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撞牆！
    “用最大的力氣！”
    吳軍輕飄飄一句話。
    傳到小王耳朵裏，卻像是帶了回音，從高高天上飄落下來……
    走廊裏醫生說話的聲音、護士推車的聲音、保鏢說笑的聲音都離他遠去……
    隻剩吳軍這一句話在他耳中無限放大，無比清晰，必須遵從，不可抗拒，不可違逆……
    他後退一步，彎腰頂頭，快速助跑，“邦”的一聲頭頂狠狠撞在牆上！
    噗通……
    他摔倒在牆角，頭頂變形，紅白流出，洇濕頭發，整個人哆嗦兩下，便再無生息。
    吳軍身邊其他兩名仙官，都嚇得臉色慘白。
    唯有吳軍，此時呼吸粗重，滿臉通紅，竟是亢奮起來！
    “嘿嘿嘿，他媽的，這就是仙官！
    “看！看！”
    他指著小王的屍體，讓左右兩位仙官去看。
    “真他媽帶勁！”
    他身邊的另一位仙官陸明，此時臉色蒼白。
    “這……柳二爺不是說了，讓我們別暴露仙官的秘密……”
    吳軍白了他一眼。
    “傻嗶吧你，人家都要給你打吐真劑了，你還怎麽保留秘密？”
    體檢中心的走廊裏，立刻有人發覺不對勁！
    有醫生推門出來看！
    有護士嚇得發出尖叫！
    有穿著黑西裝巡邏執勤的保鏢，此時掏出槍跑過來！
    “所有人全都臥倒！”
    而吳軍回眸，惡毒的眼神掃過保鏢和慌亂的醫護人員。
    隻是清了清嗓子。
    “所有人聽著，都給我自殺。
    “都撞牆。
    “用最大的力氣。”
    整條走廊都沉默下來。
    無論醫生、護士還是保鏢，都停下了口中的呼喊和尖叫。
    仙官有令！
    庶民難違！
    他們機械的、木然的、本能的，一個個彎下腰去，鉚足了力氣，用頭頂撞向走廊兩側的牆！
    邦……邦……邦……哢嚓……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一灘又一灘紅白，在走廊地麵洇開。
    一具又一具屍體，在這走廊中躺倒。
    吳軍身後的兩名仙官，隻覺得頭暈目眩，如墜噩夢。
    吳軍本人，卻是難以遏製的嘴角上翹，滿臉通紅！
    他鼻孔噴著熱氣，又吼一嗓子。
    “屋裏的人呢？
    “有沒有還沒自殺的？
    “也都快撞牆！”
    走廊兩側房間裏，又傳來數聲悶響。
    “好，都死幹淨了，我們的秘密照樣能保住。
    “走吧，和我一起去，再把監控給刪了。”
    吳軍咧嘴笑著，邁開大步，踩著走廊裏一灘又一灘血泊，跨過走廊裏一具又一具屍體，向電梯走去。
    短短幾十秒，這一層樓已然沒了活口。
    而這座大廈的其他樓層卻無一人察覺，還在照常運作。
    “監控機房在哪啊？”
    “我他媽咋知道？去電梯裏隨便抓個人問問。”
    很湊巧的，便在此時，電梯門“刷”的打開。
    電梯裏麵的，赫然是，準備下來參加吐真劑審訊的，李明眉。
    ……
    嘩啦啦啦啦……
    窗外大雨如注。
    武雲剛剛送走李暖鈴，此時坐在書房裏，正給賀蘭奇打電話。
    “對！給他們……
    “嗯嗯。
    “錢不是問題，我再給你兩千萬。
    “和他們搞好關係。
    “好，你費心了。”
    打完電話之後，他心中也頗感慨。
    “非自然部，非自然廳，非自然局？
    “各級官方都在成立相關部門，看來是要把這些奇奇怪怪的途徑、仙官之類的事情，當成一件大事來處理了。
    “世道真的要變了。”
    當然，這些和他關係不算太大。
    他的思路一直沒變……苟起來，努力發育！
    此時，隨手打開優質富二代群，看到烏東啟又發來一段監控視頻。
    視頻中一群人冒著大雨擠過街道，連滾帶爬衝向遠方！
    【這是什麽東西？】
    【聽說是屍群】
    屍群？
    武雲怔了片刻。
    視頻裏這一大群連滾帶爬的，都是死人？
    【是陰山趕屍人控製的屍群】
    武雲很是感慨。
    “這麽比起來，飆雲途徑確實應該是很弱的。”
    以他的判斷，絕大多數飆雲途徑的人，在這大雨天裏連飛都飛不起來，基本等同於廢物。
    “把那十幾個飆雲仙官舉報了，讓官方從飆雲仙官開始入手調查，由易到難，應該挺合適。
    “但願他們能處理好。”
    ……
    “帶我們去監控機房。”
    輕飄飄一句話，傳到李明眉耳朵裏，卻仿佛從高高天上飄下來，她無法反抗，無法反駁，無法拒絕。
    帶他們去監控機房？
    為什麽呢？
    也不為什麽啊……
    仙官大人的命令，當然是要聽從的。
    李明眉本能的，按下了二十三樓的電梯。
    又本能似的，帶著吳軍等人，穿過空曠的走廊，去到監控機房門口。
    又本能似的，推開門，畢恭畢敬彎腰擺手，請吳軍等人進去。
    便見這機房裏麵積不大，懸掛在牆壁上一塊又一塊屏幕正監控這大樓裏的方方麵麵、角角落落。
    機房值班的保安不知去了哪裏，隻留下一隻水杯，還冒著淡淡熱氣。
    李明眉心中慶幸，幸虧他不在啊……
    “去把體檢中心今天的監控和這層樓今天的監控都刪除。”
    輕飄飄一句話，傳到李明眉耳朵裏，卻仿佛從高高天上飄下來，她無法反抗，無法反駁，無法拒絕。
    刪掉今天的監控？
    為什麽呢？
    也不為什麽啊……
    仙官大人的命令，當然是要聽從的。
    李明眉本能的，進入監控室，操控鼠標，打開後台軟件，刪除今天的監控。
    甚至還檢查了雲備份，確定全部刪除幹淨。
    一邊刪除，她看到體檢中心的畫麵，看到一具具屍體橫七豎八躺倒，看到一灘灘血泊被踩出腳印，她瞬間瞪大眼睛，繼而眼眶濕潤，喉頭哽咽。
    “去把硬盤也給我砸爛了，就是……額……要把監控徹底刪除，讓它恢複不了，明白麽？”
    輕飄飄一句話，傳到李明眉耳朵裏，卻仿佛從高高天上飄下來，她無法反抗，無法反駁，無法拒絕。
    把硬盤砸爛？讓數據恢複不了？
    為什麽呢？
    也不為什麽啊……
    仙官大人的命令，當然是要聽從的。
    她推開機房裏間的小門，鑽了進去，找到體檢中心對應的硬盤，“哢嚓”拔出來，開始往地上砸。
    哢……哢……哢……
    聽著裏間的聲音，吳軍咧嘴笑了。
    “唉，很好啊。
    “你們看看，人死光了，監控也刪了，仙官的秘密不就保住了麽？”
    裏間傳來李明眉的聲音。
    “都砸爛了，無法恢複了。”
    吳軍點點頭。
    “好，那你自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