靚坤目瞪口呆地聽著王道的安排，他感覺有些瘋了。
    “我以後出門必須要跟著四到五個保鏢？”
    “怎麽感覺跟以前混社團的時候差不多？”
    王道幽幽道：
    “真正的有錢人，出門絕對會帶保鏢的。”
    “才四個而已，有的人誇張到二十個。”
    “再說，咱們昨天就是做了社團的事情啊。”
    靚坤無話可說。
    沒錯，昨天旺角堂口一口氣掃了十幾個社團。
    當然，都是些小社團。
    可這也是香江少見的大動作了。
    其中甚至還有新記、號碼幫這樣的大社團，誰敢保證對方不會報複回來？
    在社團打鬥中，斬首戰術向來是很好用的。
    比如巴閉，比如蔣天生。
    靚坤有些不樂意。
    王道笑著安慰道：
    “大佬，比起之前已經很好了。”
    “想想你以前，無論去哪裏可都是要炸街的。”
    靚坤使勁翻了個白眼。
    當他願意前呼後擁炸街嗎？
    那不是為了安全嗎？
    靚坤歎了口氣：
    “行吧，我聽你的安排。”
    王道又道：
    “不僅僅是大佬你，我們的各級頭目都要有相應的安排。”
    “當前最要緊的是傻強、阿牛、建軍還有耀文。”
    “他們是一線人員，別人找你不容易，找他們不難。”
    靚坤點點頭：
    “你要提醒他們。”
    王道輕輕點頭：
    “我會的！”
    靚坤歎了口氣：
    “我們要走的路很長啊。”
    王道聳聳肩：
    “這是沒有辦法的，誰讓我們從江湖起家的？”
    “公司轉型也得慢慢來嘛。”
    靚坤問道：
    “社團轉型？”
    “以後要怎麽經營？”
    王道笑道：
    “簡單，社團以後要公司化，以經營公司的形勢來經營社團。”
    靚坤皺眉道：
    “就這麽簡單？”
    王道無語地看著靚坤，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麽？
    靚坤訕訕地笑了。
    他知道自己犯了個錯誤。
    社團的這群家夥但凡有一本正經的工作，誰願意來混江湖啊？
    “社團公司化，最簡單的一點是提升古惑仔的文化。”
    “分工明確自然是緊要的。”
    “這樣做的好處是安全和隱蔽。”
    王道打了個比方，
    “咱們公司現在不算大，即便是這樣，能與你接觸的也僅僅是寥寥數人。”
    靚坤微微點頭，沒錯，能與他接觸的也就是王道、李傑、陳永仁、李家源等少數幾個人。
    每天來回打招呼得不算。
    “安全係數會大幅地提升。”
    “此外，社團的任務會模塊化。”
    “就比如現在收數要阿仁和吉米一起去，可是在未來，咱們公司任何一個中層職員去就行了。”
    “社團的人與我們徹底地隔絕。”
    “就算是差館把社團所有人都抓了，也不可能追究到咱們身上。”
    靚坤倒抽了一口冷氣：
    “會嗎？”
    王道提醒道：
    “新記已經在進行公司化的嚐試了。”
    “這樣做除了安全之外，戰鬥力也強。”
    “企業是最能鍛煉人的紀律的。”
    “社團缺少的一直是紀律。”
    “一旦古惑仔熟悉了紀律，他們的戰鬥力起碼能增加一倍。”
    “劈友砍人，簡單得很。”
    靚坤眼睛瞪大了，旋即又平靜下來：
    “咱們以後都不混社團了，就算這些東西有用，也沒有什麽了。”
    王道高興地大笑：
    “坤哥，你英明啊。”
    靚坤撇撇嘴道：
    “你整天在我耳朵邊說這些話，就算我再聽不進去，也多少能記得點。”
    王道鄭重點頭：
    “是這樣沒錯的。”
    “那些社團的人敢對一個店鋪的小老板動粗，可他敢對一個大工廠的老板動粗嗎？”
    “人家分分鍾搖來一個車間的工人。”
    “古惑仔在車間工人麵前，什麽也不是的。”
    靚坤緩緩點頭：
    “明白了！”
    王道剛要繼續往下說，敲門聲響起，韓賓進來了：
    “我就知道你們都在。”
    靚坤奇道：
    “賓尼，你有事情？”
    韓賓笑道：
