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裏。
    小盆栽的根係探出去，生長、分杈、蔓延，吸幹了死人的血，探入了死人衣服，紮入死人體內，“滋滋滋”快速把死人吸成幹屍。
    但會議室裏沒了血腥味，也沒了血紅色，老板們一個個圍坐在會議桌旁，都笑容滿麵看向宋小偉，仿佛沒聽到小樹發出的“滋滋”聲，仿佛和死掉的刀疤男根本不認識。
    趙官才口齒清晰，繼續介紹。
    “……我們的生意模式，說起來也簡單。
    “我們花錢雇傭不那麽強的小仙官和大量普通人，去收集靈氣。
    “用靈氣從您這裏，兌換到仙桃。
    “再用仙桃去找有需要的人，去兌換成錢。
    “就這樣，錢可以換來靈氣，靈氣可以換來仙桃，仙桃可以換來錢，我們打通了這三者之間的循環。
    “而我們，作為這套循環中的執行者，從中抽取少量的利潤。”
    宋小偉坐在椅子上，兜帽裏麵，眉頭微皺。
    這家夥話說得輕巧，但實際執行起來，哪有那麽容易？
    有錢就能雇傭到人，去收集靈氣？
    雇什麽人？怎麽雇法？怎麽收集？
    仙桃賣錢？
    找誰賣？怎麽賣？
    他皺皺眉頭，兜帽之內，腦袋之上，浮現仙官帽。
    “都給我說實話。
    “誰會買這些仙桃？買去幹嘛？”
    趙官才迷迷糊糊，立刻開口。
    “各地的有錢人，買去延年益壽。”
    宋小偉微微一怔……他還真沒考慮過這個用途。
    “你們和仙官打交道，不怕被仙官控製麽？”
    趙官才迷迷糊糊，繼續開口回答。
    “每個省份各有一套人馬。
    “每套人馬又分三組，分別負責收集靈氣、購買仙桃、銷售仙桃，三組單向聯絡，但互不相識。
    “任何一組出問題，就會被拋棄。”
    宋小偉掃視整個會議桌。
    “你們都是購買仙桃這一組的？”
    卻見所有人都迷迷糊糊，紛紛點頭。
    “是。”
    “是。”
    “我們都是。”
    宋小偉沉思片刻。
    九品仙官的口令，本來效力就有限，持續時間短，影響範圍小，生效期間還會讓人變笨變迷糊，其實不怎麽好用。
    再以專門設置的組織架構層層分割，還真就能扛住仙官的控製！
    當然，最關鍵的是……如果和他們做生意，真的合適，真的劃算，那和他們合作不就好了？為什麽一定要控製他們呢？
    宋小偉開口。
    “最後一個問題。
    “你們的幕後老板，是誰？”
    果不其然，包括趙官才在內，所有人齊齊搖頭。
    “不知道。”
    “沒見過。”
    “不認識。”
    宋小偉點點頭。
    不認識，是正常的。
    這個幕後老板，不知道是什麽人物，確實很有想法，很有東西。
    他再次開口。
    “好，從現在開始，忘了我問你們的四個問題，就當一切都沒發生過。
    “我們會議繼續。”
    他話音落下，頭頂的仙官帽消失。
    整個會議室裏，老板們恢複正常，一個個下意識咧嘴露出笑容。
    角落裏的陸任峰，眼角瞟了一眼手腕的表，表情僵住短短片刻。
    他一直在看表……而剛剛他發現表盤跳了一分鍾的字。
    這說明什麽？
    說明他的記憶，丟失了一分鍾。
    說明在剛剛的一分鍾裏，他們被仙官控製了。
    他和旁邊的瘦子偷偷交換眼神，看到彼此眼眸中的緊張。
    瘦子，也發現了。
    但大家都裝作沒發現過的樣子。
    便聽坐在會議桌中央的宋小偉，繼續開口道。
    “好啦，你們所有這些人，每天總共能提供多少這樣的屍淚？
    “又想要一個什麽價格？”
    趙官才拍著小車上裝屍淚的桶，滿臉笑容。
    “主任，我們在座的二十人，每一個，每一天，都能搞到這麽多。”
    宋小偉兜帽裏麵，雙眼放光！
    沒胡說八道？
    真的能每天搞到六十升靈氣？
    “那，你們想要多少仙桃？想要什麽價格？”
    趙官才仍是笑容不改。
    “主任您說笑了，我們哪敢要價格？
    “您給多少，我們都好好接著。”
    宋小偉從兜裏摸出一枚仙桃，放在桌子上。
    “這麽多呢？”
    商人們臉上笑容不改，都沒有說話。
    宋小偉心中也明白，這給的確實少。
    方萬卷每天用四升靈氣，換走一枚仙桃。
    商人們用六十升靈氣，換走一枚仙桃的話，確實冤了點。
    他們自然沒法和方萬卷比，畢竟方萬卷還可以提供道行指數。
    綜合權衡之下，宋小偉繼續開口。
    “之前靈投辦麵向小仙官們，推出過仙桃口服液。
    “一顆仙桃，能煮五百支口服液。
    “所以，我們……”
    他正要給商人們加點，卻見趙官才滿麵紅光，一圈商人同樣激動，“嘩啦嘩啦嘩啦”開始自發鼓掌！
    “五百支口服液原漿！
    “主任，您不止強大，還很慷慨啊！”
    “我們利潤空間太大了！”
    “飲水不忘掘井人，我們會努力把事業做大做強，給您送來更多靈氣！”
    商人們的吹噓聲中，宋小偉暈乎乎的，伸手扶一扶額頭，感覺這群商人也很是邪門。
    他這一顆仙桃的價格，非但沒給少，竟然還給高了！
    ……
    “好，張律，王律，今天飯吃得很愉快，我們合作也很愉快。”
    酒店走廊裏，武雲、秦葦、老盧、老崔等人酒足飯飽，正陪著上京前來的兩位律師，把他們送去訂好的客房。
    辦公室主任老崔拉著張律師的手，好像親兄弟重逢一般，說不完的熱乎話，一路把人送到客房門口。
    “張律，這幾天辦交接手續，還要麻煩你們。”
    “都是應該的，崔主任不用客氣。”
    “好，那你們兩位先休息，有什麽事下午再說。”
    安置好兩位律師，老崔、老盧等人，和武雲一起離開酒店。
    每個人臉上都難掩興奮！
    雖然這是武雲的股份，但武雲是他們會長！
    會長資金越充分，他們基金會日子就越好過！
    趴在武雲肩膀上cos一條圍脖的貂三角，此時也眯著眼睛，頗為興奮。
    罐頭廠？
    這個它們熟啊！
    雖然貂糊糊能下廚做飯，但貂還是很喜歡吃罐頭的！
    一行人走出酒店，老崔湊到武雲麵前，壓低聲音。
    “會長，等咱辦完手續，把股份拿到手裏，再趁現在行情好，幫您物色一個合適的買家，把這廠賣了？”
    武雲微微一怔。
    “賣了？
    “為什麽要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