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舊照藏影,“貴人”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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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曉曉,蘇清圓……”李舒然起身走到窗邊,望著樓下川流不息的車燈,眼底掠過一絲冷光。她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幫我查個人,林曉曉的......我要她所有的資料,越詳細越好。”
    結束通話,她端起桌上的冰咖啡,指尖傳來刺骨的涼意。既然暫時動不了沈硯辭那邊,不如先從林曉曉入手。石景明不是在乎她嗎?那就讓他親眼看看,他在乎的人會遭遇什麽。
    沒過多久,她又蜷回沙發裏,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玻璃杯壁。朋友圈裏,蘇清圓又更新了,這次是一盅精心燉製的湯品,配文“謝謝沈先生”,評論區滿是“神仙愛情”的讚歎。李舒然輕嗤一聲,指尖在“沈先生”三個字上停頓——沈硯辭那樣的人,會親自下廚?還是為了那個他幾乎是“閃婚”娶回家的女人?
    這時,手機彈出娛樂新聞推送,是石景明昨夜從醫院出來的偷拍照。記者追問是否在照顧林曉曉,他竟沒有否認,隻說“朋友一場,應該的”。李舒然將手機倒扣在茶幾上,指腹無意識地碾過冰涼的桌麵,心裏堵得難受。當初石景明追求她時恨不得人盡皆知,如今對林曉曉,倒是學會了“低調”?
    她踱步到落地窗前,指尖劃過窗沿積著的薄灰。沈硯辭對蘇清圓的維護,石景明對林曉曉的在意……這些畫麵在她腦海中交織,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卻又抓不住確切的證據。
    “不對勁……肯定有問題。”她喃喃自語,指尖不自覺地收緊,攥皺了窗簾一角。即便沒有實證又如何?有些事情,本就不需要證據。林曉曉剛遭遇意外,蘇清圓看似安然無恙……或許,從這裏入手,能攪動一池春水?她眼底掠過一絲算計的微光,轉身重新拿起手機——總得試一試,才知道水有多深。
    “鈴鈴鈴……”
    片刻後,李舒然的電話響起,那頭的人語氣肯定了許多:“剛打聽到,林曉曉的爺爺叫林生生,退休前是國營單位的,現在每天早上去中山公園下棋。巧的是,他和石景明的爺爺石盛輝是多年棋友,每周三、五固定對弈。聽說石盛輝前段時間還在林家小住過幾日。”
    李舒然握手機的指節驟然發白。棋友?難怪石景明對林曉曉如此“上心”——根本不是什麽偶然,是早有淵源。她想起上周石景明陪祖父去公園,回來時提著一袋老麵饅頭,說是“林爺爺給的,他孫女親手裝的”,當時隻當是長輩間的往來,現在想來,處處透著不簡單。
    “查清楚林生生和石盛輝的交情有多久了,”她聲音裏透著冷意,“還有林曉曉是什麽時候開始跟著去公園的?石景明第一次和她接觸,是不是就在棋局邊?”
    結束通話,青瓷茶杯映出她晦暗不明的眼神。老一輩的交情又怎樣?棋友的孫女,未必就能一直站在石景明身邊。我不曾徹底放手的東西(石景明),誰也別想輕易拿走。
    幾乎在同一時刻,當病房裏的陽光斜斜挪到窗台時,林曉曉正聽夏曉講著“曉底撈”後廚的趣事——張師傅為了給她留最好的玉米,特意叮囑采購“隻挑帶紅須的嫩玉米”。石景明安靜地坐在床邊削蘋果,果皮連成細長的一條,始終未斷。
    突然,林曉曉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震動起來,屏幕亮起,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她剛要伸手去接,石景明卻先一步按住了她的手腕:“我來。”他劃開接聽鍵,將手機湊到耳邊,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找林曉曉?”他的聲音比平時低沉了些,“她在休息。你是哪位?”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些什麽,石景明的指尖無意識地收緊,指節微微泛白。掛了電話,他把手機放回原處,拿起剛削好的蘋果遞過去,語氣平靜如常:“騷擾電話,問要不要買房的。”
    林曉曉咬了口蘋果,清甜的汁水裏卻嚐出一點異樣——她瞥見石景明的耳根沒有像往常那樣發紅,反而下頜線繃得有些緊。窗外的風恰在此時掀起窗簾一角,樓下有個戴鴨舌帽的身影正快步走向路口,很快消失在轉角。
    而此時,公寓裏的李舒然正對著剛掛斷的電話冷笑。她剛才故意用了變聲器,石景明的反應比她預想的還要護著林曉曉。她點開剛收到的一封郵件,附件裏是林曉曉大學時的成績單,還有一張泛黃的老照片——少年石景明站在公園棋攤邊,手裏攥著一顆象棋,而不遠處,一個正啃著冰棍的小姑娘目光緊緊追隨著他,那是中學時期的林曉曉。
    “棋攤邊的第一次……”李舒然指尖輕敲桌麵,“若不是從小就盯著,那這緣分可真是不淺啊!”