    “我來給你們通報一些江湖上的情報。”
    靚坤奇道：
    “什麽情報？”
    韓賓解釋道：
    “詹姆斯不是躺在床上麽，他被和聯盛和興盛的人聯手做了。”
    “大浦黑空缺的位置是被他的頭馬東莞仔坐上去了。”
    靚坤早就知道了這個情報，還是很好奇，
    “大浦黑走粉，大埔區的位置還能由他的頭馬來做？”
    韓賓解釋道：
    “大浦黑的粉全都在倉庫裏麵，並沒有動用，權叔自然希望大埔區還是有他一係的人來做。”
    “東莞仔就撿了個便宜。”
    “不過那天他被長發揍得不輕，東莞仔對大D的意見很大。”
    “然而大D勢大，他沒有辦法，聽說一直在權叔耳邊說大D的壞話。”
    靚坤啞然：
    “賓尼，你這消息真夠靈通的。”
    “連這種隱蔽的事情也知道？”
    韓賓聳聳肩：
    “權叔到我那裏來玩告訴我的。”
    “聽他的意思，他想要退出江湖了。”
    他解釋道，
    “大浦雖然還是他那一係的人來執掌，可東莞仔的拜門大哥畢竟是大浦黑，不是他權叔。”
    “兩人隔了一層。”
    “東莞仔這家夥又非常桀驁，很難管教。”
    “權叔有些力不從心。”
    靚坤緩緩點頭：
    “權叔的年齡這麽大，能混到這個年齡的，都不是簡單的人物。”
    韓賓笑道：
    “權叔想要回老家。”
    王道輕輕點頭：
    “落葉歸根嘛。”
    “不過我不建議他這會兒回老家。”
    韓賓驚奇道：
    “為什麽？”
    王道解釋道：
    “現在不是回老家的好時機，再過兩年吧。”
    “要不然，回老家會有大麻煩。”
    韓賓皺眉道：
    “什麽麻煩？”
    王道聳聳肩：
    “老家的治安現在不太好，等到老家整治之後再回去。”
    “權叔是個老人家，他回老家又沒有現在的勢力，要是遇到點麻煩怎麽辦？”
    韓賓緩緩點頭：
    “回頭我會跟權叔提一嘴。”
    “至於聽不聽，那就不關我的事情了。”
    王道笑道：
    “我與權叔又沒有香火情，自然是看在你的麵子上給的意見，不用在乎我的意見就是了。”
    韓賓虛指王道直搖頭。
    “和興盛那邊白頭翁沒了，火屎成了行動組組長，韓彬也紮職成了白紙扇。”
    “總體來說，神爺對和興盛的控製更強了。”
    王道摸著下巴道：
    “如此一來，神爺徹底掌控了和興盛。”
    “原本叔父是三人組，但是現在就變成了神爺和高佬忠的二人轉。”
    “眾所周知，高佬忠以前可是神爺的保鏢。”
    “以後得和興盛龍頭誰能選上，那就是神爺的一言堂了。”
    靚坤看著韓賓奇道：
    “你什麽時候對這種江湖事也上心了？”
    韓賓無語道：
    “我一直很上心啊。”
    王道哈哈大笑：
    “賓尼，咱們相處的日子也不少了，你什麽性格，我們都清楚。”
    韓賓咳嗽一聲不可思議地說道：
    “我有這麽明顯嗎？”
    靚坤和王道齊齊點頭。
    韓賓歎了口氣，這才道：
    “行吧，其實也沒有什麽，我就是感覺無聊。”
    教授的案子可把他嚇住了，天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國際刑警給盯上了。
    要是盯上就糟糕了。
    保險起見，韓賓停了手中的航線，那自然就無聊了。
    靚坤隱隱已經明白了韓賓的想法：
    “賓尼，你到底是想要做什麽直接說吧。”
    韓賓嘿嘿笑了笑：“我今天來是想要請阿道給我指一條明路。”
    王道驚奇道：
    “你真無聊到這種地步？”
    韓賓正色道：
    “不隻是無聊，我得養人啊！”
    “航線不通，人吃馬嚼是小事情，再沒有事情，我的手下都廢了。”
    王道隱隱覺得這話有些耳熟，他不解道：
    “你把葵青的潛力都挖了？”
    韓賓搖搖頭：
    “我說的是走私線上的夥計。”
    王道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術業有專攻，船要是不跑起來，那就要廢掉了。
