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雁門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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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石門堆的雁門鎮口,來了一行風塵仆仆的人。
    “終於是到了。”為首一個大胡子抹了把臉上的灰。
    正是柳牧一夥。
    勒馬停在雁門鎮口,雁門鎮乃軍需要地,未得守城將領劉釗之許可,任何持械入城者皆視為對其宣戰。
    “所有人原地修整,待我軍令入城。”
    隨著一陣整齊的鏗鏘聲,赤血營全體翻身下馬,為自己的戰馬卸重。
    夏桀帶著柳牧趙言二人隻身入城。
    雁門鎮城門枯朽,似是多年沒有維修過,夏桀隻看一眼便皺起了眉頭。
    雖說北寒鎮也破破爛爛的,但至少城門也是包鐵的,不然怎麽能承受得住蠻子鐵騎的踐踏。
    可這雁門鎮城門搖搖欲墜,別說抵禦大軍,就算是一個瓦匠帶著一把破柴刀也能將這城門破掉。
    可夏桀畢竟是外來客,若開口指點恐引起守城士兵不悅,便也沒有多說什麽。
    “站住!”
    三人尚未靠近城門,侍衛便持戈相向。
    這三人灰頭土臉,一看便是風餐露宿的討花子。
    那侍衛臉上的嫌棄毫不掩飾,“哪兒來的花子,討飯討到這裏來了,快滾,別擋著其他人的路。”
    趙言上前一步,從懷裏掏出他的身份令牌。
    “喲,這小叫化還摸著個金牌牌。”
    旁邊那個侍衛見趙言掏出個金牌牌,但他不識字,伸手一把拿了過來塞到自己懷裏。
    “既然你這麽識相,在雁門鎮有事報我虎子的名字,包管好使。”
    說完便揮一揮手,示意他們進去。
    趙言何時見過如此無禮之人,見令牌被奪愣了一愣。
    “還不進去?”
    那虎子見趙言愣在原地不動,臉色一變聲色俱厲起來。
    “莫非是夷人奸細,拿下!”
    這侍衛是鐵了心要昧下這金牌,他一過手便知道這金牌乃是純金製成,價值不菲。
    就眼前這群難民何德何能擁有這等好東西,定然是偷來的,既然這叫花不識好歹,那便都給抓起來。
    “夏將軍,這雁門鎮比起咱們北寒鎮可差遠了。”
    柳牧淡淡說道。
    “我也發現了,你看那城門,都沒有我府上桌子結實,如何抵禦夷人,也難怪前不久有此一敗。”
    夏桀見雁門關的士卒已經爛成了這個樣子,也不再顧及麵子,不客氣地抨擊。
    “大膽!竟敢妄議我鎮西軍,速速將其拿下,無需審判,就地誅殺。”
    此時最想將他們置於死地的就是這個虎子。
    隻要他們一閉嘴,兄弟幾個就能將這金牌平分,足夠在那煙花鄉流連一個月。
    見幾名士兵將他們幾人包圍住,趙言也是歎了口氣,向後退了一步。
    這群兵痞都沒有那群夷人有氣勢,夏桀都懶得出刀,一個閃身就奪下兩條長戈,看著已經鈍了鋒刃,嫌棄的扔在了一邊。
    “你們這長戈多久沒有修繕了?這連麻衣都劃不穿,怎麽拿來殺夷人。”
    夏桀愈發失望。
    “快快!鳴笛!有賊人闖關!”那虎子慌忙向後跑去,拿起鼓槌用力的擊打集軍鼓。
    咚咚咚的鼓聲如悶雷,看著那鼓還勉強能用,夏桀才勉強點點頭。
    若是連集軍鼓都不響,那夏桀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來錯了地方。
    城門打開,兩排穿戴著殘破盔甲的士兵魚貫而出。
    “怎麽他們的軍備都如此殘破?”
    趙言湊上去不解問道。
    “雖說是吃了大敗,可也不至於如此淒慘,都過去了一個月,甲不堅刃不利,此處統領是如何訓軍的!”
    夏桀滿臉恨鐵不成鋼。
    “前方何人?為何擅闖我雁門關。”
    一騎馬頭領從隊伍後而出,長槍前指。
    “我乃赤龍軍赤血營統領夏桀。”
    夏桀從懷中掏出自己的將軍令。
    “我乃赤龍軍白羽營校尉柳牧。”
    柳牧緊跟著從懷裏掏出身份令牌。
    趙言也打算跟上,可突然想起來自己的令牌被那侍衛奪走了。
    “孤乃大雍二皇子趙言,身份令牌被那個自稱虎子的人奪走了。”
    “什麽!”
    那馬上將領聽後大吃一驚,轉身看向虎子。
    虎子麵色煞白“不...何統領,他們是夷人的奸細,你看他們這破破爛爛的樣子,怎麽可能是什麽皇子將軍。”
    何統領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讓我仔細看看你們的令牌。”
    夏桀將令牌拋出,何統領伸手一接,令牌沉甸甸的,寒意透骨,正麵三個大字赤龍軍,背麵陽刻夏桀。
    是真的!
    何統領立馬翻身下馬行了一禮“小的何洛,未知夏將軍至此,多有冒犯,多有冒犯。”
    隨即雙手將令牌恭恭敬敬的遞還給夏桀。
    既然這將軍令啥真的,那皇子...
    “王虎滾過來。”河洛大喝一聲,那虎子抖若篩糠。
    被兩人架著來到了麵前。
    河洛上前就是兩記重重的耳光,勢大力沉,扇得那王虎臉腫了一大圈。
    伸手從他懷中將那皇子令牌拿了出來,都不敢細看,又是一腳將王虎踢倒在地。
    “給我把王虎關進大牢,聽候劉將軍發落。”
    “大人!大人!小的實在是不知啊!饒了我...”
    王虎被一路拖行,沒到數步地上便有了血跡。
    河洛又是躬身一禮“諸位,還請入城。”
    “我有侯爺給劉將軍的密信,還請帶路則個。”
    “好說,貴客請。”
    三人便跟著河洛入了城,夏桀實在是沒忍住,開口詢問道。
    “為何你們鎮西軍軍備如此破敗,可是出了什麽問題?”
    那河洛頓了一下,歎氣道。
    “唉,夏將軍有所不知,西漠幹旱,難行屯田積糧之策,物資匱乏,近年來朝廷調撥的物資是一年不及一年,恐怕再過幾年,不等夷人攻城,這雁門關自然就潰敗了。”
    “怎會如此!”趙言驚呼。
    “鎮西赤龍二軍的軍資一直是重中之重,怎的會連兵甲都無法配齊。”
    河洛一聽便知道這二皇子是久居廟堂之上,不懂疾苦。
    “二皇子有所不知,朝廷每年撥的銀兩並不少,可層層下來到我們手上的就沒剩一點,劉將軍不似巨北侯,皇親國戚,無人敢侵吞他的軍資,有苦說不出啊。”
    “那為何不上報朝廷呢?”
    河洛苦笑
    “當著諸公的麵狀告諸公嗎?豈不是天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