    事實上,林曉曉和石景明幼年確實相識,但初中後石景明就被家中送出國讀書,一別十年,兩人早已形同陌路。誰能料到,月老的紅線竟如此頑強,早已將兩人緊緊係在一起。
    至於那張照片,本是林曉曉的一位同學無意間看到並拍下,後來還發到了校園群裏,讓她一度被嘲諷為“花癡”。幸好當時有蘇清圓和夏曉的陪伴和開解,才幫她度過了那段難堪的時光。而當年將照片散播到群裏的罪魁禍首,其實就是李舒然自己。隻不過時過境遷,她早已忘了這件“小事”——像她這樣的人,從來隻記得別人如何虧欠自己,對自己造成的傷害則選擇性遺忘。
    “鈴鈴鈴……”
    突兀的鈴聲在公寓裏響起時,李舒然的指尖正無意識地摩挲著照片上石景明的臉龐。屏幕上跳動的名字讓她微微一挑眉——黃武華。這個幾天前還在電話裏嚴詞拒絕,說什麽“石家的渾水沾不得”、“背後的人物動動手指就能碾死我這個小偵探”的男人,此刻竟主動找上門來。
    她的指尖懸在接聽鍵上,指腹無意識地蹭過冰涼的屏幕。那天被斷然拒絕的憋悶還未消散,這人現在又想唱哪一出?猶豫片刻,她還是劃開了接聽,語氣帶著疏離的懶怠:“黃先生,有何指教?”
    “李小姐,”電話那頭的聲音比上次多了幾分斟酌,背景裏隱約有車流聲,像是在路邊打的,“我這邊有一位貴人想見你。”
    “沒興趣!”李舒然想都沒想就回絕,指尖猛地按在桌麵的照片上,用力到指節泛白。她從不信天上掉餡餅,尤其是黃武華這種見風使舵的角色。所謂的“貴人”,難保不是石家派來試探,或是給她下套的。
    “你會有的。”黃武華的聲音異常篤定,甚至帶上了幾分不容置疑,“對方和你有共同的目標。”
    李舒然握著手機的手頓了頓。共同的目標?她眼下唯一的目標,就是將林曉曉從石景明身邊徹底推開,讓這兩人都嚐嚐痛失所愛的滋味。難道……
    “哦?什麽意思?”她尾音微微上揚,目光掃過桌上林曉曉的成績單,指尖在名字上輕輕一點。
    “對方能幫你對付石家施加的壓力,”黃武華的聲音壓得更低了些,仿佛怕被旁人聽去,“為你提供資源,讓你有能力應對來自京城石家的麻煩。”
    李舒然嗤笑一聲,指尖清脆地敲了敲桌麵:“我憑什麽信你?前幾天你還說石家背後的人你惹不起,這才多久,就冒出個能對付石家的‘貴人’?黃先生,你這變臉的速度,可比翻書還快。”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接著傳來黃武華略顯無奈的聲音:“李小姐,我明白你的疑慮。但至少,我已經幫你解決了綁架林曉曉的嫌疑問題。不信的話,你看一下‘聲信’上我發你的圖片。”
    李舒然的心猛地一沉,急忙點開“聲信”應用,找到與黃偵探的聊天窗口。最新傳來的圖片讓她瞳孔微縮——那上麵清晰地顯示著她與幾名綁匪接觸的照片,而更令人心驚的是,那幾名事後還曾試圖敲詐她的綁匪,竟然被押上了一條小黑船,不知運往何方。
    她前陣子確實被惡念驅使,找了幾個社會閑散人員,企圖將林曉曉綁走,原本計劃是毀了她之後再賣到偏遠山區。沒想到林曉曉半路拚死跳車,當場昏迷在路邊。那幫蠢貨綁匪竟毫不知情,以為人還在車上,徑直開著空車離開了。後來她才得知,林曉曉是被恰好路過的墨家車隊所救。現在回想起來,那夥人辦事如此不利索,莫非就是黃武華口中那位“貴人”在暗中幹預?
    指尖在桌麵上無意識地畫著圈,李舒然的眼神沉了下來。能如此悄無聲息地壓下這件事,甚至能讓黃武華這種謹慎怕事的人改變態度,對方的手段和能量,恐怕遠超她的想象。
    “好。”她突然開口,聲音裏的譏諷盡褪,隻餘下冰冷的冷靜,“地址發我,我馬上過去。”
    電話掛斷後,一條短信很快彈出屏幕,是城南一家隱秘茶館的地址。李舒然盯著地址看了幾秒,起身從衣櫃裏翻出一件深色外套,將桌上的照片和成績單迅速塞進包裏。
    走到玄關換鞋時,她瞥了眼窗外。夕陽正在緩緩下沉,將天空浸染成一片橘紅。她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麽,但隻要能讓石景明痛苦,能將林曉曉從他身邊徹底推開,哪怕前方是龍潭虎穴,她也決心去闖一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