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逼供無果,孤舟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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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馳武,叫幾個人去外城七門查探路引,不要引起恐慌。”馳武跑的比馳文快,燕子樓就叫他去了。
    阿祿跑了,要是出了京府,找起來就更費時間了。
    燕子樓沒打算離開阿祿家,試圖再找到點蛛絲馬跡。
    放眼望去,到處都幹幹淨淨,想找到點什麽很難。
    孟孤舟在裏屋,環顧了三圈都沒什麽發現。
    “大人,什麽也沒有,跟沒住過人一樣。”燕子樓在院子裏,她走到燕子樓身邊,說自己什麽也沒發現。
    燕子樓偏頭看向馳文,馳文也搖頭。
    “大人,你們是在找阿祿嗎。”院門沒關,突然進來一個大爺,胡須花白,看起來年事已高。
    走路都沒聲,要是不說話都不知道有人進來了。
    “是,大爺您是知道他在哪嗎?”孟孤舟搶先問,她怕燕子樓這個脾氣不好的一張嘴嚇到大爺。
    “前天我看見他臨夜禁出門,我問他‘快夜禁了怎麽還出去。’他說‘明天要去丈母娘家接他娘子回來,要先去王家鋪子買探親禮。’他還說夜禁前肯定回來。”
    孟孤舟看看這個院子,完全沒有女子的痕跡:“那您知道他娘子家在哪兒嗎?”
    大爺背著手說:“他說在他娘子家在徐州。”
    徐州,坐馬車日夜兼程都最少要十二天,阿祿前天才走,肯定還沒走遠。
    孟孤舟從裏衣裏拿出紙筆:“您能說說阿祿長什麽樣嗎。”毛筆都握好了,她就等大爺說話了。
    燕子樓看她這架勢,難道還會畫像?
    大爺撫著胡須說:“三股髻,粗濃眉,細長眼,覆舟口,人中上有胡須。”
    孟孤舟在紙上畫的認真,燕子樓以為她真會畫,就湊過去看。
    結果就隻是三股髻、粗濃眉……這幾個字而已。
    燕子樓撇開眼,感覺被孟孤舟耍了;“還以為你真會畫。”
    孟孤舟聞言,抬頭看燕子樓的表情:“大人,您怎麽一副我騙了您的表情,我可沒說過會畫像,我隻是怕忘了記錄一下。”
    “隨你。”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像孟孤舟一樣記性不好,這幾個容貌特征他就能記住。
    孟孤舟把紙折好放進裏衣,又拿出一張新紙問:“那他娘子呢。”
    大爺不像剛才那樣能說出阿祿的長相,反倒一臉疑惑的說:“這就怪了,我和他鄰居有五年了,從沒見過他娘子,隻聽他說到過。”
    “沒見過?五年間一麵都沒見過?”馳文出聲問,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沒見過。”大爺又篤定的說了一遍。
    “這查起來就麻煩了,現在已經卯時五刻了,大人明早上朝就得交差。”馳文越說越沒底氣。
    引出的疑點越來越多,越查越麻煩。
    孟孤舟收起紙筆說:“死的是當朝內閣首輔,查起來當然麻煩,要是平常案子,時間就不會這麽緊。”
    “別忘了你的嫌疑還沒消掉。”馳文看著孟孤舟說。
    “少瞪我,我比你有用,走著瞧吧。”孟孤舟走到大爺身邊,把他攙扶回隔壁的院子裏,還謝謝他配合詢問。
    她剛出去,馳武就回來了。
    “大人,人出了京府但還沒走遠,已經叫人去追了,半個時辰後應該能在詔獄裏看見。”馳武是跑回來的,還喘著粗氣。
    “回北鎮撫司。”燕子樓帶著馳文馳武走了。
    等孟孤舟回來,阿祿家裏已經沒人了。
    又不等她。
    孟孤舟隻能小跑著去追趕他們。
    一路上都找不到人,她隻能硬著頭皮回北鎮撫司找,她上次進來是作為犯人被押進來的,但門口一堆看門的,要進去她也隻能硬闖。
    孟孤舟雙臂一擺就要跑進北鎮撫司的大門。
    “大人在裏麵,讓你去詔獄找他。”門口的錦衣衛大哥突然說話,孟孤舟跑出去幾步又退回來了。
    “謝謝大哥。”原來燕子樓還有點良心。
    孟孤舟小跑進詔獄,一路跑進審訊室,看見了燕子樓,還有麵前吊著的人。
    “昨日為什麽不在客棧的冊子上記錄。”
    和審問孟孤舟的時候一樣,燕子樓也是把人吊起來的。
    阿祿不說話。
    馳武拿起一把飛鏢,作勢就要扔在他身上:“和錦衣衛比強,你是找錯人了。”
    還不吭聲。
    馳武指間的一個飛鏢已經飛出去了,緊接著就是一陣嚎叫:“啊!”
    紮在大腿上,血從空中流在地上。
    太過淒厲。
    燕子樓把那雙靴子扔在他麵前:“這是你的,還是同夥的。”
    “誰的都不是。”阿祿終於說話了。
    燕子樓看了看他的腳,七寸四,不是他的。
    “那就是你同夥的。”他拿過馳武手中的飛鏢,一抬手都扔了出去。
    “啊!”這次的叫聲持續的更久。有紮在胳膊上的、肩膀上的、腳腕上的,但都不致命。
    “誰的也不是。”阿祿還不說。
    孟孤舟站在審訊室門口看了半天,見沒什麽進展,準備幫燕子樓一把,她對阿祿說:“真以為我們不知道這靴子是誰的嗎,指揮使大人在試探你罷了。”
    燕子樓正想繼續問,就半路殺出個孟孤舟,也罷,既然是打著他的名號,那就讓她問吧。
    地上的血已經有一小灘了,孟孤舟從阿祿腿上拔下一支飛鏢,蹲在地上對著血畫著什麽:“靴子的主人,也就是凶手,行凶時穿著黑色鬥篷,所以在四合樓後廚才有鬥篷劃過地麵的血跡。”
    孟孤舟站起來,原本地上四濺的血有了幾道橫紋,和後廚地上的痕跡一樣。
    “你的同夥今早卯時初來到四合樓,披著鬥篷,此時打更剛結束街上沒人,四合樓也還沒上工,所以不會有人看見他在廚房換工服。他裝模作樣和後廚的人一起工作到巳時五刻,再尋個由頭把後廚的人全都遣走,在巳時七刻將被害者殺死。”
    阿祿沒見過孟孤舟,她也不算自己的同夥,怎麽說的都對……
    孟孤舟看了看阿祿的表情,倒沒剛才那麽淡定,看來她說對了。
    她往前走了兩步,盯著他:“我們什麽都知道,不知道的話不會抓你。”
    阿祿長舒一口氣,才說:“就知道那些人靠不住,還非說什麽能瞞過錦衣衛,知道的我都說。”
    “馳文馳武,拿筆記著。”孟孤舟開始指揮倆吉祥物幹這幹那。
    燕子樓看著孟孤舟,動動嘴皮子就讓嫌犯招了,此時的詔獄倒成了她孟孤舟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