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分家的宿命與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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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真的……真的是您嗎?"
    寧次的白眼蒙上一層水霧。早熟的性格讓他不敢輕易相信眼前的驚喜,害怕這隻是一場虛幻的夢,醒來後隻會迎來更大的失落。
    如果是幻術的話……如果是陷阱的話……
    他顫巍巍地舉起手指,努力回想著家裏教過的知識。
    那個……那個印……是什麽來著……
    勉強結出一個"未"印,寧次深吸一口氣,用帶著哭腔的聲音低喝。"……解!"
    術式發動,然而眼前的景象沒有絲毫變化。父親依然跪坐在那裏,那雙總是嚴厲的眼睛此刻盈滿溫柔,甚至還多了一些心疼。
    不是幻術……不是幻術……
    這一刻,寧次一直強忍的淚水終於決堤。原本無聲滑落的淚珠化作傾盆暴雨,四歲的孩子再也維持不住早熟的偽裝。
    "……父親!"
    帶著哭腔的呼喚脫口而出,小小的身體猛地撲向前方。日差張開雙臂,穩穩接住了兒子。寧次把臉深深埋進父親的胸膛,委屈與失而複得的喜悅化作嚎啕大哭,在靜謐的房間裏久久回蕩。
    幸好鳴人選的這家高級旅館隔音效果一流。
    靠在牆邊的鳴人雙臂交疊,麵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揚。眼前這一幕——在原作世界線裏永遠不可能實現的父子重逢,此刻正在他眼前真實上演。
    日差沒有像往常那樣教導兒子"要堅強",而是輕輕撫摸著寧次顫抖的背脊,任由他在懷中宣泄情緒。
    改變了原作的慘劇,鳴人看著相擁的父子,讓鳴人的心情十分愉悅。
    寧次的哭聲漸漸平息,隻剩下時不時的抽噎。日差的手掌輕輕撫過兒子濕潤的臉頰,用拇指拭去那些晶瑩的淚痕。房間裏隻剩下寧次吸鼻子的聲音,和窗外隱約傳來的蟲鳴。
    "父親...您真的還活著..."寧次跪坐在日差麵前,小手緊緊攥著父親的衣袖,"我...我還以為您已經..."
    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日差能感受到兒子手指傳來的力氣。
    "寧次,對不起。"他輕輕握住兒子的小手,"我本該已經死了,但有人給了我第二次機會。"
    日差緩緩道出那天的經曆,他本要被押送去雲隱村,那個戴著狐狸麵具的男人突然出現。襲擊了雲隱車隊救下了自己。
    說完後,日差轉向房間角落,對著那個始終靠在牆邊的身影深深低頭。寧次這才想起房間裏還有第三個人,他順著父親的目光望去,看到那個神秘的麵具男依然保持著環抱雙臂的姿勢。
    "你們繼續聊,不用管我。"麵具下傳來漫不經心的聲音,還隨意地擺了擺手。
    日差恭敬地點頭致意,重新將目光轉回兒子身上。
    “…父親,"寧次的聲音低沉下來,"這次的事件,真的像其他人說的一樣……因為作為分家,所以代替了宗家去死了嗎?"
    盡管父親死而複生讓他無比欣喜,但雲隱奪取白眼事件宗家的替死鬼方案依然在寧次心中種下了怨恨的種子。
    日差沉默片刻,緩緩點頭。
    "嗯,宗家確實是這樣打算的。為了不讓白眼外流,作為分家的我…因為和兄長長得幾乎一模一樣,所以被選為替身交給了雲隱。"
    "這樣啊…..."
    寧次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原來自己能再見到父親,純粹是僥幸——如果沒有那個神秘的麵具男出現,父親現在已經……
    "父親!"寧次猛地抬頭,"真的隻是因為分家…我們就該被這樣利用嗎?!"
    日差深深歎了口氣,伸手輕輕按住兒子的肩膀。 "寧次,如果可以的話…我並不希望你恨他們。"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在寧次頭上。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完全無法理解父親的想法。
    不恨?為什麽? 哪怕是被無緣無故地推向死亡,也不能怨恨宗家嗎?
    看著兒子困惑又憤怒的表情,日差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
    "我…差一點就死了。但在那一刻,我明白了一件事,憎恨是很簡單的,但這樣隻會讓我們踏進另一個籠中鳥的囚籠。"
    寧次茫然地搖頭,他聽不懂父親話中的深意。但接下來,日差說出的話讓他如遭雷擊。
    "寧次…真的很對不起你。"日差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愧疚,"其實在那天…是我自己選擇了死亡。"
    "……誒?"
    寧次的表情凝固了,他無法理解父親話中的含義,明明可以不用死,為什麽要主動選擇死亡?
    日差繼續解釋道。"那天,宗家確實提出了這個方案,讓身為分家的我,代替兄長去死。"
    "但是,最後是兄長……日向日足親自駁回了這個提議。作為族長,隻要他不同意,這個替死計劃就無法執行。"
    寧次的大腦一片空白。 那為什麽……?
    "兄長的打算是——毀掉自己的白眼,然後將自己交給雲隱。"日差的語氣低沉下來,"我一生都在痛恨宗家,直到現在也是如此。但在那一刻……我主動提出了代替他去死。"
    寧次的瞳孔劇烈收縮。
    "但我那麽做,不是為了保護宗家。"日差的目光變得柔和,"而是為了保護我的哥哥……為了保護親人而死。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擁有選擇的權利。"
    他輕輕按住寧次的肩膀,聲音堅定而溫柔。"寧次,我的兒子,我不希望你被仇恨束縛。現在的我終於明白——隻要你平安長大,比什麽都重要。"
    "所以……"
    "不要相信你的人生就是為了宗家而活。直到你找到真正想要守護的東西為止。"
    日差停頓了一下,眼中閃過不舍。
    "但如果真的遇到危險……我希望你能活到最後。這算是……作為父親的私心吧。"
    ——————
    接下來的時間裏,日差和寧次的對話變得平淡而溫馨。沒有忍界的紛爭,沒有家族的恩怨,隻有最普通的父子絮語。
    例如,記得按時吃飯,不要挑食,訓練再忙也要休息。冬天記得加衣服。
    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困難就去找你大伯。他雖然嚴厲,但一定會幫你。
    這次的事不要遷怒其他人。也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
    等上了忍者學校,要好好聽老師的話。不過要是有人欺負你,也不用忍著。
    寧次低著頭,卻把父親的每一句話都牢牢記在心裏。
    這些叮囑很普通,很瑣碎,甚至有些嘮叨。但每一句都浸透著父親最樸實的關心。寧次安靜地聽著,把這些平凡的溫暖一點一點收藏進心底。
    不知不覺間,窗外的天色漸漸泛白。遠處的林間傳來早起的鳥鳴,清脆的叫聲打破了夜的寂靜。
    天,快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