式,言明若蘇岩應允,可借此渠道與東宮直接聯絡,並獲得太子所掌握的部分初步情報支持。
書房內一片寂靜,隻有幾人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這封密信的信息量太大,太過震撼,將一場江南的商業糾紛和江湖恩怨,瞬間提升到了皇子爭儲、朝堂傾軋的驚人高度。
“俺的娘誒……”李虎張大了嘴巴,感覺腦子有點不夠用,“二皇子?聽雨樓是二皇子的?咱們……咱們這是要跟皇子幹架了?”
公悅俏臉凝重:“難怪聽雨樓能量如此巨大,行事如此肆無忌憚,原來背後是皇室子弟。此事牽連太大了。”
楚清漪深吸一口氣,看向蘇岩:“太子此計,雖是利用我們為劍,但亦是互惠互利。若能拿到鐵證,借助太子之力,確實可能一舉扳倒林家、重創漕幫和聽雨樓,解我楚家之危,亦能報蘇公子之仇。隻是此事風險極大,一旦失敗,必將麵臨二皇子勢力的瘋狂反撲。”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蘇岩身上。
等待著他的決定。
蘇岩緩緩折起信箋,放入懷中。
“太子欲以我為劍,我便做這柄劍又何妨?”
“二皇子視我等為螻蟻,肆意踐踏,縱為皇子,亦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楚家之困,朋友之仇,舊日之怨,是時候一並清算了。”
他看向楚清漪:“清漪小姐,楚家可願與我,賭這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