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月族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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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姑母信你們。” 她笑了笑,眼角還帶著淚痕,
    “今天是咱們一家人團聚的日子,不說這些傷心事了,你們多吃點,一路過來肯定累了。”
    說著,她夾了一塊手抓羊肉放進司徒玥碗裏,又給慕容馨添了一勺奶酒燉雞:“玥兒,馨兒,你們多吃點,這羊肉是草原上剛送來的,嫩得很。”
    老太君看著這一幕,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端起酒杯,對著眾人說道:
    “今日能認回辰王、玥兒、馨兒,是咱們家的幸事。雖然玲瓏還沒找到,芙蓉也不在了,但咱們一家人還在,隻要咱們團結在一起,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來,大家舉杯,為了咱們的團聚,也為了早日找到玲瓏,查清芙蓉的案子,幹杯!”
    眾人紛紛端起酒杯,玉杯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奶酒的醇香在暖閣裏彌漫,驅散了先前的傷感,隻剩下一家人團聚的溫暖。
    水心荷偷偷給慕容馨使了個眼色,又指了指桌角的點心,兩人相視一笑,悄悄在桌下交換了一塊桂花糕,這暖閣裏的暖意,不僅來自炭火,更來自血脈相連的親情,哪怕曆經風雨,也依舊滾燙。
    第二日天剛蒙蒙亮,西夏宮的飛簷還沾著晨霜,承運殿內已飄著淡淡的檀香。
    月族族長烏力罕步履匆匆地跨進殿門,袍角還沾著寒氣。
    他一抬眼望見主位上老太君緊繃的臉,忙斂去所有神色,趨步上前躬身行禮,雙手貼在膝前,聲音帶著幾分刻意的恭順:
    “老臣烏力罕,參見老太君。不知老太君急召,可是族中出了什麽事?”
    他話音剛落,老太君握著佛珠的手猛地一頓,檀木珠子相撞發出清脆的響,像是在殿內敲了記警鍾。
    “老東西,你還敢問!”
    老太君的聲音蒼老卻有力,帶著壓抑不住的怒氣,眼角的皺紋因盛怒而繃緊,
    “你們月族是越來越無法無天了!竟敢派人闖出西夏,去混淆三國皇室血脈,還暗中謀害朝廷命官!更甚者,挑動邊境戰亂,讓多少百姓流離失所,我看你們是想反了,要掀了天不成?”
    “老太君息怒!息怒啊!”
    烏力罕聽得這話,身子猛地一顫,不等旁人攙扶,“咚” 的一聲便雙膝砸在青磚上,膝蓋撞地的聲響在寂靜的殿內格外刺耳。
    他額頭抵著冰涼的磚麵,聲音發顫,帶著滿滿的惶恐與委屈:
    “老臣冤枉!我們月族世代在漠南種地為生,這二十年裏,別說踏出西夏邊境,便是族中子弟要去都城采買,都得拿著皇室簽發的路引!何談霍亂三國之說?”
    說著,他緩緩抬頭,額前的發絲已被冷汗濡濕,目光掃過辰王、慕容軒等人時,眉頭不自覺地蹙起,不悅中帶著幾分急切的辯解:
    “老太君您最是清楚,我們月族向來安分。論武藝,族裏的漢子連岩熊族的少年都打不過;論謀略,連水鯨族的賬房先生都比不上;便是輕功,風鷹族的姑娘隨便跳一下,都比我們跑得遠。要說我們去禍害三國,便是傳到關外的牧民耳朵裏,他們都不會信啊!”
    他一邊說,一邊又重重磕了個頭,額頭在青磚上印出淡淡的紅痕:
    “定是有人冒用我們月族的名頭作祟!老太君可別聽這些外鄉人的片麵之詞,冤枉了安分守己的族人啊!”
    老太君的眉頭擰得更緊,目光緩緩掃過身側的四個兒子。大皇子紫承曜端著茶盞的手微頓,輕輕點了點頭。
    烏力罕這話倒是實情,月族每年要給皇室繳納半數的糧食,族中子弟多是老實巴交的農夫,確實無能力攪動三國風雲。
    二皇子紫景淵原本因昨日被慕容馨懟得憋屈,此刻竟也沒反駁,隻眼神閃爍著看向地麵。
    三皇子紫翊珩與四皇子紫明謙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 “認可” 二字。
    老太君的目光最後落在辰王身上,眸中帶著幾分探究,她既信自己兒子們的判斷,也不願懷疑辰王所言。
    畢竟雲惜的失蹤、芙蓉的慘死,都與那狼紋胎記脫不了幹係,可烏力罕的辯解,又實在無懈可擊。
    就在殿內氣氛陷入膠著時,辰王緩緩起身。
    他身著玄色錦袍,衣擺垂落在青磚上,不見半分褶皺。
    隻見他抬手拂過袖口,指尖從繡著暗紋的錦緞中,取出三幅疊得整齊的畫軸。
    動作沉穩,不見急切,卻讓殿內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過來。
    司徒玥悄悄攥緊了手中的鳳紋玉佩,慕容馨身體微微前傾,連跪在地上的烏力罕都抬起頭,眼中滿是疑惑與警惕,唯有水琳琅,指尖掐著裙擺,暗暗盼著這畫軸能解開眼前的僵局。
    辰王將畫軸托在掌心,對著老太君微微躬身:“外祖母,月族族長既說冤枉,不妨先看看這些東西,再論是非。”
    烏力罕遲疑著抬手,指腹先觸到畫軸邊緣的冷意,才緩緩展開。
    第一幅是張尺許見方的圖紙,紙上用朱砂細細摹繪著一枚狼形胎記 。
    他剛掃了一眼,指尖便猛地頓住,瞳孔微微收縮,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肩, 那裏,也有一枚一模一樣的狼紋胎記,是月族人生來便有的印記。
    “這……” 烏力罕喉結滾動了一下,指尖輕輕摩挲著圖紙上的朱砂紋路,連呼吸都放輕了幾分。
    他眯眼細看,目光從狼耳的弧度移到尾尖的缺角,那是月族胎記獨有的特征,便是族中最年長的長老,也未必能摹繪得這般分毫不差。
    “這確實是我們月族的胎記…… 可這圖紙,怎麽會在殿下手中?”
    他語氣裏的篤定少了幾分,多了絲不易察覺的慌亂,抬頭看向辰王時,眼神裏已沒了先前的不悅,隻剩滿眶疑惑。
    辰王未答,隻示意內侍遞上另外兩幅畫軸。
    烏力罕深吸一口氣,伸手接過,緩緩展開,左邊一幅畫著兩名男子,一人身著東宇太子常穿的明黃錦袍,眉眼間帶著幾分倨傲。
    另一人身著南蠻大皇子的獸紋勁裝,下頜線條淩厲。右邊那幅則是個身著北國服飾的青年,眉眼冷冽,正襟危坐。
    他剛掃過畫像上三人的臉,眉頭便倏地擰起,手指不自覺地按在畫紙邊緣,指節微微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