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裏陷入沉默。
    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撒謊了？
    “都撒謊了？
    “為什麽這麽說？”
    張隊長也覺得不對勁。
    “他們在夢境中，確實有串口供的機會。
    “但他們應該猜不到我們這麽快抓人吧？
    “為什麽說都撒謊了？”
    李明眉合上談話記錄，眉宇間滿是堅定。
    “道理很簡單。
    “如果你是柳家人，你會怎麽做？
    “會讓他先把手頭的獎金，都買了那一朵雲麽？”
    張隊長思量片刻。
    “那……那肯定不行啊，萬一他後麵擺爛了，再拿不到獎金了呢？
    “我逼他先玩命賺獎金，到最後稍微給他留點不就行了？”
    “這……額……”
    張隊長反應過來。
    對啊……柳家人又不是傻子，為什麽會讓他們先買了雲呢？
    李明眉深呼一口氣。
    “司長呢？
    “我要申請立刻給這幾個人進行體檢和心理測試，還要申請吐真劑！”
    這些東西，她身為處長還無權動用。
    旁邊的同事立刻提醒。
    “司長去部裏開會了。
    “等他回來再說？”
    李明眉掏出手機。
    “不能等。
    “這是那位飆雲冠軍先生，為我們爭取到的寶貴時間！
    “這甚至是一場戰爭！
    “我們不能貽誤任何時機。
    “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說完，她便把電話撥了出去。
    電話沒能打通，司長回複了短信。
    【正在參加重要會議，有急事？】
    李明眉當即回複。
    【請接電話！萬分火急！】
    ……
    “你這是……”
    客廳裏，武雲招待李暖鈴坐下，看到這家夥把一大兜新鮮水蜜桃放到桌上。
    往日裏水蜜桃自然不值錢。
    但在這連續極端天氣的日子，新鮮水果可太金貴了！
    李暖鈴靠在沙發上，抄著雙手，得意洋洋。
    “我被提拔了，升副科了！
    “我現在是東湖市非自然局異常調查處飆雲調查科的副科長！”
    武雲愣了片刻，才把她這句話給斷明白句。
    “東湖市非自然局，異常調查處，飆雲調查科？
    “新部門啊？
    “啥時候成立的？”
    李暖鈴點點頭。
    “剛成立啊，離你家不遠，就在府前大街那邊，最大的那棟樓就是了。
    “現在正缺人呢，剛好我各方麵條件都不錯，領導就把我提拔過去了，嘻嘻。
    “今天高興，請你吃桃子。”
    武雲皺皺眉頭，總感覺哪裏不對勁。
    李暖鈴升職了，和他有啥關係，幹嘛專門請他吃桃子？
    卻見李暖鈴動作麻利，直接抓兩個桃子跑到廚房洗幹淨，塞到武雲手裏。
    等武雲莫名其妙啃下第一口，她便迫不及待說道，“吃了我的桃子，可要給我們單位的整治城市內澇活動捐物資哈！”
    武雲差點沒把嘴裏的果肉嗆出來。
    “什麽意思？
    “這也能隨便捐麽？”
    李暖鈴解釋道。
    “以個人名義肯定不合適，但你可以以基金會的名義捐獻物資。
    “我們非自然局剛成立，資金沒那麽充裕……”
    她一邊說，武雲慢慢回過味兒來……李暖鈴這狗東西，該不會之前帶賀蘭奇來的時候，就已經計劃好來他這當討口子了吧？
    ……
    一上午時間飛快過去。
    李明眉和幾名同事坐在會議室裏，正翻閱這三人的體檢報告。
    “都很正常啊，體質並沒有變強。”
    “這個吳軍還有點基礎病呢。”
    “另外兩個體質也一般。”
    說著說著，會議室門被敲響，進來的是給三人做心理測試的專家。
    卻見這專家表情古怪。
    “有問題。
    “李處長，您之前說，讓我想辦法測試一下柳家在他們心中的分量，測試一下他們對柳家的態度。
    “這個……額……”
    李明眉直截了當問道。
    “他們並不反感柳家？”
    “對，他們有表達反感，但那是裝出來的。”
    “他們對柳家有忠誠？”
    “這個……不是忠誠……我測試出來的結論很奇怪。
    “他們對柳家的感情，與其說是忠誠，不如說是……愛情？”
    愛情？
    辦公室裏，一群人麵麵相覷。
    李明眉很難理解，吳軍一個城鄉結合部賣煙酒的中登，牙都黃了，頭都禿了，最大的愛好是看女主播、在直播間口嗨、並且從不打賞，他居然還有愛情？
    她看向張隊長。
    “柳家人都是美女麽？”
    張隊長搖頭。
    “都是男的啊。”
    會議室裏都愣住。
    又看向心理專家。
    專家連忙擺手。
    “不不不，他們取向都正常，都喜歡女的啊！”
    李明眉瞪大了眼睛，咬緊了槽牙。
    事情果然比想象中複雜！
    “上吐真劑吧，司長已經電話口頭授權了，等他回來再補簽字。
    “快！去！”
    同事已經出去執行命令。
    李明眉坐在會議室裏，心中卻陡然生出濃重的不安之感，就好像自己已經走到萬丈懸崖的邊沿，再往前一步，就會掉下去。
    ……
    武雲家的客廳裏，李暖鈴還在當說客。
    “……給我們投資的話，你可以提前得到很多內部消息啊！
    “一些不牽扯核心決策的會議，可能還會邀請你列席。
    “如果你遇到了危險，有仙官想害你，你可以直接找我們非自然局對接，我們可以重點保護你！”
    武雲坐在沙發上，沒怎麽聽李暖鈴廢話。
    事實上，稍加考慮後，他覺得投資這個新成立的非自然局，或許還真是個不錯的選擇。
    要知道，這種部門可不是想投資就能投資的。
    等社會局勢繼續演變，這個部門隻會越來越重要，越來越強勢，趁現在提前搞好關係絕對不吃虧。
    他突然打斷李暖鈴的話。
    “說起來，你們對仙官了解多少？
    “你們內部，你們上級，有正經的仙官麽？
    “上級給你們講過仙官的具體情況麽？”
    李暖鈴愣了片刻。
    “好像……沒有？”
    ……
    “你們這到底是個什麽單位啊，這麽闊氣？
    “還專門用一層樓，來當體檢中心？”
    異常調查司體檢中心的走廊裏，吳軍看向帶他們體檢的工作人員小王。
    小王打個哈哈，正要回答，突然看到手機屏幕亮了。
    “哦，有新指示了。
    “幾位跟我來，再去抗過敏實驗室，試試你們是否對常見藥物過敏。”
    吳軍三人隻好跟上。
    “這個測試怎麽做啊？
    “要給我們打針麽？”
    小王點點頭。
    “對啊，做皮試，給你們皮下注射一點點藥物。
    “不用怕。”
    一行人走到抗過敏實驗室門口。
    吳軍卻突然把手搭上小王的肩膀。
    “不對吧。
    “我剛剛看到了，你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不是抗過敏。
    “是吐真劑啊。
    “小家夥，你不誠實。”
    小王正要否認，卻見吳軍咧嘴一笑，一摸頭發，頭頂便出現黑色的仙官帽，帽子上的銅花扣鐫刻雲紋。
    “凡人怎麽能對仙官撒謊呢？
    “小家夥，你自殺吧。”
    吳軍戴著仙官帽，伸手指向旁邊的牆壁。
    “去，撞牆！
    “用最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