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榜下捉婿是出大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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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族長見功敗垂成,徹底撕破了臉,指著邱玉,對周圍的陳家青壯年怒吼:“老祖宗定下的規矩,外人幹預宗族內部之事,打死不論。給我上!連她一起收拾了。”
    頓時,十幾個手持棍棒的陳家年輕後生,嚎叫著朝邱玉撲了過去。
    “小心!”沈桃桃在船上看得心急,差點就要跳上岸去幫忙。
    謝雲景卻輕輕按住了她的肩膀,“稍安勿躁,且看這位女捕快如何應對。”
    隻見邱玉麵對圍攻,毫無懼色。
    她腳步靈動,身形如風,手中長鞭舞得密不透風。
    “啪!啪!啪!”鞭子如同長了眼睛,專抽那些壯漢的手腕,腳踝,麵門。
    鞭過之處,皮開肉綻,慘叫聲不絕於耳。
    她顯然手下留了情,未攻擊要害,但鞭法的淩厲,已讓這群烏合之眾近不得身,片刻功夫就倒了一地,捂著臉頰手臂痛苦呻吟,再無一人敢上前。
    邱玉收鞭而立,目光掃過臉色鐵青的陳族長和噤若寒蟬的村民,冷聲道:“陳族長,聚眾鬥毆,襲擊公差,藐視王法,你可知該當何罪?現在,立刻將陳柳氏母女交予本捕快帶回縣衙,此案由官府審理,若再敢阻撓,休怪本捕快依法拿人。”
    她徹底鎮住了場麵。
    沈桃桃在船上看得心潮澎湃,忍不住對謝雲景低聲道:“這女捕快,好生厲害,這鞭法,這氣勢,簡直沒誰了!”
    謝雲景微微頷首,眼中也露出一絲讚賞:“新政推行,女子可為吏。有此等人物,是百姓之福。”
    這時,邱玉已指揮著隨後趕來的兩名衙役,將驚魂未定的陳柳氏母女從木籠中解救出來,準備帶回縣衙。
    她似乎察覺到船上投來的目光,轉頭望來,正好與沈桃桃和謝雲景的目光相遇。
    隔著一段距離,邱玉看到船頭那一對氣度非凡的男女,男子俊朗沉穩,女子靈秀明媚,不似尋常旅人。
    她微微頷首示意,算是打了招呼。
    沈桃桃站在船尾,望著岸上那位英姿颯爽的女捕快邱玉,心中滿是激賞。
    她忍不住揚起手用力揮了揮,揚聲喊道:“邱捕快……好樣的!懲惡揚善,巾幗不讓須眉。”
    她的聲音順著河風傳到了岸邊。
    正準備押送人犯離開的邱玉聞聲一愣,隨即,臉上綻開一個爽朗的笑容。
    她朝著小船的方向,鄭重地抱拳,拱手行了一個標準的禮。
    陽光灑在她身上,那身公服仿佛也鍍上了一層光暈。
    就在這時,謝雲景解下一直隨身攜帶的一件東西,手腕隨意地一抖。
    “接著。”
    一道烏黑的影子,穩穩地朝著岸上的邱玉飛去。
    邱玉反應極快,幾乎是本能地騰空躍起,伸手一抄,將那物事牢牢接在手中。
    入手瞬間,她臉色微微一變,好沉。
    觸手一片冰涼堅硬的質感,絕非尋常鐵器。
    她定睛一看,竟是一根通體烏黑,泛著暗沉光澤的長鞭。
    鞭身不知是何材質打造,鞭把造型古樸。
    這是……邱玉心中一驚。
    她下意識地摩挲著鞭把,指尖觸碰到一處細微的刻痕。
    她低頭仔細辨認,隻見鞭把末端,清晰地刻著一個字:景。
    天啊!