    王道摸著下巴沉思：
    “你讓我想想。”
    韓賓睜大了眼睛：
    “阿道，你還真的有辦法？”
    靚坤無語道：
    “你要是不相信阿道，幹嘛來問計呢？”
    王道是靚坤的頭馬，他被人質疑，靚坤忍不了。
    哪怕這人是韓賓也是一樣不能忍。
    韓賓趕緊道：
    “我沒有否認阿道的意思，我隻是驚訝他的腦筋轉得這麽快。”
    “你也知道我很少服人的。”
    “阿道就讓我很是服氣。”
    靚坤緩緩點頭：
    “這還差不多！”
    韓賓滿懷希望地看著王道：
    “有沒有辦法？”
    王道笑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要維持好自己的專業團隊，又想要順手多賺一筆錢。”
    韓賓也不否認，看著靚坤說道，
    “阿坤都說了，出來混為的是賺錢嘛。”
    王道笑道：
    “那我可以給你一個路子。”
    “起碼可以吃十年。”
    韓賓蹭地一下子站了起來，不可思議道：
    “吃十年？”
    “什麽路子？”
    王道聳聳肩：
    “走私！”
    韓賓更歡喜了：
    “哪個方麵的走私？”
    王道指了指北麵：
    “老家啊！”
    韓賓懵了：
    “老家？”
    “你在開玩笑吧？”
    王道撇撇嘴：
    “要不是咱們兩人關係好，這麽好的主意我才不想要告訴你呢。”
    “我跟坤哥自己就做了！”
    韓賓大喜：
    “道哥我錯了，你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靚坤驚得目瞪口呆：
    “這還是賓尼虎嗎？”
    “怎麽這麽厚的臉皮？”
    “沒事喊阿道，有事喊道哥！”
    韓賓就當沒有聽見。
    反正他賓尼虎的名號在這兄弟兩人麵前已經沒有了威懾力，那幹脆怎麽能撈著好處怎麽來吧。
    王道笑道；
    “我剛才真的沒有跟你開玩笑。”
    “你要是不提，等到建軍他們穩定下來，我會主動要求他們這麽做的。”
    韓賓躊躇道：
    “那我是不是破壞了你的計劃？”
    王道毫不在意：
    “到時候有到時候的辦法。”
    韓賓豎起大拇指，王道和心胸自信就不是一般人能夠比得上的。
    王道輕笑道：
    “貿易的本質就是互通有無，低買高賣。”
    “咱們香江有老家缺少的東西，老家也有咱們買不到的東西。”
    “簡單的以物易物交易就夠你賺得盆滿缽滿了。”
    韓賓一怔：
    “以物易物？”
    “比如……”
    王道問道：
    “咱們香江對比老家的優勢在哪裏？”
    韓賓皺眉道：
    “沒有優勢吧？”
    “香江這裏的食材都要靠著老家供應的……”
    王道歎了口氣：
    “是工業產品啊！”
    “但凡是工業產品，隻要上了規模的都不值錢。”
    “而這正是香江的優勢。”
    “我來告訴你以物易物交易什麽吧，你去購買足夠多的電子表。”
    “那玩意兒便宜，三五塊錢一隻，你要是買個上萬隻，人家還能把價格再壓一壓。”
    “老家現在的工業不盛，電子表是他們沒有的。”
    “那你怎麽做呢？”
    韓賓想了想道：
    “賣高價？”
    王道嗤之以鼻：
    “你在想什麽？”
    “香江和粵府這麽近，就沒有精明人發現這個商機？”
    “你賣得高了，別人會買你的嗎？”
    “再說了，你是走私啊，不是散賣，你有這個時間嗎？”
    韓賓被王道說得格外羞慚，趕緊請教道：
    “道哥，你說換什麽？”
    王道輕笑道：
    “最簡單的就是換食材。”
    “現在那些頂級的食材是天價，無論多少都不愁賣。”
    “漁獲、山珍或者其他的食材有多少就收多少。”
    “哪怕你裝老家的水都能賺錢。”
    “你是走私船，走私別的東西犯忌諱，可是你要走私食材回香江，看看哪個敢攔你！”
    靚坤和韓賓齊聲叫道：
