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很虛弱，起初不敢向前，就在李念溫靠到門框時，女鬼突然跟發了瘋似的，一爪子抓下來，疼痛讓她身子僵住了。
    下一刻門的縫隙徹底合上，李念溫暗罵一句，她不會真的要死在這了吧。
    【哦豁，主播要丸，鬼域的門關了。】
    【點蠟】
    【點蠟】
    【好討厭，我好不容易找到個有意思的主播。】
    火還在燒，房梁被燒斷砸了下來，屋內隻剩下她和女鬼麵麵相覷。
    不用多想，外麵肯定也在燒。
    現在門關了，她多半也出不去，但是她真的好不甘心，她還有好多錢沒花，好多地方沒去，她不想死。
    女鬼輕笑，又問了和之前一樣的問題，那空洞的眼神十分篤定她知道。
    現在也不用激怒女鬼了，李念溫確實知道，在聽到女鬼問第二遍，一臉怨恨地看著自己時就猜到了。
    “你是為了沈小姐，不對，是被迫為了沈小姐，是嗎？”
    她共感對象換成沈小姐後，經常昏睡，迷迷糊糊間還能聽到道士的聲音，不難推測出沈小姐的命格應該很差。
    有可能是早夭的命，被沈夫人硬生生續了這麽久，而沈老爺要娶女鬼，沈夫人也不鬧。
    最主要的是女鬼一死，沈小姐就活蹦亂跳，這也太巧合了。
    她不知道具體是因為什麽，但是肯定脫不了關係。
    李念溫透過已經恢複的門看過去，外麵一片火海，月亮逐漸被吞噬。
    整個世界一片寂寥，孤獨得可怕。
    【主播一路走好。】
    【溫姐，一路走好，我會想你的。】
    【一路走好....】
    “你們能不能說點好聽的。”李念溫忍不住吐槽。
    說完轉頭去問女鬼，“我沒說錯吧？”
    “你還有什麽想問的？”李念溫沒想到她居然會和女鬼死在一起，死之前聊聊天也好。
    女鬼忽然緊緊扣住她的肩膀，她吃痛出聲，“大姐，都要死了，你還要折磨我嗎?”
    下一秒李念溫驚呼出聲，女鬼將她手反扣，還沒等她反抗，一腳被踢了出去。
    “誒喲。”
    她的屁股。
    別墅內，看著憑空出現的人，老道士和初南對視一眼，趕緊過去扶起來。
    李念溫眼神掠過他們，看著熟悉的現代陳設，愣住了，她出來了？
    “李小姐，你沒事吧？”初南一臉擔心。
    老道士則一臉疑惑，“你怎麽出來的？我們都以為你死了。”
    被扶起來後，她一臉懵，“我也不知道，我靠，好燙，什麽東西。”
    李念溫趕緊把東西拿出來，是一個圈樣式吊墜，看著像是品質不好的翡翠，又像是玉。
    “這是什麽？”
    老道士看了吊墜一眼，意味深長掃了她一眼，“初南，你來給你主人解釋解釋。”
    李念溫差點被口水嗆到，輕咳一聲看向初南的帥臉。
    也不是不行。
    初南頓了頓，“嗯，這是道具，可以帶進鬼域裏，和那本金剛經一樣，不過每個道具用途都不一樣，還得等李小姐自己發現了。”
    道具...
    李念溫低頭看了看，這麽說，是那個女鬼給她的，為什麽？那女鬼本來不是還要殺她嗎？
    “行了，時辰不早了，貧道一會還有事，先行一步，還有，墨鏡還你。”老道士向來取之有道，不做盜竊占有的事。
    天蒙蒙亮，盛夏的蟬鳴聲陣陣。
    老道士一走，現在房子裏隻剩下他們二人。
    李念溫看著樓梯口，“那個女鬼去投胎了嗎？”
    初南抿抿唇，似乎是沒想到她會問女鬼的事。
    “...她，投不了胎了。”
    李念溫微楞，她想不通，女鬼圖什麽，單純想從別人嘴裏聽到她是為了誰而死嗎？就為了這個，魂飛魄散都可以？
    “哦，我們進去多久了？”
    在鬼域裏她們至少呆了好幾年。
    初南看了眼腕表，“應該十幾個小時吧，現在是第二天早上六點，每個鬼域的時間流速不同，你不用驚訝，這個鬼域裏好幾年抵現實好幾個小時，在別的鬼域，好幾年，可能抵現實好幾天或者好幾個月。”
    “這個工作存活率不高吧？”
    初南沉思片刻，老實回答：“老實說，是的，幾乎每天都有人死掉，新人，老人都有，公司統計過，直播十年的存活率20％左右。”
    “哦，你回哪，要不要我送你。”
    她安排了家裏司機來接，本來也是打算在房間裏直播一晚上，所以是讓早上來接，剛剛看手機，人已經到了。
    初南拒絕了，把李念溫扶到車上後，補充道：“李小姐，你回去沒事就可以去看看新手直播指南，你想問的，裏麵都有答案，多了解點總沒壞處。”
    李念溫皮笑肉不笑，“你說的對。”
    管他們什麽公司，她不幹了，外公肯定也是被他們欺瞞，從小到大外公可是最疼的就是她，怎麽會讓她幹這麽危險的工作。
    李念溫二話不說把APP卸載了，看著消失的圖標，她摁滅屏幕。
    什麽精銳律師起草的合同，和她的家族律師說去吧。
    李念溫本想找個度假村躲一陣，等到外公壽辰那天再去和外公說清楚。
    然而剛到度假村第一天她就做噩夢了，她在夢裏再次見到女鬼，女鬼指引她再次回到了沈府。
    床上躺著久居床榻的沈小姐。
    房間裏還有沈夫人和一個道士，她們在商量如何給沈小姐換命，李念溫就這麽聽著她們如何選中，誘騙，再到完成換命。
    換命，不止要二者八字不衝，對另一個命格要求極為嚴苛，天和地利人和都需要考慮，被換命的人還要承受巨大的痛苦，以沾了童子尿的釘子釘入竅門，一共要釘入十八個，死後靈魂還要每天承受釘子入體的痛苦。
    女鬼此時鬼氣森森地站在沈夫人身後，李念溫有些疑惑，老道士不是說鬼域崩塌，女鬼死了嗎？
    這夢李念溫連著做了一周，每次都是到這就結束，問什麽都不回答，隻是指著她。
    每次醒來就失眠，她現在已經變成熊貓。
    再次夢到，她忍不住了，“你到底想怎麽樣？為你申冤還是幫你燒點紙錢，有事說事，不要再折磨我了。”
    女鬼一如既往沉默。
    “不說是吧，行，我明天就去找道行高的道士，到時候你什麽都得不到。”
    女鬼聞言有了動作，指了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