    邱玉猛地抬頭,難以置信地望向那艘已經駛遠的小船,望向那個氣度恢弘的男子背影。
    玄鐵鞭和景字,她幾乎就能確認,那人是北境謝雲景,已故的攝政王,他的隨身兵器,正是玄鐵鞭。
    巨大的震驚讓她僵立原地,她再想看清時,那小船卻似借了風勢,速度極快,已然化作碧波盡頭的一個小小黑點,再也看不清船上人的模樣。
    一切發生得太快,如同幻覺。
    但手中那沉甸甸的玄鐵鞭,以及鞭把上那個“景”字,都在無比真實地告訴她,剛才的一切不是夢。
    邱玉緊緊握住手中的玄鐵鞭,心潮澎湃,難以自已。
    她麵向小船消失的方向,雙膝一彎,深深叩首。
    “將軍放心,邱玉在此立誓,必以此鞭,護一方百姓,懲奸除惡,絕不辜負將軍今日贈鞭之托,絕不辜負……這清明盛世。”
    她久久沒有起身,直到那艘載著傳奇的小船徹底消失在視野盡頭。
    邱玉將玄鐵鞭收好,轉身看向等待的衙役和那對獲救的母女,眼神變得更加堅定。
    “我們回衙。”她的聲音恢複了平日的幹練,卻多了一份力量。
    沈桃桃和謝雲景繼續旅程。
    在船上飄蕩了幾日,腳踩在堅實的地麵上時,沈桃桃甚至覺得有些發飄。
    謝雲景穩穩地扶著她,兩人相視一笑,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對岸上煙火氣的渴望。
    他們選了一個看起來頗為繁華熱鬧的鎮子上了岸。
    鎮子今日似乎格外喧囂,人流如織,尤其是鎮中心那家最大的“狀元樓”酒樓附近,更是被圍得水泄不通。一問才知,今日正是本省鄉試放榜的日子。
    “倒是趕巧了,湊個熱鬧去。”沈桃桃興致勃勃,拉著謝雲景就往人群裏鑽。
    謝雲景護著她,兩人好不容易擠進了狀元樓,要了二樓一個臨窗的雅座。
    從這裏望下去,正好能將樓下街道和對麵張貼的榜單盡收眼底。
    樓下人聲鼎沸,新晉的舉人們意氣風發,家人朋友圍在一旁道賀,好不熱鬧。
    更有不少衣著體麵的富戶人家,目光灼灼地在那些年輕有為的舉子身上打轉,顯然存了“榜下捉婿”的心思。
    沈桃桃看得津津有味,正要點幾個本地特色菜,忽聽樓下傳來一陣更大的喧嘩聲。
    她好奇地探頭望去,隻見人群自動分開一條道,一名身著石榴紅長裙,頭戴赤金步搖的豔麗女子,帶著一個同樣俏麗的小丫鬟,徑直走向一位正被幾人圍住道喜的書生。
    那女子生得明豔大氣,行為也潑辣直接,毫不避諱周圍的目光,走到那書生麵前,脆生生地道:“魏公子,恭喜高中。”
    那被稱作魏公子的書生,麵容還算清秀,此刻臉上帶著幾分自得,看到這女子,眉頭卻皺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嫌棄,但很快又被虛偽的笑意掩蓋。
    他周圍幾個同伴見狀,開始起哄打趣:
    “魏兄好福氣啊,柳小姐這是迫不及待要來捉婿了?”
    “是啊是啊,柳小姐對魏兄當真是一片癡心,日日牽掛啊。”
    “隻是……這般急切,未免有失矜持,不知羞了些吧?哈哈……”
    那柳小姐聞言,臉色微沉,她身旁的小丫鬟已經氣得豎起了眉毛。
    魏公子似乎很享受這種被追捧又被佳人“癡纏”的感覺,他清了清嗓子,擺出一副無奈的姿態,對那柳小姐道:“柳小姐,你的心意,魏某一直知曉。你總是這般癡纏於我,用情至深令人動容,魏某也非鐵石心腸。隻是……”
    他的聲音故意又提高了幾分,仿佛是為了讓周圍所有人聽清楚:“你畢竟是商賈之女,身份實在卑微。我如今既已中舉,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若娶你為妻,於仕途有礙。不過,我與家母商議過了,念在你一片真情,可納你為妾,也算全了你的心意,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