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打臉
字數:3772 加入書籤
“往日裏都是打了小的來老的,今兒個成了打了老的來小的了。”趙齊聽完在一旁揶揄。
夏桀剛要發作,柳牧便開口道。
“青出於藍勝於藍,冰生於水而寒於水,一代傳承一代方才是欣欣向榮。”
“說得好!若小的都沒有老的強,那這家族算是廢了,越活越回去,這不成了老鼠生耗子,一代不如一代。”
一須發皆張的大漢開口讚歎。
那趙齊暗哼一聲,沒想到北寒的莽夫竟然有如此急智,不僅接的有理有據,還能暗暗地讓他吃個虧。
柳牧走至殿中央,四周的議論聲都消失了,一片鴉雀無聲,隻盯著柳牧的動作。
柳牧顛了顛手上的弓,開口道“這位小侯爺看起來對我們赤龍軍很是輕視啊,不如咱們在這裏加個注碼如何?”
“你想個怎麽加法?”趙齊雖然嘴上極盡嘲諷之色,但他心裏明白,盛名之下無虛士,這白羽神射連凶狠殘暴的蠻子都望而卻步,自是有著過人之處。
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用這把被動了手腳的弓,就是那馬斌親至,想來也得麻爪。
“不如在下蒙眼開弓,步距加大至七十步,若牧僥幸能中,還請小侯爺與我夏將軍下跪認錯。”
“若你不中呢?”
“若牧小子不中,老夫當著眾人的麵高喊我赤龍軍皆是一幫烏合之眾。”巨北侯開口道。
趙齊暗中看向左亭侯,見其微不可見地點點頭,便咬著牙“好,既然柳都伯有如此信心,那本公子便奉陪到底,好叫你知道我京都兒郎也並非無膽之輩。”
太後不想讓年宴變得如此劍拔弩張,便開口想活個稀泥“這大喜的日子,何至於將臉麵也堵上,詢兒你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竟然還如此莽撞。”
趙齊可不願意錯過這落巨北侯麵子的機會,忙開口道“若是擔心技不如人損了麵子,那還是盡快回去便好。”
太後還想說些什麽,被柳牧開口打斷“多謝太後美意,既然小侯爺有這個雅興,柳牧就奉陪一二,也算是個各位看個樂子。”
隨即從侍女手上取過一塊厚厚的大紅綢子,將眼睛蒙住。
“你說這少年能閉眼射中嗎?”一穿著紅袍的男子開口。
“難,這弓並非他們白羽營的落羽弓,平日裏最多隻能射中六十步,如今想射中七十步,還蒙上眼睛,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坐在他旁邊的好友搖著頭分析。
“巨北侯如此看好這少年,想必肯定是有著十足的把握。”
旁邊的開山王開口道。
“拭目以待。”巨北侯隻吐出了四個字便不再言語。
柳牧雙臂發力,呈彎弓射雕的姿勢,箭尖朝上,正是拋射法。
“哼,裝腔作勢,誰人不知拋射可以讓箭射得更遠,可準頭根本無法把握,更何況他還蒙著眼睛,無法準備判斷位置,看來也是一狂悖之徒。”
趙齊搖著頭歎氣說道,臉上一副失望的神情。
他打算用言語亂柳牧的心,在目不能視的環境下,周圍人的聲音,語言都會幹擾他的判斷,若一名弓手失去了自信,那才算是真正的瞎了。
柳牧完全忽視了周圍人的竊竊私語,於黑暗朦朧之中隱隱看見了一處發著白光的身影。
嗖,一箭破空,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正中草人眉心,強大的力量甚至將草人帶倒,箭矢直插地麵,足足沒入半隻箭鏃。
“好!”夏桀第一個站起來叫好,大聲鼓著掌。
周圍的人也麵露欽佩,不由自主地跟著夏桀一同喝彩起來。
這些個皇親國戚多數都未上過戰場,未見過白羽營的風采,柳牧這一箭在他們眼中已經是神跡,是超越常理的存在。
趙齊聽著滿殿久久不息的掌聲,臉色煞白。
“小侯爺可是身體不舒服,怎的臉色如此之難看?”
夏桀心情大悅,看著趙齊忍不住開口道。
他夏桀占得上風可從來沒有怯戰過。
“我...我...”趙齊在一旁支支吾吾,拳頭捏得青筋暴起。
“怎麽了小侯爺,如果在下沒看錯的話,這個賭約你應該是輸了吧。”
夏桀見趙齊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心裏更是舒熨,就好像天寒地凍時喝了一杯滾燙的黃酒,全身都有說不出的舒服。
趙齊拖著步子,一步一步,細細碎碎地挪到夏桀麵前,不足十步的距離,足足走了半刻鍾。
夏桀抱著手臂,眼神裏帶著戲謔,就等著趙齊向他磕頭賠罪。
“好了,鬧劇就到此為止吧。”左亭侯突兀地開口。
“這天底下哪有國戚朝著白身磕頭的道理。”
“左亭侯這是言而無信了?”柳牧一把扯下臉上的紅綢子,朝著左亭侯看了過去。
“放肆!竟敢如此對本侯說話。”
“比武力比箭術輸了就是輸了,趙洉,你這就有失身份了。”
巨北侯則是緩緩開口。
“不錯,此賭乃有言在先,談不上冒犯,願賭就要服輸,趙洉,你輸不起嗎?”開山王也死死盯著左亭侯。
眼見連開山王也向著他們說話,左亭侯怒哼一聲,不在多言,自顧自地喝起了悶酒。
趙齊見他父親也幫不了他,所幸牙一咬,心一橫,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用細如蚊蠅的聲音喊著“我錯了。”
“小侯爺說的什麽?在下可聽不清啊。”
“我錯了。”趙齊太陽穴青筋暴起,加大了聲音。
“還是沒有聽清。”夏桀看著眼前跪倒的趙齊,心裏別提有多美了。
“你不要太過分!”趙齊惡狠狠地抬頭。
“在下常年邊關,聽慣了軍鼓,所以耳朵不太好使,還請小侯爺見諒。”
“我錯了!”趙齊扯著嗓子大喊一聲,臉龐通紅,今天,他這臉麵,算是丟完了。
“誒,小侯爺快快請起,地上寒氣重,可別涼了身子。”夏桀這才滿意,假意地將他攙扶起來。
趙齊一把便甩開夏桀的手,也沒臉再在這宴會上待了,朝著太後拱了拱手“下官身體不適。”
便匆匆地離開了宴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