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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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樂王閉口不言,盯著趙安良久,好似第一天認識他一般。
良久展顏一笑。
“殿下此刻,真有帝王之風。”
隨後緩緩起身。
“本王明白了。”
昔日他們支持趙安,不過是因為長幼有序。
心裏未必看重他,他坐於其他人坐皆無區別。
而如今,他已經初展露自己的獠牙和野心。
還有著能與之匹配的手段和計謀。
“你後麵打算如何行事?”
平樂王走至門前沒有轉身,停步問道。
“大雍之魂,有一個就夠了。”
趙安沒有起身相送,淡淡地說道。
聽見此話,平樂王沒有回應,大步走出了府。
“王爺,可是要去碧空樓?”車夫見平樂王出來,連忙上前去迎。
“嗯。”
平樂王上車便閉目養神。
聽著吱呀吱呀的車碾聲,心裏思緒萬千。
趙安已不再是那個需要他們一幫子老家夥支持才能與太後分庭抗衡的稚兒。
如今乳虎嘯穀,磨鋒利爪。
他身上有著先帝的影子。
而那巨北侯不過隻是一介武夫。
現在,是該想想怎麽麵對這個武夫了。
二皇子府離碧空樓並不算遠,巨北侯看見平樂王的馬車返回,就知道他已經是下了決定。
平樂王撩開簾子,下了車。
“巨北侯,本王此次去二皇子府上,經我調查,此事確與二皇子無關,那名刺客也趁之不備服毒自盡。”
“所以,你給我的交代是?”
“二皇子殿下禦下無方,導致奸佞混入,很是慚愧,特意告知本王自封禁足三月。”
平樂王長鞠一躬。
“而事情發生在本王樓裏,同樣難辭其咎,遂決定與二皇子一同封樓三月以示懲戒,同時本王將賠償黃金千兩作為補償,不知巨北侯意下如何?”
巨北侯盯著平樂王好一會,久久沒有開口。
而平樂王此時也與他對視,沒有漏出半分怯。
良久,才揮了揮手。
包圍著碧空樓的赤血營士卒紛紛集結起來。
“侯爺慢走。”平樂王也不在乎麵子,一直深躬直至巨北侯沒了蹤影才直起身來。
臉上假笑褪去,目光發冷。
他知道,這個交代並不是巨北侯想要的。
那群富家子弟見赤血營撤兵,一個個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上好半天沒有起來。
就算是平日的好友,此刻也沒有管地上的無頭屍體。
幾個人互相攙扶著,也不上馬車,顫顫巍巍地朝著巷尾走去。
“去竹林居。”
平樂王麵無表情地上了車。
夏桀此時剛將那吊命老參送至太醫署。
巢太醫大喜,有此寶參,柳牧醒來機會憑空多出來三成。
“即使如此,那便有勞巢太醫了。”夏桀麵色誠懇,莊重抱拳。
“夏將軍不必多禮,救死扶傷乃醫者本分。”
巢太醫說完便領著參回屋熬藥。
夏桀擔心巨北侯安危,朝著宮外趕去。
在侯府前正好遇見了收兵歸來的巨北侯。
“侯爺,藥已送到,巢太醫說可多出三成把握。”
夏桀有些疑惑,不是說好封樓到平樂王與趙安反目嗎?
怎的如此快便回來了。
“那便好。”
巨北侯看出來夏桀的疑惑“進去再說。”
夏桀跟在巨北侯身後入府,門剛一關上,夏桀就問出了心中的疑慮。
巨北侯神色凝重。
“計劃出了問題,沒想到平樂王那老家夥吃錯了什麽藥,竟然拚著封樓也要護著趙安,不簡單啊。”
“護著趙安?難道此事竟然真的是二皇子所為?”
夏桀突然一驚。
”可他若真的...怎會在他自己宴上動手?難道?”
“八成是他自己安排的一場戲。”
夏桀喃喃道“那侯爺為何不直接聯合太後?”
“其中陰晴很難與你說清,你隻需記住老夫承諾了人,不可主動幹涉帝位。”
巨北侯背對夏桀,站在窗邊。
“老夫本想借刀殺人,斷了那些個老東西的錢路,他們自然會對趙安出手。”
巨北侯重重一拍窗沿。
“可那些視財如命的老東西竟然寧可放棄碧空樓,也要保住趙安,其中一定發生了什麽,讓他們下定了決心。”
夏桀聽著巨北侯的喃喃自語,有些發懵。
不是針對趙安嗎?怎麽扯到了老東西?那些老東西是誰?
“那侯爺,咱們接下來怎麽辦?我可以趁著夜黑風高,摸進二皇子府中...”
“胡鬧!真以為憑仗著你一身武力便可暢行無阻了嗎?”
巨北侯罕見地對夏桀發了火。
“屬下知錯。”
眼見巨北侯發怒,夏桀連忙跪地。
“若二皇子手下沒個幾位能人異士,那牧小子又怎會躺在病榻上昏迷不醒。”
巨北侯看著半跪在地上的夏桀,有些頭疼。
論戰場勇武,天下無人能出其右,哪怕是他麾下其他三名將軍,單論悍不畏死,也無法與夏桀相比。
可他性子天生有缺,衝動易怒,除了對自己畢恭畢敬,對任何人都是巨北侯老大,他老二,天老三的樣子。
哪怕對皇室也沒有絲毫敬畏之心。
日後若是新皇登基,以他的品行,若自己那天不在,次日他就得被推到菜市口斬首。
罷了,日後便好好打磨他的性子,或者就讓他一輩子待在北寒不回京。
“那侯爺,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行事?”
“等。”
“等什麽?”
“等趙安出招。”
既然他把自己逼到京都來,那麽,肯定是有後手對付。
雖他應諾了人不可主動幹涉帝位,可若趙安對他出手,那便不算主動。
巨北侯如今看著儒雅隨和,可當年京城提到趙詢的名字,無不色變。
就連這個侯,也是他一刀一刀殺出來。
如此性情,豈有人人算計不還手都道理。
“那在下親自去安置眼線,監督趙安府上一舉一動。”
夏桀連忙起身,想要為巨北侯出一份力。
“不用了,老夫早有安排。”
巨北侯喊停了準備奪門而出的夏桀,看他如此急躁歎了口氣。
“你什麽時候才能改掉你毛躁的性子,真以為老夫長年駐守邊關,京都裏便是個瞎子聾子?”
巨北侯冷哼了一聲。
“連文亭侯那老東西家裏藏著根參我都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