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剛上班，林辰的手機就響了，屏幕上跳著陌生號碼。
    他接起電話，聽筒裏傳來一道帶著官腔：“林總，好久不見，賞臉來清風茶館喝杯茶？有些事，咱們得好好聊聊。”
    林辰心裏一沉，眉頭瞬間皺緊。
    這聲音，是王副局長！
    以前跟趙山河稱兄道弟，幫著趙山河打壓對手，收受賄賂的那位。
    趙山河倒台後，他就像消失了一樣，現在突然冒出來找自己，準沒好事！
    他交代江濤盯著公司，尤其是閃信的用戶數據和速達物流的調度，自己則驅車直奔茶館。
    推開約定的包間門，就見王副局長正坐在太師椅上把玩玉扳指。
    那玉扳指油光鋥亮，一看就價值不菲。
    見林辰進來，王副局長假笑著起身，伸手想拍他的肩膀。
    “林總年輕有為啊！辰大集團現在風生水起，閃信用戶破千萬，速達物流覆蓋三市，比趙山河當年厲害多了。”
    林辰側身避開他的手，徑直坐下，語氣冷淡：“王局找我，不是為了單純誇我吧？”
    王副局長臉上的笑僵了僵，收回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眼神裏的算計，根本不用藏：“實話說吧，趙山河死了，我手裏少了個得力的合作夥伴。”
    “林總現在做的生意，不管是地產還是電商，都得跟上麵打交道，比如城西地塊的規劃審批，速達物流的跨市許可，這些都是我能幫上忙的。”
    他身子前傾，聲音壓得極低：“我知道你跟趙山河有過節，但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
    “隻要你跟我合作，以後省城的好處，咱們五五分賬。我保你辰大集團順順利利，沒人敢找你麻煩，包括……趙子豪。”
    這話像根針，狠狠紮在林辰心上。
    王副局長不僅想拉他一起貪腐，還拿趙子豪來威脅他，算盤打得劈啪響！
    茶館包間裏的空氣瞬間凝住，王副局長的玉扳指在桌麵上轉得飛快，眼神裏的威脅幾乎要溢出來。
    林辰卻坐得筆直，直言道：“王局，我林辰開辰大集團，靠的是閃信的便民功能、速達的時效口碑，靠的是城東項目零劣質建材的硬質量，民營企業也有民營企業的風骨！”
    “良心經營的錢我賺，沾權錢交易的髒錢，我一分都不碰。”
    “良心？風骨？”王副局長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猛地拍了下桌子，“林辰，你在省城混這麽久，還這麽天真啊？”
    “沒有我在審批上給你開綠燈，你以為你的速達能順利跑遍全省？你的城西地塊能這麽快拿下？現在跟我談風骨，晚了！”
    “那些審批，都是辰大按規矩提交材料、完全符合政策要求才通過的，跟您的沒半毛錢關係。”
    林辰抬眼，冷冷地說：“如果您覺得辰大的手續有問題，盡管去查，我隨時配合，但想拉我跟您一起貪腐，絕不可能。”
    這話徹底點燃了王副局長的火氣。
    他霍然起身，手指死死指著林辰的鼻子，聲音壓得極低卻滿是狠戾：“好一個絕不可能！林辰，你給我記住今天說的話，別後悔！”
    撂下這句狠話，王副局長一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摔門而去。
    包間裏隻剩下林辰，以及滿桌濺著茶水的狼藉。
    林辰看著緊閉的門，端起涼透的茶喝了一口。
    看來，這梁子算是徹底結下了。
    王副局長接下來肯定會找辰大的麻煩，得提前做好應對。
    而王副局長剛走出茶館，就被一個穿黑色西裝的年輕人攔住了去路。
    年輕人身材挺拔，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正是剛從國外回來不久的趙子豪！
    “王叔，別來無恙？”
    趙子豪遞過去一支雪茄，冷笑著說，“我爸以前常跟我提起您，說您是省城最懂規矩的人。”
    王副局長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
