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Ethan就兌現了他的承諾。
    李裏拿著早上剛送來的報告去了二號樓。
    如果離她近一點，就能聽見她嘴裏不停的在謾罵。
    去二號樓取報告送報告原本就是醫生助理的工作，隻是其他醫生的助理都是醫院配的，而Ethan的助理是自帶的。
    也就是說，就算李裏不答應Ethan提出的要求，她還是能來二號樓。
    Ethan明明知道，卻不告訴她，還拿這件事來跟她做交易。
    剛才她質問他時，他居然還理直氣壯的說，這份工作他也可以不交給她，
    氣死她了！
    一路罵罵咧咧走到三號跟二號樓的門禁處，被攔下。
    經過身份識別後，李裏得到放行。
    二樓外麵跟三號樓一樣，但裏麵大不相同，沒有三號樓裏麵那樣現代化高科技的設計，這裏就像一個正常的醫院一樣。
    而且因為這裏麵住的都是被精心挑選出來用作母體的女孩，似乎是為了照顧女孩的心情，裏麵的裝修還挺少女風。
    李裏看到這一點，心裏止不住冷笑。
    設計這一點的人是不是還在心裏誇讚自己夠人性化，特別考慮別人的情緒？
    這群惡心的人。
    二號樓裏麵的人也比三號樓多，大廳裏就有不少人走動，都是帶著工牌的工作人員。
    李裏走到一塊指示牌前，上麵寫著每個樓層是做什麽的。
    視線在上麵掃視一遍，李裏發現了一個規律。
    每擱兩樓，就會出現一個叫住養護科的樓層。
    這棟樓一共18層，一樓是大廳，二樓到四樓是一些李裏不太懂的科室，看名字是醫生上班的地方。
    從五樓開始，五樓是養護一。
    六樓七樓又是一些科室，八樓是養護二。
    九樓十樓又是一些科室，十一樓是養護三。
    依次下去，十四樓，十七樓，分別是養護四跟養護五。
    李裏琢磨著，似乎明白了為什麽會是這樣的安排。
    養護科肯定就是女孩們養胎的樓層，為了防止這些女孩太過密集的聚集在一起，便把她們隔離開，每一層養護科上下都有兩層其他科室看守著。
    如果她們離開自己的那一層，不管是往上還是往下，都躲不掉其他人的視線。
    李裏光是看著這樣的樓層指示牌，就覺得心裏沉甸甸的喘不過氣來。
    在裏麵的女孩得多絕望呀。
    昨天那個女孩或許也是想了很多辦法，才逃到樓頂的吧。
    可惜她的死亡沒有帶來任何改變，甚至在這個地方連一點水花都沒有掀起。
    今天從上班到現在，李裏沒有聽見有任何人談論這件事。她剛才進二號樓前也在外麵四處看了，沒有什麽地方有血跡，一切都被清理得幹幹淨淨，就好似這件事壓根就沒有發生過一樣。
    就好似一切都隻是她的錯覺。
    這才是讓人感到最絕望的地方，一條鮮活的人命，卻什麽都沒有換來。
    “你在看什麽？”
    一道聲音突然在李裏身後響起，嚇得她心髒一顫，轉頭看過去。
    出現在她眼前的是一個T國男人，瞧著約莫三十多歲的樣子，身上沒有穿白大褂，而是穿著西服，脖子上掛著一個工牌。
    李裏掃一眼，是四級，叫菲列爾。
    四級...
    看來跟凱亞應該是一樣的職位。
    “你不知道在人背後出聲是很不禮貌的行為嗎？”李裏板著臉，麵露不快。
    在這種都是人精的地方，稍有不對就能被人看出來。
    李裏隻有扮演成一個有胸無腦跋扈嬌氣的暖床廢物，別人才不會把她當作眼中釘。
    反正Ethan會給她兜底，而且他也說了，她不能在外麵受別人的氣。
    心裏底氣更足，她下巴一抬，手中的資料一甩，“我是來替伊醫生送資料的，這個科室往哪兒走？”
    菲列爾剛才是看她行跡可疑才過來詢問，現在看著眼前氣焰囂張的女人，臉上寫著大大的蠢貨兩字，眼中閃過一些譏諷，看她的眼神瞬間滿是鄙夷。
    昨晚上這個女人跟那位伊醫生的大膽行徑可是傳遍了員工內部。
    不過是一個倚靠著男人的玩物罷了，那個伊醫生若是犯了錯，到時候她還不是得被送去負一樓供人玩樂。
    還真以為自己的靠山有多牢靠？
    愚蠢。
    “4樓。”
    丟下這兩個字就懶得再看她，轉身離開。
    李裏朝著菲列爾離開的背影戚了一聲，腦袋一甩，扭身朝著電梯走去。
    同時在心裏小小的吐氣。
    還好她反應快，不然肯定會被懷疑。
    接下來得更小心了，在這裏一言一行都有人盯著，連一絲讓人起疑的表情都不能露出來。
    進入電梯，在按鍵時，李裏才發現裏麵沒有養護科的樓層。
    這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斂下心神，她按下四樓的按鍵。
    電梯在四樓停下，從電梯裏出來，李裏往自己要去的科室走。
    這裏跟普通的醫院差不多，大廳左右兩邊是走廊，走廊兩邊是不同的科室跟辦公室。
    交完手上的資料，又拿過要交給伊醫生的資料，李裏就得打道回府了。
    去電梯的途中，她的視線在各處看著，想要找到上樓的樓梯。
    電梯不在養護科停，那麽就隻能走樓梯上下。
    樓上就是養護一，四樓肯定有上樓的地方。
    隻是在那裏呢？
    別說樓梯了，連一扇消防通道的門她都沒看見。
    難道這扇門是藏在某個辦公室的房間裏？
    正好路過廁所，想了想，她走進廁所，打開其中一間進去。
    在馬桶上坐了一會，就聽見有人進來。
    “昨天忙死我了，就因為昨天的事，所有樓層都加固了，搞得大家一晚上都沒睡好。”一道年輕女聲。
    “可不是，不過我們還算好的，聽說養護五跟18樓的工作人員就慘了，這一年的獎金全都沒有了。”一道年齡稍成熟的女聲。
    “你說這人怎麽...算了算，別說了，被聽見了又得惹麻煩。”年輕女聲。
    “你要上五樓嗎？幫我帶份資料上去。”成熟女聲。
    “好。”
    等兩人離開後，李裏從廁所出來，在走廊上看見兩道穿著護士工作服的人影。
    一個人去了大廳的前台，一個人一直走到走廊盡頭，然後打開了一扇門。
    李裏收回視線，轉身進入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