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還心疼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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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政事堂,喬嘉茵仍然有種早上上朝時,自己像類人猿參加聯合國開會的感覺。
    不過這次她感覺自己進化了,比類人猿稍微靈長一些。
    一眾僚屬見她過去,立刻站起身畢恭畢敬地相迎。
    她迎著眾人的目光往主位上走,腳下的步子都直發虛。
    還好這裏不像朝堂那麽嚴格,身為毅國公,帶著貼身常隨進去,也沒人敢多說什麽。
    在主位落座後,她緊張得正襟危坐。
    為了讓自己看上去更像景綻,她特意黑沉著臉,眼眸陰鷙。
    不想底下一眾人都嚇得不敢坐下。
    喬嘉茵看他們都大眼瞪小眼盯著自己看,她更緊張了。
    “咳……”她忍不住清了下嗓子,下麵有人嚇得一哆嗦。
    站在最邊上為首的右相江成墨,望著她這副樣子冷汗都下來了。
    心想對方絕對是要找自己秋後算賬。
    站在喬嘉茵身邊的景綻看到他們這副樣子,不免覺得奇怪。
    又側頭看了下坐著的人,這才明白緣由。
    他動了動手指碰了下她,特意扯了下唇給她暗示,示意她別那麽凶。
    喬嘉茵大概領會他的意思,麵上的表情不變,隻扯了扯唇角。
    露出一抹陰森森的笑容。
    底下的人瞧見她這樣笑,個個將頭埋得更低,一顆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景綻看了看他們又瞥了眼她:“……”
    無奈,他抬手輕輕拍了下對方的肩,讓她往後靠些放鬆下來。
    而後特意變著嗓音對底下一眾人道:“國公今日嗓子不舒服,她要諸位大人都坐下。
    有什麽問題都一一呈出來吧!”
    眾人看了眼毅國公身邊這個臉生的“男人”,對他的身份十分好奇。
    熟悉景綻的人都知道,他身邊的近衛隻有一男一女兩個。
    何時多了個黑瘦絡腮胡的隨從?
    看起來別別扭扭的。
    說他是男人,五官卻透著秀氣,身形十分削薄,說話聲音也不夠陽剛。
    但身上透出的那股從容壓迫的氣勢,卻像極了他的主子毅國公。
    聞言,眾人都鬆了口氣,各自坐了回去。
    其中一人率先開口,語氣中帶著如釋重負:
    “國公總算回來了!您離開這月餘,京中雖諸事循舊,然無主心骨坐鎮,我等終究是心懸。
    別的不說,單是淮南道的春賦賬冊與漕運調度文書,已積壓了十數份,皆需中書門下聯署用印方可下發各部執行……”
    他後麵的話喬嘉茵越聽越像“意大利麵拌混凝土”,等對方說完,她腦子裏仍是蒙的。
    無奈,她求助般看了眼身邊的“小明”。
    景綻回視她一眼,唇角微不可察地挑了下,又麵向那人道:
    “仆射大人辛苦了,國公返京時沿途也見漕船往來,淮南事他略有耳聞,賬冊與文書稍後送至國公處,今日必與諸位大人理清。”
    那人應下,緊接著就有個胡子花白的人開始稟事:
    “國公回來的正是時候,隴右八百裏加急軍報,西境鄰邦雖無大規模犯邊,但其小股騎兵侵擾良州邊境的頻率驟增,劫掠糧草,試探之意明顯。
    卑職以為,著回朝不久的熾烈軍前去肅清最為合適,然其主帥王朔風以舊疾發作為由……”
    喬嘉茵蹙眉,除了聽出耳熟的王朔風以外,其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於是又和身邊的景綻對視。
    對方接收她的眼神,聲音平和回複那人:
    “此事關乎邊防大局,國公的意思,一切自是以衛邦為重。
    至於是讓王朔風前往,還是另委他人,尚需與樞密使共議。
    而後國公會去奏請陛下裁奪,大人隨後將軍報呈於國公便是。”
    而後,幾位尚書以及門下省長官都各自呈上公文要喬嘉茵過目。
    她這邊大腦一團亂麻地翻看著,下麵的人說著各方的事,隻能時不時向景綻投去眼神。
    好在對方應對這些事得心應手,目光掃過她翻看的公文,便能即刻說出見解和方略。
    底下的人聽他說得頭頭是道,也都不敢有歧議或反駁。
    隻是眾人對這位國公隨從倒愈發不敢小瞧了。
    毅國公嗓子不舒服說不了話,他隻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想說什麽。
    像主子肚子裏的蛔蟲一般,定是毅國公身邊最為寵信的隨從。
    政事堂的事一結束,景綻就宣稱國公今日身體欠佳,先不進宮麵聖,讓他們自行安排接下來的事宜。
    而後便打算去中書省忙要務。
    坐在馬車上,看著喬嘉茵靠在自己肩上長籲短歎地喊累,景綻唇角泄出一絲得意的笑。
    這樣消耗她的精力及心力,回去就顧不上跟喬欣然“調情”了吧?
    兩人一直忙到天擦黑才回國公府,景綻本以為去書房待會兒就要休息了。
    不料一回府織錦就來稟報,說喬二姑娘在鬧絕食,非要離開國公府。
    景綻一聽忍不住小聲勸喬嘉茵:“喬二姑娘看起來弱不禁風的,餓壞了身子可怎麽辦?要不還是把人放了吧?”
    趕緊走吧!
    裕王闖不闖國公府,對他來說也並非是什麽絕好的打壓機會。
    趕緊把人弄走,少讓她跟對方接觸才是最重要的。
    喬欣然現在跟裕王鬧得不歡而散,萬一喬嘉茵一撩撥,那人對他有了心思可怎麽辦?
    對他有心思也不是什麽多要緊的事。
    要緊的是若日後換不回來,喬嘉茵再對那人生什麽心思就壞了!
    喬嘉茵卻是不悅地斜睨他一眼:“你還心疼上了?”
    景綻:“……”
    他才不心疼呢!
    “帶我去看看。”
    眼見對方麵色緊繃和織錦往春華院去,他隻得咬牙切齒跟了過去。
    不料一進房間,幾人就見喬欣然掛在了房梁上。
    喬嘉茵心頭大駭,還好織錦眼疾手快,立刻掏出短刀扔出去,割斷了吊著人的繩子。
    喬嘉茵急忙過去將人接入懷裏,景綻看到這一幕心裏不舒服極了。
    他打眼一看就知道是做戲假裝的。
    早不吊死晚不吊死,偏偏茵茵回來時尋死覓活,變著法子吸引她的注意。
    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燈。
    “欣然?欣然!”
    喬嘉茵將人放在床上,神情看上去像是被對方嚇壞了。
    “國公大人?”
    喬欣然悠悠醒轉,一雙美眸當即垂下淚來,“你為什麽要救我?
    我姐姐死了,我也不想活了,你讓我去死!”
    景綻:“……”
    真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