    趙子豪這是找他搭夥來了啊！
    他接過雪茄，卻沒點燃，眼神警惕地打量著趙子豪：“趙少找我，有事？”
    “當然是好事。”
    趙子豪笑著引他往旁邊的黑色轎車走，道：“剛在茶館外，我好像看到林辰跟您鬧得不愉快？他不肯跟您合作？”
    王副局長心裏一凜，這小子居然一直在盯著自己！
    他沒否認，冷哼一聲：“那小子太嫩，認死理，非要講什麽民營企業風骨，給臉不要臉！”
    “嗬，風骨值幾個錢？”
    趙子豪打開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道：“王叔，我爸以前跟您合作的那些事，我都知道，他不敢碰的，我敢。他沒本事做到的，我能做到！”
    “您缺個搭夥撈錢的，我缺個在官場裏的靠山，咱們合作，不比跟林辰那小子強？”
    轎車裏的氛圍昏暗，趙子豪從公文包裏掏出一份文件，推到王副局長麵前。
    “這是城西另一塊地的審批材料，隻要您能幫我拿下來，這塊地開發後的利潤，咱們四六分，您六，我四。”
    “另外，我還能幫您解決掉林辰那小子的辰大集團，讓您再也不用看他的臉色。”
    王副局長拿起文件，手指在“四六分”那行字上反複摩挲。
    這比跟趙山河合作時的分成還高，而且趙子豪比趙山河更狠更有手段。
    跟他合作，確實能撈更多錢！
    他抬頭看向趙子豪，發現這年輕人的眼神裏沒有絲毫溫度，隻有對利益的貪婪和對對手的狠戾。
    比他爹趙山河更讓人忌憚，卻也更可靠！
    “趙少，你想怎麽做？”
    王副局長終於鬆了口，問了一句。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林辰不肯合作，有趙子豪這個狠角色遞刀，他沒理由拒絕！
    “很簡單。”趙子豪靠在椅背上，語氣輕描淡寫，“您先在辰大的審批上卡一卡，速達的物流許可該年審了吧？找個理由拖下去。”
    “城西地塊的規劃驗收，挑點小毛病讓他們整改。等辰大的資金鏈有點緊張，我再讓人在速達的外賣裏做點手腳，比如放幾隻蟲子，再讓媒體曝光，搞臭他們的名聲！”
    他頓了頓，眼神變得更冷：“到時候，林辰肯定會慌，要麽找您求情，要麽就得低價轉讓辰大的股份。”
    “咱們再聯手把辰大吞了，您拿到審批權，我拿到辰大的電商和地產渠道，雙贏。”
    王副局長聽得心裏發毛，這小子的手段，比趙山河陰狠多了！
    連“食物中毒”的招都想出來了，完全不顧老百姓的安全啊！
    但他心裏的貪念壓過了忌憚，點了點頭：“好！就按你說的辦，不過趙少，我提醒你，林辰那小子也不是軟柿子，你得小心點。”
    “放心，我對付他，有的是辦法。”
    趙子豪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
    “明天我就讓人去辦外賣的事，您這邊，也該準備一下速達的年審材料了吧？”
    王副局長重重點頭，心裏已經開始盤算怎麽給辰大找麻煩……
    另一邊，林辰剛回到辰大集團，就接到了江濤的電話。
    他語氣急促，道：“老板，不好了！速達的物流許可年審，住建局那邊說咱們的配送車輛安全評估報告不合格，讓咱們重新提交，還說至少要等一個月才能審核！”
    “我們的人還查到，王宗山和趙子豪在一起聊了很久，這兩人已經勾搭上了！”
    林辰皺起眉頭，心裏暗罵了一句。
    該死！
    王副局長還真動手了！
    他深吸一口氣，對著電話說：“老江，別慌，讓技術部立刻重新做評估報告，找最權威的機構蓋章，確保沒問題。”
    “另外，讓小方盯著所有外賣配送，一定要做好衛生檢查，別給人抓了把柄。”
    掛了電話，林辰走到落地窗前，看著遠處山河集團的大樓，眼神凝重。
    他掏出手機，撥通了秦正宏的電話：“秦董，王副局長和趙子豪應該是合作了，他們開始在審批上卡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