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7章 好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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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裏的手機震動起來,打破了這份微妙的氛圍。
商悸拿出一看,屏幕上跳動著“母親”兩個字。
他下意識地緊了緊手指,側過身,避開了謝承言那雙似笑非笑的眼睛,接通了電話。
“阿悸啊?在公司嗎?”商母的聲音透著一股關切,背景裏還能聽到商父在那邊修剪花枝的哢嚓聲,“今晚回家吃飯嗎?媽讓阿姨燉了你愛喝的湯。”
“在外麵。”商悸的聲音放輕了一些,視線落在窗外被陽光切割得支離破碎的樹影上,“沒在公司。”
電話那頭明顯的頓了一下,隨即語氣裏染上了幾分驚喜:“哎呀,在外麵?沒加班啊?那感情好,那感情好!你這孩子,以前一天二十四小時恨不得住在那辦公室裏,媽也不敢勸你。現在終於知道歇歇了?”
商母絮絮叨叨的,聽得出是真的高興:“我就說了,這公司離了你一時半會兒也垮不了,別總把自己繃得那麽緊,像根弦似的,遲早要斷。出來透透氣,看看展,挺好。”
商悸聽著母親的念叨,心底那層堅硬的殼似乎軟化了些許,嘴角微微牽起一抹極淡的弧度:“嗯,我知道,以後會注意。”
就在這時,一隻溫熱的大手忽然從身後探了過來,極其自然地搭在了他的腰側。
謝承言湊近了些,下巴幾乎要擱在商悸的肩膀上,聲音懶洋洋的,帶著點沒睡醒似的啞:“商總,這幅畫看完了嗎?我都餓了,能不能去吃飯了?”
因為離得太近,加上謝承言這人說話本來就沒什麽分寸,那聲音順著聽筒,雖然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電話那頭。
商悸渾身一僵,下意識地想要捂住話筒,卻慢了半拍。
“哎?”商母耳朵尖,立刻捕捉到了那個陌生的男聲,語氣瞬間八卦起來,“阿悸,誰在說話呢?你跟朋友在一起啊?”
商悸的手指緊緊扣著手機邊緣,額角的青筋微不可察地跳了兩下。
他瞪了一眼旁邊那個一臉無辜、甚至還在壞笑的罪魁禍首,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聲音聽起來自然些。
“媽,不是……”那個“不是”剛出口,商悸就卡住了。
不是什麽?不是朋友?還是……男朋友?
這兩個詞在舌尖滾了一圈,燙得他根本張不開嘴。
“好好好,媽不多問,不多問!”商母顯然是誤會了他的遲疑,以為兒子是害羞或者不方便,語氣裏的笑意更濃了,甚至帶上了一絲欣慰,“朋友好啊!多交點朋友!以前你就是太悶了,身邊除了小王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既然跟朋友在一起,那就好好玩,別急著回來,媽不打擾你了啊!”
“媽,我……”
“行了行了,掛了啊!記得吃點好的!”
“嘟——嘟——”
電話掛斷了。
商悸看著黑下去的屏幕,感覺太陽穴突突直跳。
謝承言在旁邊發出一聲輕笑,那隻搭在商悸腰上的手不但沒鬆開,反而得寸進尺地捏了捏那緊致的軟肉。
“‘朋友’?”謝承言咬著這兩個字,語氣玩味,透著股子酸溜溜的勁兒,“商總,在你媽那兒,我就隻是個‘朋友’?”
商悸收起手機,一把拍開他的手,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皺的西裝下擺,恢複了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樣:“不然呢?你想讓我說什麽?說我跟謝家的大少爺在美術館裏調情?”
“也不是不行。”謝承言挑了挑眉,不要臉地湊過去,“反正遲早都要說的。要不現在就打回去?正好我也想跟阿姨問個好。”
“謝承言!”商悸眼風如刀。
“好好好,不逗你了。”謝承言舉手投降,眼底卻是化不開的寵溺,“餓不餓?帶你去吃那家私房菜?”
商悸抿了抿唇。
“走吧。”他轉身往外走,耳根卻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紅,“再不去就沒位置了。”
……
幾千公裏外的萬米高空。
巨大的波音客機平穩地穿梭在雲層之上。
這是節目組包下的頭等艙,空間寬敞,冷氣開得恰到好處。
透過舷窗望去,外麵是一望無際的雲海。
雲層極厚,看起來蓬鬆柔軟,像是一大片被人隨意傾倒的棉花糖,又像是剛打發的奶油,讓人看著就忍不住想陷進去打個滾。
“尊敬的各位乘客,我們的飛機預計還有四十分鍾抵達目的地……”
空乘小姐推著餐車,臉上掛著職業而甜美的微笑,聲音輕柔地打破了機艙內的安靜。
“先生,請問需要喝點什麽?”
謝尋星坐在靠窗的位置,聽到聲音,他微微側過身,看了一眼身邊那個戴著眼罩、呼吸綿長的身影。
沈聞璟睡得很熟。
他身上的毯子滑落了一角,露出一截白皙纖細的手腕。
謝尋星伸出手,動作極其輕柔地將毯子拉上去,蓋好,又順手理了理他額前被空調風吹亂的碎發。
“一杯溫水一杯黑咖啡。”謝尋星壓低聲音,對空乘比了個手勢,“謝謝。”
空乘小姐看著這一幕,眼底閃過一絲豔羨,輕手輕腳地倒好水放在小桌板上,然後無聲地退開。
後排的座位上,畫風則截然不同。
蘇逸正對著手裏的小鏡子,仔細檢查著眼角的細紋——雖然那根本不存在。
“薑澈。”蘇逸頭也不回地喊了一聲,聲音裏帶著點嬌氣的抱怨,“我覺得我臉都要裂開了。”
薑澈正用平板處理著郵件,聞言立刻放下手裏的工作。
他從隨身的包裏掏出一個精致的小噴瓶,裏麵裝著是他特意為蘇逸調配的保濕噴霧。
“閉眼。”
蘇逸乖乖閉上眼睛,仰起臉。
細密的霧氣均勻地灑在那張精致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玫瑰香。
薑澈伸手,指腹輕輕在他臉頰上拍打,幫助吸收。
“好點了嗎?”
“湊合吧。”蘇逸睜開眼,眨了眨那雙水光瀲灩的桃花眼,“我要喝香檳。那種帶氣泡的,解渴。”
“不行。”薑澈拒絕得幹脆利落,又從包裏拿出一個保溫杯,“高空飲酒容易脫水,對皮膚不好。喝這個,銀耳雪梨湯,潤肺的。”
蘇逸嫌棄地看了一眼那個老幹部的保溫杯:“薑澈,你是在養生嗎?我才二十多歲!”
“聽話。”薑澈推了推眼鏡,語氣溫和卻不容置疑,“為了你的臉。”
這招百試百靈。
蘇逸哼了一聲,雖然一臉不情願,但還是接過保溫杯,咕咚咕咚喝了兩口。
“甜嗎?”
“……還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