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生同衾,死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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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字說出口,喬嘉茵看著一片漆黑,不見一絲星光的天空,狹長的狐狸眼眸眨巴一下。
    景綻也抬頭看了一眼,催促:“繼續往下說。”
    她麵露難色,盯著對方:“我說什麽?”
    景綻回視她:“違心的話。”
    從違背誓言就會遭雷劈的定律上看,想引來雷電就要說做不到的事。
    喬嘉茵:“……”
    想到自己兩次招來雷電,她急忙解釋:“我在船上對你發的誓可不是違心的。”
    對方抿唇一笑:“我相信你。”
    她放下心來,舉起手指又仰頭看向天空。
    “我發誓……”她大腦一片空白,又問身邊的人,“說什麽違心的話啊?”
    對方忍不住揶揄她:“茵茵之前那麽會撒謊,這會兒倒不會了?”
    她不悅地抿唇:“……”
    景綻見她不高興了,立刻給她想了個答案:“就說……你喜歡蕭君黎,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既然是拿違心的話試,現在不正是個好機會?
    喬嘉茵:“……”
    她是真對這人無語,這都能扯到蕭君黎身上。
    見對方的堅持的樣子,她也隻好這麽說,別的她一時也想不起來。
    然而衝著老天發完誓,天空還是一片死寂時,她倒有些後悔了。
    之前發誓總招雷,發這個卻招不來了,不就是變相說明,她這話不違心嗎?
    果然,對方已經變了臉色,直直盯著她看。
    “我我……我不喜歡他!”她急忙解釋。
    景綻深吸一口氣,沒有計較:“那你換成裕王。”
    她無奈,又舉起手勢,略顯敷衍地開口:“我喜歡裕王……”
    “說名字,武麟煦。”對方打斷她。
    她照做:“我喜歡武麟煦,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言罷,天上仍舊沒有任何反應。
    喬嘉茵都快冒冷汗了:“我的確是違心的!我都說了隻是巧合……”
    “那試試我的名字。”景綻麵色緊繃。
    她心底一跳,祈禱這次可千萬別有什麽動靜,萬一引來了雷就真說不清了。
    於是抬起頭,神情鄭重:“我……我喜歡景綻,生生世世,矢誌不渝。”
    發自內心說出的話,眼神往往是不同的。
    景綻望著她的側臉,聽她特意換了字眼,心底生出歡喜和悸動。
    真的很想湊過去吻她。
    無奈對方頂著他的臉,又忍住了這樣的衝動。
    喬嘉茵說完見天上還是沒有動靜,頓時鬆了口氣:“看吧?我就說是巧合而已。”
    根本不是她發誓才招來了雷。
    景綻歎了口氣,猜想其他可能:“會不會是因為你用了我的身子起誓,所以不靈?
    難道該用你的身子起誓?”
    喬嘉茵撓了撓頭,對此不是很認同,但也沒給他潑冷水。
    “那你試試?”
    他坐直身體,學著對方舉起起誓的手:“我發誓,我喬嘉茵對蕭君黎,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兩人都眼巴巴朝天上看,什麽反應都沒有。
    於是他又試了裕王的名字,還是沒動靜。
    最後,他又試自己的名字:“我喬嘉茵對天起誓,此心傾付景綻,縱世事翻覆、山海阻隔,亦不相負、萬世不拔。”
    喬嘉茵不怕天上沒反應,就怕發完誓突然有反應。
    就比如此刻,她在心裏狠狠祈禱那什麽天道要穩住。
    連陣風都千萬不能刮。
    還好,四下仍是一片死寂。
    但景綻就是不死心,又換成自己對喬嘉茵起誓:
    “景綻在此立誓,即日起心魂骨血盡付喬嘉茵,生同衾,死同穴,山海傾覆此心不移,輪回倒轉此情不渝。
    若違此誓,甘受百世孤寂,永墮無間,為人神共棄,萬物不容。”
    他聲音鏗鏘有力,目光堅定沉凝,每一個字都吐露著自己的心意。
    喬嘉茵聞言感覺像血液裏撒了把跳跳糖,劈裏啪啦湧遍全身,最後泵入砰砰直跳的心髒。
    她眼底倏而蒙了霧氣,勾住對方的脖子吻了過去。
    兩人唇瓣相觸的瞬間,她隻覺得觸感新奇。
    原來自己的唇親起來是這種感覺?
    比景綻的軟多了。
    可對方跟她的體驗不同,被親的瞬間身子就僵硬起來,急忙閉上眼睛開始推拒。
    喬嘉茵不解地放開他:“怎麽了?”
    景綻顯得十分不自在:“我……我感覺像自己親自己,別扭。”
    她忍不住笑了下,沒再說什麽,抬頭看了看仍舊陰沉黑暗的天空,回到正題:
    “看來這一招行不通,隻能等老天自己打雷的時候了。”
    景綻歎了口氣,還是不死心,非拉著她用各種各樣的話試。
    試到半夜,終於失望放棄。
    無奈,又和喬嘉茵回到房間,準備洗掉身上的血跡休息。
    兩人相對坐進浴桶,臉頰同時染上緋紅。
    他們之間親密的事已經做過多次,對彼此也相對熟悉。
    但如今對方的身體成了自己的,卻不免覺得難為情和窘促。
    “要不……我們互相洗?”喬嘉茵提出建議。
    景綻低頭看了看,唇角緩緩上揚:“我又不是沒給你洗過,我會洗……”
    這話倒是事實,況且她對男人的身體也挺好奇的。
    於是都各自給自己洗。
    隻不過兩人都傷了一隻手,隻能用另一隻手洗。
    景綻撩起水往脖子上灑,而後一點點向下...
    喬嘉茵正專注擦洗自己的身子,還在感慨肌肉就是比女人的多時,忽然聽到對麵一聲粗喘。
    她驟然抬眸,捕捉到對方迷離眼眸中的欲念。
    “你在做什麽?”她目光淩厲地審視著他。
    景綻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心虛:“我……什麽也沒做。”
    “什麽也沒做你會發出這種動靜?”
    她過去一把將對方的手抓上來,“不準對我的身體胡作非為!”
    而後拉過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你給你自己的身體洗,我也洗我自己的。”
    景綻自知理虧,隻得照做。
    然而對方的手落在他身上,卻總不受控地泛起一陣陣顫栗。
    喬嘉茵感受著他的觸碰,眼底也漸漸泛起熱意。
    身子變得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