    “妙啊！”
    走私別的東西回香江，那些水警或許會查，可是走私食材回去，誰要是敢查，保不齊會被人打黑槍。
    這可不是說笑的。
    香江地少人多，一眾供應都是靠著老家，能夠從老家多運食材回來，這是善舉，沒有人會跟你過不去。
    王道掰著手指頭說道：
    “先用電子表探路，等到路徑成熟了，運送冰箱、電視機、冷氣……”
    “你得培養自己的渠道。”
    “你賺錢的同時也得讓你的渠道賺錢，這樣他們才會下大力氣幫你收購你需要的東西。”
    “這是雙贏。”
    靚坤聽得心潮澎湃：
    “這事情可以參與啊。”
    王道翻了個白眼：
    “那可是，我跟你們說，你們要是有路子，咱們光運水過來，都能賺大錢。”
    靚坤擺擺手：
    “水就不必了吧？”
    王道吐槽道：
    “香江的自來水也叫自來水？”
    “要是沒有淨水器我都不敢喝的。”
    “酸澀就不說了，那種味道……”
    王道使勁搖頭。
    靚坤和韓賓不以為然。
    王道歎了口氣：
    “就香江的幾個水塘，裏麵有各種各樣的動物屍體，還有糞便……”
    靚坤趕緊道：
    “你別說了。”
    王道冷笑道：
    “要不然市場上為什麽會有蒸餾水這樣的產品？”
    “賓尼，你有空的話回頭去喝一喝老家的水，我保管你喝了老家的水之後就不想喝香江的水了。”
    韓賓不自然道：
    “有沒有這麽誇張？”
    王道聳聳肩：
    “是不是誇張，你自己試試不就知道了？”
    韓賓咬牙道：
    “行，我一定要嚐嚐老家的水到底是什麽滋味。”
    他話音一轉道，
    “兩位，這樣的好買賣，你們不入股？”
    王道還沒有想明白，靚坤驚叫道：
    “賓尼，你沒錢了？”
    韓賓苦笑道：
    “van仔在裝修，中式裝修真的貴啊，花錢如流水一般，我得開拓點財源。”
    靚坤同情地看他一眼，這種心情他能懂。
    在王道沒給他分錢的時候，他也為裝修的事情焦慮過。
    該說不說，中式裝修真好，也真貴！
    “這樣好了，我投三百萬？”
    靚坤隨口就決定投了，三百萬而已，小意思了。
    韓賓羨慕嫉妒恨：
    “感謝李生的投資。”
    王道無語道：
    “哪裏用得了這麽多？”
    “賓尼，你喊上我們就多餘。”
    “隻要你去電子街買上一萬隻電子表就行了。”
    “那玩意兒總共花不了幾萬塊錢。”
    “這幾萬塊錢你都沒有？”
    靚坤驚道：
    “幾萬塊錢就夠了？”
    王道反問道：
    “不然呢？”
    韓賓嘿嘿笑道：
    “我不是為將來走私電冰箱、電視機做準備嘛。”
    王道二話不說掏出一張支票，刷刷刷填寫了一個數字遞給了韓賓。
    “咦也是三百萬？”韓賓不解地看著王道。
    王道笑嗬嗬道：
    “有人給我送錢，我能不把握住嗎？”
    韓賓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好，他隱隱約約地覺得不對。
    然而事已至此，想要說拒絕，又不可能。
    靚坤和王道鐵定會跟他翻臉的。
    韓賓自我安慰道：
    “借雞下蛋，借雞下蛋！”
    然而他手裏卻是六百萬，可是幾十萬拿出來眉頭都不皺一下的。
    後悔似乎有點晚了。
    韓賓站起身來道：
    “支票到手，我回去了啊。”
    靚坤笑道；
    “你急什麽？”
    “今天《追女仔》下畫，票房已經破了一千一百萬，我們今天晚上有一個小型的宴會，你留下來參加。”
    韓賓想了想問道：
    “阿嫂也來參加麽？”
    靚坤笑罵道：
    “你是在想阿嫂嗎？你是在想van仔吧。”
    “放心吧，我老婆是主演，她當然會到場的，到時候你老婆一起來。”
    韓賓頓時笑了：
    “行，我參加！”
    靚坤看他的樣子，白眼差點翻到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