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懷裏的人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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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如今的身世都是係統給臨時加進原文中的。
    幼年和家人走失,之後的經曆一片空白。
    接著就是半年前父親在外做生意偶然救了她。
    然後就被死板設定為隻看她一眼就認出是自己的女兒。
    書中沒有任何人會問起她半年前在哪裏。
    除了這個難纏的景綻。
    到底是對她起疑了嗎?
    可五年前的喬招娣墜崖身死已是事實。
    如今的她長相,年齡,聲音以及身份都完全不同,這個時代又沒有整容術,還有什麽好懷疑的?
    就因為對方問起“喬招娣”時,她一時心驚灑了酒杯嗎?
    可就算她承認自己是喬招娣又能如何?
    對方又何以證明她就是五年前那個人?
    不過是內心的偏執罷了。
    他定是心有怨恨又滿腔不甘。
    五年前眼看就要逼迫她成親,卻在當日出逃“死”在別人手上。
    沒有親手從她身上報複回來過往四年的屈辱,一定憋屈壞了吧?
    所以好不容易碰見個姓“喬”的,就瘋魔般想探究一番?
    嗬,他還沒碰上喬欣然呢!
    等見到女主觸發劇情機製,說不定還會瘋狂研究她妹妹呢!
    到那時兩人一來二去,他就該按照原文喜歡原女主了。
    但眼下,她需要說出自己半年前的經曆。
    【狗係統快出來!】
    半年來她輕易不會再麻煩係統。
    要不是係統兩次獲取她所有權限導致出錯,自己又何須來到五年後?
    她發誓,再不給係統授權任何權限。
    係統:【宿主有什麽需求?】
    【你給我整到五年後來,倒是把我的身世編完整啊?現在別人問起,我該怎麽回答?】
    係統:【你是臨時加進來的人物,係統也無法完善你的身世。
    因為不論編造你先前在哪裏,都是查無此人,反而露出破綻,就說失憶不記得了吧。】
    喬嘉茵:“……”
    無奈,她對著景綻麵露難色:“回國公大人的話。
    半年前,許是天意使然,遇到意外的我剛好被父親救起,得以認祖歸宗。
    隻不過被救之前的事,小女子都不記得了。”
    男人眼眸微眯,似在判斷她話裏的真假。
    “是嗎?那真是禍福相倚,喬樓主也算遇難呈祥了?”
    她從容淺笑:“不過是上天垂憐罷了。”
    景綻冷笑一聲站起身:“走吧,本公送喬樓主出去。”
    她忙推辭:“不用了,小女子怎敢勞國公大人親自相送?”
    “也不是特意送你,本公剛好也要出門。”
    他側頭給綾羅遞了一個眼神,大步朝前麵走去。
    喬嘉茵撇了撇嘴,無奈跟上。
    男人刻意放慢了步子,照顧著側後方跟著的人。
    心裏翻江倒海的情緒淩亂又困惑。
    自昨日從無憂樓回來,這團複雜的情愫便一直齧噬著他。
    腦海裏全是五年前那個女人的影跡,睜眼閉眼皆是她的模樣,揮之不去。
    五年了,他未曾淡忘半分。
    那段四年間朝夕相伴的記憶像枷鎖般將他越縛越緊。
    勒得他喘不過氣。
    嫂嫂的死,是他心底鮮血淋漓怎麽也無法結痂的傷口。
    也是每至午夜夢回,將他拖入痛疚深淵的夢魘。
    當年若不是他給嫂嫂下藥,強逼著對方和自己成親。
    她又何至於從他身邊逃離,最後被景家大伯帶走,墜落懸崖。
    是他害死了她。
    而今,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陌生女子。
    她身上有著和嫂嫂一樣特點的蛛絲馬跡。
    他心裏的直覺告訴自己,這個人就是她,一定是她!
    但理性又告訴他,是他太敏感了。
    此人明明就是另外一個人,不可能是她。
    是他錯把別人身上一些巧合的特質當成了她。
    他不允許自己將任何人看成她的替代品。
    可他就是忍不住想去探究,去證明,她們是一個人。
    “汪——”
    兩人行至前院時,一聲狗叫將他拉回神。
    他轉過身,去看對方的反應。
    一隻體型碩大的大黑狗不知從哪裏竄了出來,搖著尾巴來到兩人麵前。
    喬嘉茵再次被定住,指尖狠狠掐著掌心不讓自己有任何反應。
    她心底的激動快要從口中溢出來,卻死死咬著牙憋得喉嚨發緊。
    小黑也還活著?
    它身上的毛發順滑發亮,看樣子被人養得很好。
    她牽掛的人和狗都還好好的,當真無憾了。
    隻不過小黑好像沒有認出她。
    看到她時緊盯著瞧了許久,又圍著她不停地嗅氣味。
    最後受了什麽刺激一樣,對著她瘋狂吠叫。
    她有些無措,眼淚不爭氣地填滿眼眶。
    怕被景綻看出什麽,她佯裝害怕,尖叫著撲進對方懷裏。
    同時,眼淚撲簌簌落了下來。
    景綻被她這一舉動弄得一愣。
    既沒推開,也沒上手攬住她。
    小黑的反應倒是出乎他的意料。
    他還以為小黑會比人簡單些,能直接認出自己的主人。
    但小黑的異常激動也讓他有些糊塗了。
    到底是因為完全陌生,還是認出自己的主人換了陌生皮囊而疑惑警覺?
    他察覺到懷裏的人在哭。
    是被嚇的?還是喜極而泣?
    他的頭更疼了。
    綾羅在此時跑過來,喝住小黑給它拴上繩子。
    “主子恕罪,是下人沒看好小黑。”
    實際她很清楚,是主子故意讓放出來的。
    景綻這才抬手拍了拍懷裏人的肩膀:“喬樓主不必害怕,狗已經拴上了。”
    喬嘉茵抬起頭來,梨花帶雨的模樣看得人心底生憐。
    眼前的女子長相明豔動人,比之他嫂嫂還要昳麗許多。
    可若不是他願意注意,再美的姿容在他眼裏都掀不起任何波瀾。
    從他懷裏退出來,喬嘉茵看了眼小黑仍是一副受驚的表情,故意往男人身側躲了些。
    “國公大人恕罪,是小女子失態了。”
    “不怪喬樓主,是本公治下不嚴。”
    他看向對麵一人一狗,湛黑的眸子裏轉閃過一抹狡黠。
    聲音陡然冷厲:“你個畜生!驚擾本公的貴客實在該死!即刻拉下去宰了,扔去荒山野嶺!”
    喬嘉茵:“?!!!”
    綾羅微微一愣反應過來,急忙為小黑求情:
    “主子息怒!是屬下沒有看好它,要罰就罰屬下吧,還望主子饒它一次!”
    “你要違逆本公?”景綻麵色冷峻,不講半分情麵的樣子。
    喬嘉茵看著綾羅和小黑,心裏急得不行。
    她腹誹這小混蛋怎麽這麽殘暴?
    那可是小黑,他怎麽能說宰就宰?
    於是也跟著求情:“國公大人息怒,我這不是沒什麽事嘛!
    這畢竟是您養了幾年的愛犬,若因我而死,小女子萬死難辭其咎。”
    男人移目看向她,語氣恢複平和:
    “一隻畜生而已,喬樓主怎麽看起來,比綾羅還要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