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身影很快就消失在畫麵中，快到李裏還沒回過神，眼前，手機上的屏幕中，都已經沒有了女孩的身影。
    二號樓跟三號樓一樣有十八層高，而女孩落下去在空中的過程不超過五秒。
    不到五秒，一條生命就這樣在這個世界上消逝。
    太快了，快到李裏甚至都來不及眨眼。
    她張了張嘴，最後又閉上，什麽都說不出口，也不能說什麽。
    身體好似一下子被抽去力氣，她雙手撐著玻璃，肩膀無力的落下來，額頭抵在冰涼的玻璃上。
    Ethan進屋時看見的就是這副畫麵，他走上前，從身後環住李裏的腰。
    “這是在做什麽？”
    李裏仰頭，身體往後倒進他的懷裏，腦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看向他的眼中隱隱帶著水光。
    “Ethan。”
    Ethan聽她的聲音不對勁，低頭去看她，卻見她已經收回了視線，目光穿過玻璃望出去，抬手指著遠處那棟建築物。
    她再次開口：“就在一分鍾前，我親眼看見有個女孩從那樓頂上跳下去。”
    “她懷孕了，肚子很大，可能快生了吧。”
    “她一定很恨肚子裏的那個孩子，才會選擇用這樣決絕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不到五秒鍾，從十八樓跳下去不到五秒鍾就落地了，她一點後悔的機會都沒給自己留。”
    Ethan能感受到懷中這個人強烈的情緒，她在憤怒，在悲傷，在為一個自己不認識的人付出自己的情感。
    他不理解為什麽會因為一個非親非故沒有血緣關係的人產生這麽大的情緒波動。
    那隻會浪費自己的時間。
    伸手掰過她的臉，讓她麵對著自己，Ethan指腹貼到她的麵頰上，動作輕柔的摩挲著她的臉頰，出口的話卻讓人心生寒意。
    “去吃飯吧，餐已經到了。”
    李裏看著Ethan的眼睛，他的眼中一如往常帶著對世事漠然的態度。
    他沒有同理心，他不會因為消逝的生命感到唏噓。
    在他眼中，死一個人跟死一隻螞蟻是一樣的。
    李裏一直知道Ethan不好對付，但她從來沒有真正的畏懼過他。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他好可怕。
    一個沒有同理心的變態，他要是犯罪，一定能讓這個世界為止動蕩。
    這樣的人實在太可怕了，社會規則管束不住他，道德倫理也約束不了他。最可怕的是，他還有著超越普通人的智商。
    李裏覺得手腳發涼，連從Ethan身上傳遞過來的體溫似乎都帶著寒氣。
    不敢再看他，李裏從他懷裏退出來，“吃飯去吧。”
    說完，她轉身離開窗前。
    Ethan的視線跟隨著李裏，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臥室。
    他看得出她在恐懼，而且她恐懼的對象還是自己。
    雖然不知道她聯想到了什麽，但Ethan覺得這樣也不錯。讓她恐懼他，害怕他，這樣她才不敢再生出逃跑的念頭。
    才會乖。
    挑挑眉，他心情有些愉悅，跟著離開臥室。
    Ethan不喜歡在吃飯時說話，李裏現在也沒有心情跟他說話，等到吃完飯後，她才開口問。
    “你什麽時候把我送進二樓去？”
    Ethan吃飽了，此時懶散的坐在沙發上，長腿不安分的擱在李裏的腿邊，時不時的踢一下她的小腿。
    “你不問問我要你拿什麽來換？”Ethan歪頭看著她。
    李裏默了下，“我現在身上還有什麽是你感興趣的？”
    Ethan撩唇一笑，拿起手機，朝李裏勾手。
    “過來。”
    李裏狐疑的看他兩眼，最後還是乖乖過去。
    Ethan將她摟進懷裏，從後麵抱著她，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把手機屏幕拿到她眼前。
    聲音落在李裏的耳邊，“你穿上這些跟我玩遊戲，我就送你去二號樓。”
    說話間，Ethan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動。
    一張接著一張，圖片上的東西讓李裏一張臉紅透。
    她本以為自己已經沒有什麽能給得出去了，沒想到Ethan還是能再次打破她的底線。
    看完最後一張，Ethan收起手機，唇瓣貼到她的耳朵上。
    “怎麽樣，是不是很劃算，隻是換一下衣服而已，我就能滿足你的心願。”
    李裏深吸一口氣，不停的在心裏勸解自己。
    他說得沒錯，不過是換套衣服而已，那些衣服就是布料少了點，涼快了點，沒什麽大不了的。
    吐氣，她點頭，“行，沒問題。”
    Ethan摟著她腰腹的手收緊，貼在她背上的胸口因著他的笑而發出震動。
    “Lili，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我下午已經下單了，最遲後天就能送到。”
    “你知道嗎，我下午滿腦子都是跟你玩遊戲時的畫麵，光是想象，我就...”
    李裏轉頭捂住他的嘴，避免這人再說出些虎狼之詞。
    “那你什麽時候送我去二號樓？我等不到後天了。”
    她要盡快。
    Ethan現在心情很好，沒有再釣著李裏，給了她明確的答案。
    “明天。”
    李裏沒有對Ethan的話產生質疑，他變態歸變態，但明確答應她的事情倒是沒有毀約過。
    這裏的晚上很安靜，而且一到晚上，外麵所有的燈都會關掉，連盞路燈都沒有，一眼望出去就如同墜入黑暗中一樣。
    宿舍樓裏配置很齊全，健身房，電影院，酒吧，等等娛樂設施都有，就在負一樓。
    聽說下麵還有高級會所..
    這些都是醫院特別為員工準備的消遣，不需要花錢，隻需要積分就能享受。
    而積分則是根據工作年限以及工作完成度來獲得。
    李裏不是來享受的，自然對這些不感興趣。
    Ethan就更不用說了，雖然他日常生活中也會有正常的社交活動，也會去公眾場合。
    但如無必要，他不會主動踏入那些場合，他討厭觸碰被別人觸碰過的東西。
    兩人待在房間裏很無聊，該說的都說完了，李裏不知道還能幹什麽。
    這裏的網絡被限製，李裏想要查點東西也不行。
    Ethan也很無聊，無聊到他隻能早早的把李裏拐上床，做點不無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