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嫂嫂的手一定也很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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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綻臉色陰沉欲言又止,站在院子裏跟她無聲地對峙。
    喬嘉茵作為惡毒嫂嫂,沒必要對他好言相勸解釋太多。
    同樣陰著臉丟下一句:“自行罰跪去吧!”
    而後轉身往書房走。
    不料跨進書房準備關門時,一雙大手突然出現握住門框。
    下一刻景綻陰鷙的眼眸出現在她眼前。
    她懷疑自己看錯了,這樣的景綻哪裏還有平時低眉順眼的模樣。
    分明像一匹發了瘋的狼。
    幾乎是一瞬間。
    青年強勢擠進來,反手關上門。
    握住她的胳膊將她抵在門板上。
    高她一頭的景綻半張臉埋在昏暗裏,握著她雙臂的手灼而發緊。
    二人貼得極近,對方就這麽陰森森注視著她。
    幽深的狐狸眸中翻騰著不悅。
    喬嘉茵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一時被竟被這樣的眼神嚇住。
    忘了反抗。
    意識到他這樣的舉動有多不合禮數,她才開始警惕起來。
    “你想幹什麽?”
    對方似也後知後覺自己的行徑太過逾矩。
    眼裏濃烈的情緒一點點褪去。
    但和緩的語氣裏還帶著倔強:“嫂嫂夜半闖我的房間,我就不能闖嫂嫂的書房嗎?”
    提起這個,喬嘉茵又被噎住。
    下意識看向他脖子上的傷口。
    已經結了痂。
    臉上的淤青也淡化一些。
    看來她留的藥已經用了。
    可眼下又是個什麽情況?
    他還想發瘋不成?
    方才聽他話的意思,是不想她改嫁。
    可她不明白。
    若自己改嫁了,就再沒有人會苛待他。
    對他來說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嗎?
    還是說想替他哥留人,搞“生是景家人,死是景家魂”那一套?
    又或者怕她卷了他哥留下的鋪子走人?
    不管是哪種,她都沒有解釋的必要。
    否則在對方心裏的人設就崩塌了。
    “你以為自己長大了,就敢來置喙我的事了?”
    她眼神變得淩厲起來,一副下一刻就準備抽他鞭子的模樣。
    果然,對方還是懼怕她的。
    握著她胳膊的手明顯鬆緩,繼而一點點下滑。
    最後似是無意碰到她的手指,徹底將她鬆開。
    在她有些意外的眼神中跪了下來。
    “嫂嫂……”
    青年聲音裏帶著祈求,“那蕭方並非什麽好人,不是嫂嫂良配。
    阿綻求嫂嫂,不要改嫁。”
    喬嘉茵更加意外。
    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仰視自己:“我倒是沒想到,你竟還會為了我考慮?”
    景綻眼神乖巧,直直盯著她:
    “嫂嫂嫁來景家四年,為這個家多番操勞,將我養大送我讀書,阿綻如何也該替嫂嫂著想。”
    喬嘉茵心底一緊,暗道不妙。
    他怎麽能是這個態度?
    怎麽還對她感恩起來了?
    不應該啊?
    是不是最近好臉給多了?
    她冷笑一聲:“你想多了。”
    而後傾身用手拍了拍他的臉:“我嫁到你家之所以不想被趕走,不過都是為了自己過得好而已。
    將你養大送去書院,也是指望你高中之後能跟著你享福。
    不過看你這麽懂事知道體諒嫂嫂,我的心思也總算沒有白費。”
    “啪——”
    毫無預兆地,喬嘉茵驟然變臉打了他一巴掌。
    像個喜怒無常的瘋女人。
    她滿眼鄙夷與冷厲:“但這不是你忤逆犯上,膽敢來管我的理由!
    滾去雜物房跪著!”
    雜物房就是擺放景綻母親和哥哥牌位的地方。
    喬嘉茵為了顯得刻薄,不準他們的牌位擺到正廳。
    這一巴掌打得景綻猝不及防,力道又使了個十足。
    硬生生將人扇趴下,臉上很快浮起指印。
    腦海裏又響起係統的聲音:
    【檢測到虐待對象的病嬌值發生變化,目前病嬌值為:82%。】
    她心裏沒多少喜悅的感覺。
    看著被打翻在地的人,心底有些悶。
    景綻從驚愕中回過神,又撐著身子跪好,仰頭看她:
    “這一巴掌這麽重,嫂嫂的手一定也很疼吧?”
    喬嘉茵:“……”
    這就是病嬌嗎?
    怎麽像腦漿被打散的感覺?
    她一陣陣發麻的手往後背了些,輕輕顫抖著。
    麵上仍保持著冷厲:“確實很疼,下次用鞋底抽你!”
    景綻表情沒什麽變化,仍不死心地問:“那嫂嫂可以不改嫁嗎?”
    她白了對方一眼,將書房門打開。
    “此事與你無關,滾出去!”
    青年眼眸垂下,站起身走了出去。
    喬嘉茵坐在書房裏繼續理賬,拇指和食指、中指捏著紙張輕輕摩挲。
    她的鋪子叫景和布莊,整日與各種布料打交道。
    養成了手指撚磨麵料的習慣。
    所以很多時候會無意識出現這樣習慣性的動作。
    等她忙完從書房出來,春嬸兒已經做好飯等她。
    她抬頭看了看天,外麵已經黑透。
    隨口問綾羅景綻是不是已經罰跪完,結果對方回答說他還在雜物房。
    她看了眼漏刻,發現已經過去一個半時辰。
    “你沒去叫他?”
    綾羅回答:“叫了,二公子沒理我。”
    她朝外麵雜物房的方向看了眼,又收回目光:
    “不用管他,叫春嬸兒過來吃飯。”
    她們吃過晚飯,春嬸兒問要不要給二公子留,她昧著良心說不用。
    臨睡前,她又朝院子看了眼,發現景綻還在雜物房。
    頓時心裏窩了火。
    這小子想幹什麽?
    無奈,她讓綾羅去傳話,喊他回去休息。
    明日還要上課呢。
    不多會兒綾羅又回來,帶回景綻的話:
    “二公子說,您不改變主意,他就跪死在老夫人和大公子的牌位前。
    如此您就能……安心改嫁了。”
    乓——
    喬嘉茵一怒之下拍在桌子上。
    “反了天了!”她站起身衝著門口大喝,“他以為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還敢拿命要挾起我來了?我會在乎他那條賤命?!”
    綾羅嚇得差點跪下,站在原地戰戰兢兢。
    喬嘉茵氣得原地打轉,抄起鞭子就準備往雜物房去。
    這可是她趁此對景綻“施暴”的好時機。
    今晚就折磨到他病嬌值升到90%。
    綾羅看這架勢,心想二公子要完。
    急忙攔住她:“主子消消氣!二公子或許是舍不得您呢!您千萬別往心裏去!”
    喬嘉茵一聽這話更要過去了。
    景綻若是對她有好印象,那她四年來豈不白忙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