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啊……”
    許墨輕輕點了點頭。
    失眠的滋味並不好受。
    大腦明明很困，但就是睡不著的時候，最折磨人。
    許墨偶爾也失眠過，掙紮了一晚上，各種入睡辦法都試了。
    換睡姿、換枕頭、喝熱水……
    沒用。
    失眠一旦發作，無論怎樣都睡不著。
    據說身體困了，但大腦皮層如果異常活躍的話，就會出現失眠這種情況。
    折騰了一晚上，在淩晨才堪堪睡著，然後第二天一整天都沒精神，像霜打的茄子。
    一次兩次還好，正常人還受得住。
    但如果按照小雨三天兩頭失眠的頻率……
    許墨光是想想都要打冷顫。
    “不用管我了，我的失眠原因很複雜，並不是簡單的失眠……”
    小雨緊咬櫻唇，雖還在享受著，但提起自己的失眠，那雙眸底還是湧上了一抹由衷的懼怕。
    因為失眠的滋味實在是太恐怖了。
    為了避免失眠，小雨也曾試過運動，她聽說隻要身體足夠累，就能沾到枕頭立馬睡著。
    她照做了，但結果依舊是失敗。
    明明身體已經累到了極致，但隻要負麵情緒一湧上心頭，大腦就會瞬間清醒，各種讓她不堪回首的往事，比如當眾出醜、被孤立霸淩、冰冷的原生家庭……
    等等等等，這些負麵情緒會一股腦的全部湧上，讓她的大腦徹底變得清醒，再無一絲困意。
    就算硬挺著強迫自己睡著，也會在短短一兩個小時後猛地驚醒，然後徹夜難眠。
    明明已經很累了，但隻能睡一兩個小時，小雨痛苦萬分。
    她的心理疾病，已經嚴重影響到了她的日常生活。
    人一旦陷入失眠的漩渦中無法自拔，她的一切都會被攪的一團糟，所以小雨才會離不開許墨。
    隻要聽著許墨的聲音，小雨就會有一種難言的欲望，順著發泄出來，她就能美美的睡個好覺，一覺睡到自然醒。
    能一覺睡到自然醒誒！
    這種對於正常人來說再普通不過的小事，卻是小雨夢寐以求的奢望。
    為了這份睡眠質量，小雨注定離不開許墨。
    “是了……確實不是失眠那麽簡單。”
    許墨愣了一下，忽然想起小雨是因為心理疾病所引起的失眠。
    歸咎根源，小雨的心理疾病一日不解決，她便一日睡不好覺。
    許墨也失眠過，知道這種滋味不好受。
    但自己之所以能賺小雨的錢，就是因為自己的聲音能讓她睡得著。
    所以……自己似乎應該期待小雨的病治不好才對？
    許墨在心底默默懺悔了一下自己的邪惡。
    沒辦法……
    他是個奸商來著的。
    “嗯……”
    小雨舒服的發出一聲愜意，隨著嬌軀微微顫抖幾下，整個人仿佛虛脫了，癱在床上，雙手無力的垂下，連抬起一根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次的泄力要比之前幾次更加徹底。
    或許是因為這次壓抑的次數要比之前更多的緣故，徹底放鬆下來後的小雨，腦中朦朦朧朧已經蒙上了一層濃鬱的困意。
    感受著這來之不易的困意，小雨忽然感到有些不舍。
    一個常年失眠的人，在難得遇到困意襲來的時候，第一反應並不是睡覺，而是好好享受一下，這種朦朦朧朧的感覺，隻因他們會犯困的次數太少太少了。
    小雨眯起漂亮的眸子，把手機貼在耳邊，聽著裏麵傳來的那道清朗嗓音，眸光閃過一抹濃濃眷戀。
    “怎麽了？已經開始犯困了嗎？”
    通過自己多次和小雨交易的經驗，許墨感受到了什麽，往常小雨發出這種舒服愜意的聲音的時候，代表著她的困意已經入腦，即將要睡著了。
    許墨也搞不清楚，自己的聲音為什麽對於小雨這麽管用。
    一開始，許墨認為是自己的聲音很有特色，對於失眠人群特攻，可以讓他們睡個好覺。
    根據小雨所說，許墨的聲音能讓她的內心安定下來，不再焦慮。
    他還以為是個難得的商機，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可以去接一些失眠人群的單子，額外多賺一筆。
    想必對比起能睡個好覺，應該會有很多人選擇來自己這裏消費一下。
    哪怕收費不多，但蚊子腿多了，也是能做成一塊不小的漢堡肉的。
    可很快許墨就失望了。
    他的聲音隻對小雨有助眠效果，對其他人無效。
    雖然搞不懂為什麽會對小雨生效，但想用這個來做生意，肯定是不行的了，許墨便也打消了這方麵的心思。
    “嗯……有一點點。”
    小雨閉著眼睛，舒服的眯起眸子，她輕車熟路的從床頭櫃抽出一條新內褲，然後換上，全程都不需要睜開眼睛。
    因為自己的古怪癖好，和許墨交易的次數越多，她便越熟絡，如今已經是輕車熟路。
    “你還在上學嗎？還是說，已經工作了？”
    待換好內褲，小雨沒有選擇再穿睡衣，把自己裹在被子裏，隻露出一個小腦袋，她忽然睜開了眼睛，好奇的朝著屏幕問道。
    她的心已經靜了下來，隨時都能睡著，所以小雨不想這麽快就睡。
    她突然對許墨感到了好奇。
    這個讓自己能睡著的家夥，現實裏究竟是個怎麽樣的人？
    他的聲音那麽溫柔，每次許墨說話的時候，小雨都會有一種下意識的安心，這種感覺可作不了假。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人能比得上一個有著心理疾病的人更加敏銳的感知了。
    許墨給小雨的感覺，很特別。
    “我還是個學生，嗯……大學生。”
    許墨倒是沒什麽隱瞞的地方。
    畢竟，自己和小雨之間又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關係。
    兩人之間的交易也就是簡單的聊聊天而已，哪怕被別人知道了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大學生？好巧，和我一樣誒。”
    小雨感覺被被子裹住有點熱，從被窩裏伸出一條白皙纖細的美腿，愜意的在被子表麵蹭來蹭去。
    這也是她的癖好之一。
    被子的表麵在夜晚會變得微微有些涼，這種冰涼加上軟乎的被子，蹭起來的時候，特別舒服。