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看我特別不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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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嶼川總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思來想去又說不出其中緣由。
    他瞄了一眼溫贏,試探著問:“你剛不是睡了嗎?”
    溫贏神色自若,垂眸點亮手機,百無聊賴往下滑,“你管我睡不睡。”
    冷冰冰的一句話,賀嶼川被她噎得說不出來話,什麽懷疑不懷疑的都被他拋到了腦後。
    他算是發現了,五年國外的生活經曆是一點沒降低溫贏這張嘴的戰鬥力。
    這姑娘要心情不好,說什麽都跟吃了槍藥似的。
    賀嶼川有些挫敗,這幾年不常在一塊玩兒,他忍耐力都下降了。
    還是先不去招惹溫贏自討苦吃了。
    可要不說他欠呢,想是這麽想的,但真做起來又是另一回事了。
    溫贏低著頭一聲不吭地玩手機,不過剛駛過一個紅綠燈,賀嶼川就已經耐不住性子了,主動搭話說:“你這回國之後安靜了不少啊,小喇叭都不當了,今天有這麽累?”
    要知道,溫贏以前那是絕對可以喋喋不休說一路的,和他打得有來有回。
    現在一句話都不說,賀嶼川真覺得不適應。
    生分了,絕對是和他生分了!
    溫贏就知道他安靜不了多久,放下手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丫叫誰小喇叭呢!”
    嗯,舒坦了。
    “我小喇叭,我小喇叭成吧。”賀嶼川嘿嘿一笑,惹了人又給順毛,“不過阿贏,我是真感覺你文靜了不少。”
    溫贏撐著腦袋,敷衍他都不用費腦子,隨便找了借口說:“我休假快要結束了,誰想到工作還能嬉皮笑臉的呀?”
    其實這也不全是假話。
    采訪對象還沒定下來,溫贏一想起剛剛打電話時對麵堅決的態度就覺得頭疼。
    說起這個,賀嶼川可來勁了,他被他爸逼著整天西裝革履地去工作,正愁找不到人抒發一下心中苦悶呢。
    賀嶼川滔滔不絕地說了一路,直到車子停穩,還不見有要歇的勢頭。
    溫贏聽了這麽久抱怨,耳朵都快起繭,但怕打斷他吧,這小子又要疑神疑鬼。
    車一熄火,溫贏實在是忍不住了,立刻拉開了車門。
    所幸現在雨已經不大了,蒙蒙細雨,不撐傘也不是大問題。
    賀嶼川後知後覺地想起來她腳受傷的事,忙停下嘮叨,下車跑到她身邊蹲下:“阿贏,你別動,我背你呀。”
    該說不說,賀嶼川有時候還是挺靠譜的。
    “不用。”溫贏扶著他的肩膀下車,踩了踩地,“沒那麽痛了,你扶著我就成。”
    兩人剛要往屋裏走,身後打來的燈光讓他們不約而同地頓住了腳步。
    溫贏微眯起眼,回身望去,臉是看不清,人還是很好認的。
    顯然溫贏沒想過會碰上溫舒昂,驚喜地瞪大了眼:“哥,你今晚回來住啊!”
    賀嶼川也一改方才的吊兒郎當,規規矩矩喊了聲:“舒昂哥。”
    除了他爸,賀嶼川最怵溫舒昂了,從小到大長輩們口中的模範標兵,又比他們都大,可謂是崇拜與敬畏並存。
    “嗯。”溫舒昂點了點頭,視線淡然地掃過賀嶼川,看了眼溫贏,目光下掃,一眼看出了她的異樣,眉頭輕皺,“你腳怎麽了?”
    溫贏不甚在意地說:“扭了呀,不過應該還好,就還隻有一點點痛。”
    溫舒昂挑了挑眉梢,“今晚同學聚會還爬山了,挺潮流啊。”
    溫贏對於他的陰陽怪氣無語凝噎,“哥,我腳都崴了,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溫舒昂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平地摔,厲害。”
    “溫舒昂!”溫贏被他惹急了,張牙舞爪地就要去掐他。
    溫舒昂熟練地側身躲開,留下一句:“嶼川,麻煩你送她進屋了。”
    “保證完成任務,舒昂哥你放心。”
    聊完,溫舒昂兩步一個台階,直接先開門進了屋。
    溫贏本來就心情不好,現在更是被氣得不輕,胸膛劇烈起伏著,咬牙切齒地想,要不是她現在腳扭了,一定會追上去,不拽下溫舒昂兩根頭發誓不罷休。
    偏偏這時候旁邊還有個幸災樂禍的,她不用扭頭也能知道賀嶼川一定在憋笑。
    她惡狠狠地轉頭威脅道:“賀嶼川,你要敢笑出聲就完了!”
    賀嶼川不得不壓下已經上揚的嘴角,不服氣地嘀咕了句,“你就隻會凶我。”
    溫贏“哼”了一聲,扶也不要他扶了,甩開手,自己慢慢拖著腳步往前走。
    “下雨呢,祖宗,咱就別鬧脾氣了。”賀嶼川可是接了任務的,生怕她腳一滑摔了,忙湊上去扶住了她的胳膊。
    不等溫贏拒絕,賀嶼川立刻有眼力見地先轉移了話題:“欸。”
    溫贏語氣不善:“幹嘛。”
    “小時候舒昂哥看我特別不順眼,你記不記得。”
    溫贏依稀想起一些模糊的畫麵,不過那能叫看他不順眼嗎?
    她哥不是一直這個樣兒。
    小時候還挺可愛的,青春期之後就喜歡冷著張臉,好像看誰都不順眼。
    溫贏的注意力成功被轉移:“有嗎?”
    “有!”賀嶼川猛點了點頭,大吐苦水:“我小時候隻要和你一起玩兒,舒昂哥就跟防賊似的盯著我。”
    這又是什麽浮誇的形容。
    不過原本縈繞在她心頭的沉悶不悅稍稍緩解了些,溫贏說:“你要不要這麽誇張。”
    “才不是誇張,我可都記著呢。”賀嶼川撇了撇嘴,回憶起往昔:“不過後來差不多是……大學的時候吧,不知道為什麽,咱哥看我又順眼了。”
    他頓了頓,像是恍然大悟般,挺起胸膛,撞了撞溫贏的胳膊,問:“你說,是不是因為咱哥發覺我也一表人才。”
    溫贏無語地睇了他一眼,賀嶼川還沉浸在自滿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這人怎麽能這麽不要臉呢。
    她突然停下腳步,不走了。
    “怎麽了?腳不舒服啊?”賀嶼川問。
    溫贏盯著他的臉,摸摸下巴,說了句模棱兩可的話:“果然啊。”
    “果然什麽?”
    “你的臉皮真是和年紀一起增長了,越來越厚。”
    溫家人,這張嘴啊,一個德行。
    跳腳的人一下子就變成了賀嶼川,隻是恰時,口袋裏震動的手機打斷了他即將迸發的控訴情緒。
    賀嶼川氣呼呼地摸出手機,接通前還不忘嚇唬她一句:“你給我等著,一會兒我找許姨告狀去!”
    溫贏攤手,狀似無奈地搖了搖頭。
    告狀?門都不帶讓他進的。
    溫贏哼著小曲開門,準備一會兒進門了就溜。
    大門剛打開,身後的電話也接通了。
    賀嶼川說:“喂,思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