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我沒有?領居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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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馬爾罕。
範統大咧咧地坐著,那張專門用一整棵胡楊木雕成的椅子,被他壓得吱呀亂叫。
他手裏沒拿權杖,也沒端酒杯,正捏著一串滋滋冒油的烤羊肉,吃得滿嘴油光。
旁邊,牛魔王趴在地上,麵前一個巨大銅盆裏堆滿了切好的西瓜,它埋頭猛吃,汁水濺得到處都是。
“總管”一個穿波斯長袍、留著小胡子的男人躬身站在下方,他叫阿裏,是範統從降官裏提拔上來的賬房先生,“按照您製定的新商稅法,所有過境撒馬爾罕的商隊,都必須繳納百分之十的‘安全稅’。這個月,咱們光稅收就入賬了黃金三十萬兩。”
“才三十萬兩?”範統把手裏的竹簽子一扔,扯過毛巾擦了擦手,“不夠,遠遠不夠。”
他設的“安全稅”,在絲綢之路上都快傳成神話了。
隻要交了錢,從撒馬爾罕到蔥嶺這一段,範統的兵就保你平安。劫道的?山匪?巡邏隊會把他們連人帶馬都剁成肉泥,拿著簽發的通行證,沿途的部落都能停靠補給。
這規矩一出,商人們簡直要把門檻踩爛。花點小錢買個太平,這買賣劃算到天上去了。
阿裏聽了這話,麵有難色:“大汗,不是商人們不肯交,是……是那些舊貴族,他們聯合起來抵製新稅法。”
“哦?”範統一抬眼皮,“怎麽個抵製法?”
“他們名下的商隊拒不繳稅,還煽動城裏的小商人罷市,說您這是殺雞取卵,要把撒馬爾罕的商路給毀了。”阿裏說到這,聲音都低了八度,“昨天,稅務所的幾個兄弟去一個叫巴布爾的貴族府上催繳,結果被打了出來。”
“打了咱們的人?”範統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失了。
他掃視大殿,那些同樣被提拔上來的帖木兒舊臣,一個個低眉順眼,眼觀鼻,鼻觀心,全在裝木頭人。
範統明白了。
這幫家夥,心裏還惦記著他們的老主子,還當自己是高人一等的貴族。
“米蘭沙。”範統喊了一聲。
一道高大的身影從殿後陰影裏走了出來。
米蘭沙。他穿著一身簡化的黑甲,臉上的傷疤讓他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凶悍。
“屬下在。”米蘭沙單膝跪地。
“你帶人,去把那個什麽巴布爾的府邸給抄了。”範統的口氣很平淡,像是在說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府裏的人,凡是動過手的,砍了。反抗的,也砍了。剩下的,全部貶為奴隸,送去修城牆。”
大殿裏,空氣都凝住了。
那些低著頭的舊臣,身子都開始發抖。
阿裏臉色煞白:“總管……巴布爾在貴族中威望很高,這麽做,怕是會激起眾怒……”
“激起眾怒?”範統笑了,“老子就是要激起眾怒!不把這幫寄生蟲的血放幹淨,他們永遠不知道誰才是這片地的主人!”
他站起身,走到阿裏麵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裏啊,記住,規矩是我定的。誰不守規矩,我就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殺雞取卵?不,我這是殺豬分肉。”
米蘭沙領命而去。
不到半個時辰,城中最大的巴布爾府邸就傳來了慘叫和兵器碰撞聲。
米蘭莎率領的軍隊,是從帖木兒降兵裏挑出來的狠角色,經過範統的魔鬼訓練,早就成了一群隻認軍令的野獸。他們衝進府邸,和狼群衝進羊圈沒任何區別。
一個時辰後,米蘭沙回來了,身上還帶著血腥氣。
“啟稟總管,巴布爾府邸已查抄完畢。主犯巴布爾及其護衛三十七人,全部就地格殺。府內家眷奴仆一百二十人,已送往城西采石場。”
“抄了多少錢?”範統一臉期待。
米蘭沙從懷裏掏出一本冊子:“黃金五十萬兩,白銀三百萬兩,各類珠寶、絲綢、香料,價值不下百萬金。”
“好家夥!這幫孫子是真有錢啊!”範統眼睛都亮了,“幹得漂亮!”
他轉過身,衝著殿下那些已經嚇得麵無人色的舊臣們咧嘴一笑:“都聽到了?這就是抗稅的下場。”
“傳我的命令!”範統的聲音在大殿裏回蕩,“所有查抄的家產,一半充公,入我的軍庫!”
“另一半,拿出來!全部分給城裏那些遵紀守法、按時繳稅的小商販!告訴他們,跟著我範統有肉吃!”
這道命令一出,整個撒馬爾罕炸了鍋。
那些原本被煽動得人心惶惶的小商人,一聽有錢分,前一秒還在抱怨稅高,後一秒就衝上街頭,高喊“範總管英明”。
貴族們傻眼了。
他們沒想到範統的手段這麽直接,這麽粗暴。殺人,抄家,然後用他們的錢去收買人心。
這一手釜底抽薪,玩得他們措手不及。
當天,城裏所有之前罷市的商鋪全部開門營業,稅務所門前排起了長隊,那些還在觀望的商隊,一個個搶著繳稅,生怕晚了,自家的府邸就成了下一個巴布爾府。
有了錢,範統的腰杆更硬了。
他立刻下令,在撒馬爾罕城外建立起十幾個大型工坊。
他不懂什麽高科技,但他懂流水線作業。他把兵器製造分成十幾個步驟,每個工坊隻負責一道工序。有的專門煉鐵,有的專門鍛打,有的專門開刃,有的專門製作甲片。
這種土法流水線生產出來的兵器,質量馬馬虎虎,刀口卷得快,甲片也薄。
但它有兩個優點:量大,便宜。
範統把這些“殘次品”打包賣給西域那些互相看不順眼的小國。
“新品上市,跳樓大甩賣!一把刀換兩隻羊,一套甲換一頭牛!武裝你的夢想,從範氏軍工開始!”
靠著這種傾銷模式,撒馬爾罕的工坊日夜爐火不熄,金幣雪片一樣飛進範統的口袋。
朱高熾的世子營,也在這源源不斷的金錢支持下。那三千名喝了稀釋版藥劑的“新饕餮衛”,在不限量的供應下,戰鬥力每天都在暴漲。
一切都看起來欣欣向榮。
直到這天,負責後勤的阿裏,再次愁眉苦臉地找到了範統。
“總管,出事了。”
“怎麽,又有人抗稅?”範統正在金幣堆裏打滾,頭也沒抬。
“不是。是糧食。”阿裏遞上一份報告,“總管,您不是下令囤積糧草嗎?可是西域產糧有限,現在勉強供應大軍所需,要想囤積怕是不行,周邊行省基本隻夠自己所需,多餘的實在不多。”
“沒餘糧?”範統的動作停了下來
範統眉頭皺了起來。
他站起身,走到牆上那副巨大的地圖前。
地圖上,撒馬爾罕的東邊是群山,西邊是沙漠,北邊是草原,隻有南邊……
範統的視線,落在了被一條大河貫穿的土地上。
天竺,德裏蘇丹國。
那裏常年雨水充沛,一年二熟,南部甚至一年三熟。
範統看著那片土地,擦了擦嘴角不自覺流下的口水,這不就天然的糧庫嗎?
他轉過頭,對著阿裏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白森森的牙。
“誰說沒糧了?”
“鄰居家……不是有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