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柳牧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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灼熱。
柳牧在一邊混沌之中,感覺到有股灼熱的氣息順著自己喉嚨流入。
肚子裏好像有團火在燒。
每呼吸一次胸口都會傳來錐心的痛。
是這幾日才有的感受。
柳牧想睜開眼睛,可無論他如何努力,眼前始終是一片黑暗,想動彈一下也不能。
隻能任由著旁人為自己喂藥。
這藥效很是不錯,柳牧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一天強過一天,隻是仍差那麽一層窗戶紙。
可今天這一碗如火一般的藥,推了柳牧最後一把。
憑空升起的氣力讓他慢慢睜開了雙眼。
劇烈的光芒刺得他眯起了眼睛,好一會才適應外界的光亮。
“這是醫署?”
柳牧看了看周圍。
“醒了醒了!”旁邊一個蒼老的聲音激動道。
“快快快,快去啟稟太後,柳都伯醒了!”
柳牧緩緩起身,不小心牽動了胸口的傷勢,疼得呲牙咧嘴。
“哎呦柳都伯,您可別亂動,老夫好不容易給您包好的。”
巢太醫連忙跑了過來,扶著柳牧躺了下去。
“這位長者,可是您救了我?”
“老夫隻是盡了一點綿薄之力,真正救了柳都伯的,是郡主的吊命神丹和夏將軍送來的千年老參。”
巢太醫伸手把了把柳牧的脈象,雖有些虛弱但已經平穩。
“若沒這兩種天財地寶,縱使老夫有一身的本事怕是也回天乏術。”
噔噔噔,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
推開門,是趙月。
“柳牧,你醒了!”趙月憔悴的臉上掩飾不住疲憊。
但在看見柳牧蘇醒後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牧多謝郡主救命之恩。”
柳牧拖著傷重的身體,仍執著地起來向趙月行禮。
“無需多禮!柳都伯昏迷多日,還是好生養傷。”
見柳牧爬起,趙月嚇得連忙上前攙扶。
“在下已無大礙,若非郡主相救,牧隻怕此時已在黃泉之路了,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柳牧強撐著身體,向著趙月行了個大禮。
“跟我還如此客氣,你之前不也救過我的命嗎?這次權當做還你了。”
趙月佯裝不悅。
“不知郡主是如何救得在下?”
柳牧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他連夜前去桑村並未告知任何人,趙安知道在情理之中,可趙月不應當知曉啊。
“那日我怕你在宴上開罪二哥,惹出事,便也前去了碧空樓,誰知去晚了,你們宴席已散。”
趙月將柳牧攙扶回病榻。
“正巧這時看見二哥的手下扔出一個人,嘴裏不聽念叨著桑村,鍾兒什麽的,我去查探,方才知道這個地方,可鍾兒仍不知其意。”
“鍾兒是他兒的名字。”柳牧開口道。
“他在宴上打算射殺我,失敗後,趙安說出他兒子的姓名和下落,用其性命讓那漢子開口,說出了是太後指示。”
“什麽!”趙月驚得站了起來。
“不可能,絕無這種可能,定然是二哥汙蔑,我姑姑絕不可能...”
未等趙月話說完,太後邊推門而入。
“是我安排的。”
“姑姑?”
太後看了看柳牧“看來並無大礙了。”
“臣柳牧見過太後。”
“無需多禮,若詢兒知道你拖著重傷之軀行禮,有個三長兩短的必會問責於哀家。”
“不知剛才太後所說是何意?”
柳牧看向太後,目光炯炯。
太後歎了一口氣,將前因後果全部說出,就連自己的一點小心思也毫無保留。
“姑姑,您怎能如此?”
還沒等柳牧沒開口,趙月便氣氛的質問起了太後。
太後心裏暗歎,女大不中留。
“這是全部都是為了言兒,柳牧,你可以恨我,怨我,但最後的刺殺真的並非哀家安排。”
“在下早就知曉是二皇子所為,都怪自己大意,才落得這般地步,若非郡主相救差點丟了性命。”
若不是被那死士臨死前的偽裝騙到,柳牧自忖,那箭即便是從背後射來,也萬萬傷不到他分毫。
“既然你心裏清楚,那便是最好了。”
太後鬆了口氣,這幾日她一直盼著柳牧能醒來,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
現在已經確定是趙安所為,那巨北侯沒有理由不與她聯手。
哼,趙安這黃口小兒,終究還是沉不住氣,送給她這麽一份大禮。
“你好生修養,哀家派人去通知詢兒。”
“侯爺來了京都?”
柳牧有些驚訝。
“是啊,你看你在他心中地位多重,詢兒已有二十年沒回過京都了。”
柳牧沒有受寵若驚,反而神情凝重了。
他被刺殺這事說小不小,但說大也不至於讓巨北侯親至。
隻是報仇的話馬斌來便綽綽有餘。
現在侯爺居然親至,想來目標應該不止是為他報仇,背後一定另有他不得不來的隱情。
看來得快點養好傷,去問問侯爺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替太後傳話的貼身太監正急匆匆地朝著宮外巨北侯府小跑。
途中與某個小太監擦身而過時,悄無聲息地塞了一張紙條在他懷裏。
二人交錯而過,沒有半分停留。
那小太監不動聲色地將紙條傳給侍衛,侍衛饒了一大圈路,最終到了二皇子府後門。
將紙條隨意地丟在地上,捏起嗓子學了一聲布穀鳥叫,便轉身離開。
“殿下,宮裏來信,柳牧醒了。”
一侍衛匆匆來報。
“哦?那一箭居然沒有要了他的命?”
趙安放下了手中的把玩件。
“把密信給我。”
侍衛從懷裏掏出一張紙卷,恭恭敬敬都遞給了趙安。
紙不大,隻寫了三個字“柳牧醒”。
“醒了也無妨,算這小子命大,畢竟他也沒有證據指明事情是我做的。”
趙安用燈火將紙條燒個幹淨。
“反而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那老太婆,僅憑猜測想扳倒一位皇子,異想天開。”
趙安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
“得聯係幾名叔公了,如今朝堂之上過半文臣皆入我門下,明日上朝便開始施壓吧。”
趙安謀劃著,提筆寫了一封密信。
“將信帶去竹林居,平樂王叔想必已經在和那幾位商討,孤是時候位列儲君了。”
那侍衛將信塞進懷裏領命,快步走出了二皇子府,架馬朝著竹林居前去。
與此同時,街道旁邊的一名小商販不知不覺也不見了蹤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